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三十二、“开什么玩笑。”我循着声音走过去，“如果没存在过，那我看到的是什么？”“幻觉。”那个声音说。那声音就在这附近。我穿过了两个书架，明显感觉到音量增加了不少。“如果那是幻觉，那现在是什么？”我缓缓靠近了声音的源头，背靠在书架上。那个声音的源头就在书架之后。“知道吗？”那个声音说，“爱因斯坦说过，真实只是一种幻觉，尽管是一种挥之不去的幻觉。”“虽然说的没错，但说到底还是似是而非的话。”我悄悄踱步，“真实或许很大程度上是主观的，但终究是客观的。”“真实？”那个声音换上了嘲弄的语调，“请好好定义一下真实吧。如果大街上丧尸横行，那样的是真实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只能接受。”我回答的同时，拎起一本极厚的字典——不管你装神弄鬼，先尝一下杏传授给我的字典攻击吧！“那么吸血鬼大白天咬人呢？”那个声音说——略微有些嘶哑，十分中性的声音——这回的嘲讽更深了一层。“虽然听上去是传统的妖怪，但是好像除了必须吸血和很难杀死之外没什么特长的东西。”我说，“这种东西人类要是想造的话，迟早能造出了——不，说不定已经造出来了。”“哦？看样子你很容易接受事实吗？那么会说话的动物、会飞的人呢？”“并不是接受事实。只是丧尸也好，吸血鬼也好，算不上什么新奇的玩意。会说话的动物？人类不就是吗？会飞的人？蝙蝠侠算吗？这些东西或许我以后还能见到——这就是真实。”“呵？”声音说，“那么持续运动却不消耗能量、不老不死的超人呢？”“假的。”我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捏紧了手中的字典，“那是永动机。无论是怎么样的世界，怎样发达的科技，永动机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你以‘永动机为假，其余的真必须遵守能量守恒为前提’。这就是你的真吧。”“哈。大概吧。”我微微侧过身体，“轮到我问了：你到底是什么？”“我说过了……”我猛地转身，朝声音的源头掷出了那本字典。字典一拖手就以很快的速度冲向目标，划过一道同字典封面一个颜色的暗红光芒，击中了目标。喋喋不休的声音停止了。是的。“魔鬼”没有躲开。被正中打烂的塑料和木头制成的盖板，被扯出线头的电线。是的。失策了。一个连接着手机的扬声器而已。被坑了……我准备拿起手机，但又缩回了手。这个不会爆炸吧……我抽出一本书捅了捅它。没反应。但是我还是没拿起手机。毕竟小心谨慎不会有错。那家伙也好、这家伙也好。所有人——自从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之后遇见的所有人——都不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少——反正通通都不解释。我现在开始怀疑，肯定有人扯了个弥天大谎——而且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把它当作了真理——所以他们觉得我是疯子。真糟糕。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本笔记本——上面有地图，还有详细的逃跑路线——大概是贝留下的，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时候还不到。每天早上7：00-9：00，下午5：00-6：00。这两段时间是病人家属探视时间。所以，那个时候溜出去就ok了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拉开了拉门，四处环顾了一下。走廊尽头可以看见一抹白色的影子。糟糕。有医生吗？“他”以很怪异的姿势背向着我，在走廊上行走着——感觉好像小脑发育不完全的家伙——走路掌握不了平衡，左右晃动着前行。然后……一下子在楼梯口从视线范围内消失了！神速下楼梯！UP主的新技能吗！……虽然很像看看这家伙有没有事，但是他穿着医生制服——我可不想被抓起来。突然——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少女的哭喊声。不妙。我迅速地又缩回了图书室，拉上了门，只留下一道门缝。明哲保身才是真谛——毕竟这里不是医生（要抓我）、就是精神病人（……太危险了）。叫喊声逐渐靠近了。反正看看也不会有什么的吧？我把眼睛贴在门缝上，静待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一辆床车，不断哭喊着的少女被五花大绑固定在床上——领头的是扎着单马尾、戴着眼镜的——安林医生。“唐僧？或者是凯撒？应该是唐僧。我再问你一遍。”安医生边说边掏出一张照片，“见到这个人了吗？”“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被人群遮掩看不清面部的少女这么说。这个声线的确是很像那俩个姐妹。“什么？”安医生问。“僵尸鬼！真的看到了！就在看到你说的那个人之后不久！突然就出现了……僵尸鬼……凯撒说叫我呆着别动……”安医生很明显地叹了口气，接着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对着护士说道：“妄想看到僵尸吗？以前没有过的情况呢……真麻烦，凯撒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所以说！安姐姐！你快点去帮凯撒姐姐吧！真的……真的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就跟电影里一模一样的！”少女一边挣扎一边叫喊。“……妄想是源自电影吗？”安说， “把她送回病房。剩下的人继续跟我去找那两个病人。”喂喂喂，果然是重症妄想症吗你！僵尸都出现了？“The Zombie Is true or……”那个声音又响起了。那个自称魔鬼的声音。我忍无可忍，随手抄起一本书，砸烂了那部仍在发声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