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圣城,已经是第二天了。
姬欣忆从朴素布置的床上起来,微微用命运能力打理了一下自己后,从床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件淡灰色圣职人员长袍衣装,穿上后稍微整理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门。
而与此同时的,是他隔壁房间的房门被打开。
那穿着和姬欣忆除了颜色外并无差别的圣职白袍少女,同样走了出来。
凯莉在微微停顿后,那双略带着困意的银色眼睛看了过来,在看见姬欣忆后,稍稍点了点头,便是已经打过招呼了。
同样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后,姬欣忆和凯莉二人走在了一起,顺着殿堂中的道路,一路穿过各式的大厅,最后一起来到了位于最中间并且最大的那个大厅之中。
在那里,六位白衣大主教,也刚刚好抵达。
六位大主教自然是注意到了凯莉和姬欣忆的到来,可她们并没有对此表示出任何的表情,就连话语也未有说上一句。
在圣城的一天,能给教会人员们留下的祈祷时间并不多,也就只有早上此时的片刻和一些细小的时间空隙,所以大主教们都在加紧时间于内心之中,像那虚无的神,叙说着自己的祈祷。
很快,这个被称作祈祷厅的地方,就会被其他接踵而至的信徒所占据,那时候每一个教会人员所要做的事情,也会变成引导信徒去到一个个大厅和回答他们的各种问题,如果不愿意让昨日的苦闷堆积,那么他们就需要抓紧时间。
在姬欣忆和凯莉到来后,不断得有教会的其他人员到来闭目祈祷,也不断得有教会人员结束了祈祷,睁开眼睛面带着温暖的微笑离开。
即使是昨日那引领着姬欣忆见到凯莉,从头到尾未对姬欣忆露出半分笑容的那位白衣大主教,也是在祈祷后,微微含笑离开后。
教会人员们来来去去,而凯莉也结束了祈祷。
在这期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注视周围的姬欣忆,也是注意到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依旧是互相之间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依旧是一起结伴离开了大厅,来到了一处食厅。
这给信徒提供方便,遍布在殿堂各处的食厅,姬欣忆和凯莉来的这个,还没有其他人的到来,但是那由一份份提供给信徒和教会人员进食的餐点,都已经摆放在了那里。
取走自己需要的分量就足够,食物相当得朴素,姬欣忆和凯莉所来到的这个食厅,今日所提供的,是四样摆放整齐的食物。
需要自己动手去切的面包,水煮的土豆,撒了盐的豆子,足量的白糖水。
姬欣忆切好了几片面包,再拿了瓷盘盛了点豆子和土豆,又倒上了两杯白糖水后,双手稍微用命运能力捧起了这些东西,在食厅放置的桌子旁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凯莉早早得就坐在那边等他了。
不需要等姬欣忆多说,已经伸手拿过一块面包的凯莉,拿她在姬欣忆盛食物时拿好的勺子,去瓷盘中,取了一些豆子出来,放在了面包上。
姬欣忆坐着,看着眼前这些平庸甚至算是有点寡味的食物,食欲并不高,不过他还是报以可能的祈祷,试探着每样都吃了一些。
结果并没有让姬欣忆感到和之前的猜测有任何差别。
三样作为食物中用来饱腹的东西,味道和外观看上去一模一样。
面包干涩而坚硬,甚至可以说和吃一块干木头没什么区别,土豆无味又带着泥土的气息,豆子算是唯一能入口的,豆粒算得上饱满,可放的盐粒也带着细微的苦涩,这种粗糙的口感,应该是那里品质并不优良的井盐。
说实在,姬欣忆几乎没有吃过,如此差的一餐。
这即使是在各种物资都被制衡国所限制的帝国中,都是属于犯人才吃的食物。
姬欣忆喝着四样食物中,唯一他现在还在进食着,但是也并不觉得甜度很够的白糖水,看着凯莉一口一口把自己盛过来的食物一点都没留得吃完了。
在凯莉闭口,并且擦拭好嘴唇后,在起床后就未有说过一句话的两人平静,被姬欣忆打破了。
“我的教士体验,算是结束了吗?”
姬欣忆看着凯莉,对于昨天凯莉提出的事情,他报以了疑问。
“这是开始。”
未有多言,保持着和信件中不一样姿态,并不多话的凯莉,把餐具整理好放在一边,便是走到了门口,示意姬欣忆继续跟她一起。
‘还没结束吗...’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可是对于自己昨天答应下凯莉的话语,姬欣忆也没有反悔的意思,他把喝干了的杯子放好,跟了上去。
凯莉昨天提出的教士体验建议,姬欣忆如果不是感兴趣,也不会答应下来,既然这不算结束,那么继续来就是。
说起来也很奇怪,姬欣忆穿着这身圣职袍,心中难得的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喜爱之感。
这是对衣服很少在意的姬欣忆来说,极其罕见的感情。
因为这衣服穿起来,没有一点不合适,没有一点让姬欣忆感觉到不舒服,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让姬欣忆的心中,有了这般的奇怪想法。
就像是,这身衣服,就是为他所准备一般,他就是适合这一身衣服一样。
难道说凯莉留意过我的尺寸?
可这衣服,应该只是自己昨天随便选择的才对....
把心中的这份疑惑留下,姬欣忆跟凯莉走在一起,继续向着下一个地方走去。
他来圣城的目的,是为了见凯莉还有偿还恩情,前者他已经做到了,而后者。
姬欣忆还并不知道他应该如何去做。
但是,如果能从和凯莉的教士体验中,明白什么的话,那么自己应该也有报答的办法了。
即使这份恩情并不清楚报答对象,也不清楚应该报答什么,可姬欣忆心中总有这么一种奇怪的感情。
就像是他,必须要这么做一般....
可往往在这感情浮现的时候,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他的耳边低语。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两份互相矛盾着的心情,在姬欣忆的心中交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