秦天的小木屋。
燕儿坐在床上,原本的丸子头已经被放下,青丝如瀑披在身前背后,她看着自己的公子在屋子里忙碌,她捧着热腾腾的木碗,小小的嘬了一口瘦肉粥。
“好烫!”燕儿是猫舌头,怕烫,她被粥饭烫的皱起眉头,双眸在雾气之中闪闪发亮。
自从昨天公子把自己救醒之后,她就一直这样待在公子的床上,一直接受着自家公子的照顾,公子给她吃下的回春丹药效奇好,就连骨折的手臂也能恢复如初。
就连手里的瘦肉粥,也是自家公子熬的,味道还出奇的不错。当燕儿第一口尝到秦天熬的粥的时候,她简直都不敢相信。
“公子你何时学会熬粥的?”她一脸惊奇的望着自家公子,等来的回答却是公子一把捏住她的脸蛋,公子轻微的拉扯她的脸颊,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你以为我是为谁学会的?现在我才是仆人,您才是小姐。”说罢秦天翻了一个白眼,看着燕儿因为自己而变得奇怪的脸,不由得笑了出来。
燕儿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然后将木碗放在一旁,低下头向秦天请罪:“燕儿无能,还请公子责罚。”
“你已经干的很好了,”秦天摇摇头,一脸微笑的看着燕儿,“我还有什么可以责罚你的呢?”
“可是!”燕儿欲言又止,虽然秦天这样说,心中对于自家公子的愧疚却无法消散。她一脸愁苦的望着秦天,失去了丸子头的她似乎连那份不怕死的倔强和勇敢也失去了,几乎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天无奈的叹口气,然后手掌一把盖住燕儿的头顶,胡乱的揉搓起来,将她的头发几乎搓成了一个鸡窝:“你啊,就是太死脑筋,还对自己太严苛。也罢,既然你要我惩罚你,那我就惩罚你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
“好,嗯?诶,”燕儿先是点头,而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小脸羞得通红,“这、这怎么使得呀...”
“你不是想让我惩罚你么,”秦天脸上浮现出奸计得逞的笑容,“现在又不愿意了?”
燕儿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是没幻想过今天这样的情景:突然有一天公子因为青春浮躁,以至于**大发,终于忍不住对她伸出了魔掌,而她身为一介凡人,根本无法反抗自己的公子,只能在娇声求饶之中登上绝顶,在公子的暴风雨之中,迈入大人的世界...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燕儿一脸幽怨的看着跌坐在地,闭目冥思的秦天,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她万分期待,又惴惴不安的夜晚,没想到自家公子所说的“一起睡”就真的只是一起睡!
只不过公子在地上睡,她在床上睡。
“公子真的是木头脑袋,”燕儿小声嘀咕,语气充满了怨念,“真的是浪费我的感情。”
秦天眉头一挑,虽然没有睁眼,但是明显是听到了:“你说什么?”
燕儿小小的惊呼一声,急忙把自己笼罩在了被子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不由得让秦天无声的笑了笑。
“小家伙一天到晚跟谁学的,居然敢打你家公子的注意。”秦天隔着被子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燕儿。
突然间,秦天的手便被一只温润瘦小的手掌握住了,燕儿细若蚊吟的声音在被子里面响起。
“我好怕。”
秦天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他双手包裹住燕儿的小手,静静的听着燕儿的话语:“我在,你就不用再怕了。”
“我当时怕极了,手也断了,胸口也疼的不行,我觉得自己应该要死了,”燕儿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全身上下的幻痛让她哽咽了起来,自顾自的说着:“但是我必须保护你呀,想到这里我又不怕了,我站不起来,就只能爬过去,抓住她的脚...”说道这里,燕儿的话语已经听不清了,只剩下了无意义的呢喃,哽咽和哀哭,包裹着无尽的恐惧与委屈。
秦天紧紧握住燕儿的小手,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期望过,这双手能就这样传递给这个瘦小女孩儿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
夜已经深了。
“...所以啊,集市上那个痞子就被按在地上,喂了一嘴狗屎。”燕儿娇笑着,说着自己近日来的所见所闻。
秦天只是安静的听着,跌坐在地冥思着。
燕儿笑着笑着,突然觉得有点困了,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困倦瞬间使得她昏昏欲睡。
秦天睁开眼睛:“夜深了,睡吧,你伤还没好利索呢。”秦天站了起来:“我帮你擦个身子。”秦天大手一挥,一盆热水和帕子便凭空出现了。
燕儿一愣,急忙摇头,一脸诚惶诚恐:“怎么可以让公子来做这种下.贱的事情!我自己来罢。”燕儿说着便要去夺秦天手中的帕子。
秦天把燕儿按在了床上:“你舍命为我护法,此等恩情,就不能让我报答一下吗?”秦天微微一笑。
燕儿秀眉皱起,一脸无法理解的,愁苦无助的望着秦天:“那是我这个奴婢应该做的...公子的此等恩情,燕儿受不起啊。”
秦天说道:“没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把衣服脱了。”秦天拿起湿漉漉的帕子,那架势就像是午时已到的刽子手。
燕儿缓缓的褪下纯白的衣裳,露出了伤痕累累的,瘦小的脊背。燕儿的肩膀窄而细,背部也是瘦弱不已,这是先天不足留下的后遗症。
而原本光洁的脊背上,现在布满了粉红色的,刚愈合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秦天安静的擦着燕儿瘦弱的脊背,燕儿则握着衣衫,遮住自己的胸前。
“其实,我一直很憧憬公子,”燕儿低着头,耳尖通红,缓缓的说道,“我很羡慕那些可以使用灵力的修炼者,他们对于凡人来说就是天,根本没办法反抗。”
“修炼者是谁的天我不管,”秦天温柔的擦拭着,“但是我不希望修炼者成为你心中的天。”
“公子就是我的天,”燕儿转过头,认真的说道,“公子救了我的命,所以我的天就是公子。”
秦天哭笑不得:“我其实希望你心中没有天。不敬神,不畏天,那才是使你强大的第一步。”
“公子,”燕儿突然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秦天,“我想成为修炼者。我想看看,公子所在的世界。”
秦天一脸茫然,他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床上,在这一瞬间,秦天的脸上浮现出了极度的痛苦与懊悔,只不过这个表情一瞬间便消失了。
秦天微微一笑。
“好啊,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