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这真的不是魔轮的硬件问题，用不着拆开检修。”端木揉了一下头发。“那么，端木先生，依你之见，是什么问题？”坐在对面的淡绿色3D投影嘴唇一张一翕，吐出这样的语句。“没问题。”端木说，“这是最大的问题，总裁。”“我可不喜欢你的诡辩方式。”总裁的投影回答，“那么全票通过，进入下一个议题。”桌子中间出现了几个3D投影，配合他的话语。“新的安保措施。包括自动机器人和监控系统，分成两种。一种是有实弹，一种是纯粹的警报器。”左手边的人工智能研究所的所长说。魔鬼的手还真长吗？但是在和约范围之内，魔鬼应该无能为力干涉世界。
没由来的不祥预感，让端木把手插进口袋，修长的手握住了手枪的枪柄，金属的冰凉让他手指格外的舒适，也平静了他的心情。然后他的手机振动了起来。端木丝毫没有顾忌这是开会时间，直截了当拿出手机看短信。发信人是一大串无规律的数字和字母的组合。内容只有一个字：“哟。”附件是一张照片。他打开了照片。在和约被遵守的前提下，使用手机并不危险，况且他用的手机恐怕是超级结实的老式机。是一群布娃娃。一个被削断了手臂，一个脖子上被玻璃块扎了个大洞，还有个好像是被子弹打穿了棉花做的脑袋，子弹留下的空腔就像海盗船长望远镜的形状，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家伙还用红色颜料涂满了棉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那么恶心的娃娃：腹部也有一个枪伤，但是旁边居然插了个小牌子，用英语写着：Dying。“谁他妈这么无聊。”这是木恩的第一个念头。然后手机又振动了起来。这一次是CoCo。“在开会。嘛，反正你不听的吧。要是你看到了短信，这么无视他们的话，会被总裁那个秃子怒骂的吧。然后，我弟弟给了我两张去看魔术的票，你去吗？你应该回去的吧，应该对方是英国有名的魔术师，巡回演出哦……对了，向你保证绝对不是大卫·科波菲尔变飞机啊，哪种类型的。手法魔术会比较多吧。”“可以解释一下您有什么急事吗？端木先生。”总裁停下了话题，摘下眼镜，这让他缺少头发的事实更加明显。不过还好，ONE开发的生发剂还是满管用的，现在虽然全是白发，但好歹……可以做活广告嘛。一句话的时间端木完全在恶意想总裁的头发。“我亲爱的总裁。我们亲爱的Coco小姐请求我去帮她调节不断上涨的荷尔蒙水平。虽然我觉得我只会起反作用。”旁边的人工智能研究所的所长笑个不停。
“你来就是这件事吗？”我问天才黑客少女。她手上握着两张票，刚刚才把其中的一张强行塞到我的口袋里，并且只是解释说是魔术演出。“著名魔术师。”只是这么说。能不能不要让我看到另一张票呢？或者说能不能显得扭捏一点呢？如果你是要跟我一起去看的话？“嗯。”她说，“手机还在用？”“别再提我的手机了，否则要生气了。”她垂下眼帘，说：“眼下，除了手机，还要小心动物。”“动物？我家不住动物园。”我说，然后想起了刚刚那只愤怒的青鸟。的确动物值得小心，而且，那货不会能说话吧……“不，如果你很重要的话，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我很重要？嘛，可以这么说……”出乎意料，她没有回答。“……那个，每个人都是很重要的……”“你，”她说，“见到替身了吗？”“替身？”“嗯。”她说，“存在的使命就是你的替身。换句话说，正是因为和你长的格外相像，才有在故事里的一席之地。”“跟我长得像？”我问。说起来从地铁事件被抓去做笔录出来之后的确有这么个人。而且是个女的吧？叫什么来着？陆仁贾？“叔叔他，”她说，“也是这样。”“什么？”“叔叔他知道太多了。”她说，“所以不得不丧失。”丧失啊。父亲刚刚解释过，这个词就是说人格分裂。“知道秘密的人，要想活下去，只能丧失了。”她说，“所以我不希望你知道太多秘密。”“我也不想知道。”我说。“完全不知道也不行。”她又说，“会沦陷的。”好吧，沦陷，是说被魔鬼控制。“沦陷……个头啊。”“头？”她问，“嗯，你最好保护好脑袋和脊椎，否则很容易沦陷的。”“这是叔叔说的，”她又说，“他今天凌晨联络我，说他已经决定好了事情，所以，你不用找他了。”“是吗？”我问，“Be肯乖乖回家？怎么联络你的？”“他的意思是，你最近可能会去找他。”她说，“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这是他的原话，而且是当面说的，没有篡改的可能。”“什么意思？我去找他做什么？”“不知道。”她说，然后又恢复了以往那副三无的模样，刚刚那样的长句也不再出现。你有双重人格吗？反差这么明显？“他还说了什么？”我问。“‘让秋容小心。端木不用管他也不会死的。’”她说，“这个医院也是一片净土，但是恐怕没多久日子了。”“净土？没多久？”她指了指墙壁上的挂壁电视。上面正在播放新闻。“……ONE新开发的全智能安保系统中标……以后将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地级市以上的医院、学校、酒店、娱乐场所，除了国家法律规定的特殊场所之外，均必须安装安保系统……此次费用将由地方政府承担……”“‘国家法律规定的特殊场所’包括精神病医院吗？”我问，“贝？”她已经站起身来，拉开一楼边的窗子，回过头来说：“包括，不过我已经暴露了，先走了。”然后就这么跳下窗台。应该给你加一个电波的属性吗，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