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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跳得不好吗?”
“普普通通。”
“嗯……如果以满分一百给她们打分的话,能得几分?”
“六十多分。”
“也就是说及格了咯。”
“比赛是冲着名次去的。”
“啊,对哦,这下就不能用考试去做对比了……那安林你能得到几分呢,在一百分里面?”
“九十**。”
“差三十分啊。我不太看得出来究竟差距在哪里……”
“重心。”
“重心?”
“重心的位置不太对,重心转换的时候也做得不够好。”
“为什么不提醒她们?”
“没有用,这是基本功的问题。”
我和安林在舞蹈室的角落小声地交谈,不过从正在跳舞的那些人并不友善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们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且抱有不满。
安林并不打算向她们指出不到位的地方,而且她们好像也不情愿求教于安林。
今后安林会继续和这帮人打交道,那还是不要再去挑衅她们了吧。
虽然不太喜欢她们。
舞蹈室挺大的,可还是觉得闷,于是目光穿过玻璃窗,从室内逃了出去。
天又阴了,好像在下雨,又好像没有下。
能感觉到的只有冷风从半开的后门吹进来,凉飕飕的。
我们两个的课表一周有两次的自习课是同一时间,所以今天我直接翘了自习课,跟来了舞蹈室。
今天安林一直就坐在我身边,除了偶尔回我话,只是盯着地板沉默。
我有点怀疑她昨天也根本没有跳,从开始就坐在角落。
我是知道安林在家每天都接受舞蹈老师的一对一训练的,所以根本不担心她会把在学校的表演跳糟。
事实上从初中开始,每一次演出她都跳得非常完美,一路走来,没有同辈的舞姿能像她那样一丝不苟般的精确。
“安林——”
我正准备向安林搭话,后门好像被风吹开了。
不是风,后门是被人推开的。
在那风儿来往穿梭的门口,教导主任面无表情地站着。
“完蛋。”
我不忘小声对安林讲,安林慢吞吞地抬头看我,然后顺着我的视线发现了教导主任。
安林的眼神好像有点困惑,仿佛看到了什么从没有见过的生物一般。
“左纤枝,出去,到外边站着。”
翘课的罪名是逃不掉了的,我找不到有什么借口能够解释为什么自习课的时候自己会出现在相隔一个足球场的艺术楼中。
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教导主任会来艺术楼?
我越来越讨厌她了,她就像我讨厌的葱一样,仿佛随处可见,就算我说了不要放葱,可还是有之前就粘在锅铲上面的葱掉进我点的炒面里边。
走廊有点冷过头了,我把手**裤兜里面取暖。
教导主任质问安林为什么不跳,安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跳过一遍了,结果教导主任又问了边上的几个同学,她们说了实话。
原本只是不喜欢那些人,现在变成了讨厌。
并且对教导主任的讨厌,升级成了憎恶。
但是只要跳一遍就好,只要跳一遍,安林的表现就可以让教导主任闭嘴。
我忘记去听她们的对话了,只是透过窗户注视安林。
安林低着头一个人站在面朝我的位置,其他人都是背对我,像是在审问一样。
然后几个人散开来空出一片地,安林走到中间开始跳舞,跳为比赛准备的舞蹈。
教导主任果然想亲自检测安林的舞跳得怎么样了。
这样最好了,安林,让她无话可说吧。
站在走廊上才看得清楚外面在下雨,雨很小,雨丝像是屋子里到处乱飘的猫毛一样细细的,但却又十分整齐地笔直向下坠去。
安林的四肢仿佛绸缎一般柔软,却又如柳枝一样柔韧。
安林十分流畅地做出各种动作,仿佛刻录在光盘里的舞蹈教学。
不出所料,教导主任拿安林没辙。
但是我的惩罚时间由一周延长至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