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垢又去上学，今天人们脸上不是叉，甚至连脸都没有，头是条鲨鱼。
白垢本来就脸盲，所有人都变成鲨鱼就更分不清了，好在所有人都令人讨厌，分不分得清都无所谓。
白垢厌恶着所有人，所以这些人爱是谁是谁。
昨晚上的幻觉让白垢心情很好，虽然大姐姐把自己送离时狠狠地哭了一场，不过白垢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哭一哭反而减轻了不少压力。
空气变成了很深的蓝色，悬浮着气泡，太阳被这层蓝色挡的模模糊糊，所以白垢注视着太阳，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身边传来了一个海洋生物的声音，不知为何能听懂。
说话的是一个虾米脑袋的人，头小的很，看起来都不够鲨鱼塞牙缝的，鲨鱼漱漱口就能把他吸进嘴然后吐出去。
『直视阳光好厉害。』
虾米这样说。
白垢猜虾米是昨天和自己一起被班主任的大姨妈淋了一脸的男生。他的名字还是没想起来。
『不厉害，海底看太阳看不清的。』
中午，在语文鲨鱼的拖堂10分钟才下课后，白垢向食堂走到一半发现自己没带饭卡。
于是她返航向教室走，拐角撞到了虾米。
『不去吃饭吗？』
『饭卡忘了带。』
『我的借你好了。』
『……好』
虾米摘下脖子上的饭卡递给白垢，白垢发现卡套上的logo是这两天玩的文字冒险游戏，黑色的六边形中间有一个白色的7。
『你也玩永远的7日之都?』
『嗯，我喜欢安托捏瓦。』
安托捏瓦，有点耳熟。
对了，是自己贴贴了整个七天的大姐姐。
『我也喜欢安托捏瓦。』
『是吗?那个游戏可爱的角色很多，但是我最喜欢的就是渡人不渡己的安托捏瓦，虽然神器是诺亚方舟，但是方舟的船票没有自己的位置，这样的她我最喜欢了……』
虾米不停地说个没完，白垢惊讶于他嘴这么碎，面对他的废话哼哈答应。
『对了对了，结局的时候你选择救捏瓦还是世界，我选了世界。』
『捏瓦。』
白垢漫不经心地说。
虾米是个喜欢画画的人，虽然不负责板报，但是宣传委员等负责板报的班干部一直让他画，班级里连整根的彩粉笔都没有，画板报的时间也没有，每次白垢都觉得虾米画的板报在这些条件下画已经的很好了，但每次虾米都因为这个挨老师骂。
虾米被水流推进这个鲨鱼的嘴，再送进那个鲨鱼的嘴。
放学的时候白垢看见虾米的草纸背面有张画，画了鲨鱼，太阳，还有在太阳下跳舞的白水母。
走出校门的时候，白垢头顶像是有个巨大的方形水气球砸了下来，浇透了整个人，一看原来下雨了没带伞。于是就淋着雨走回了家。
进家门的一瞬间雨停了。
“救命……”
安托捏瓦的声音又传进耳朵。
“救救我……”
再一次。
于是她很快吃了口饭，再一次站在神明面前。
『再来一次，快点』
神明奖励她的勇气允诺了。
从病床醒来，第一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白垢立刻上去贴贴。
安托捏瓦抚摸着白垢的头，“好了好了，乖哦。”
又过了七天。
神明问她要安托捏瓦还是要世界。
“安托捏瓦。”
世界很快又在安托捏瓦那句“你是不能够停留在这里的”说出之后分崩离析了。
可是这一次白垢握住了安托捏瓦的手腕。
“要安托捏瓦，不要世界!下一次!一定……”
安托笑着与她告别。
回来了。
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的周目结算，白垢心里空落落的。
白垢对幻觉习以为常，每一天在学校都能看见幻觉，她讨厌所有人，但是不讨厌幻觉本身，因为幻觉她才能和大姐姐亲密贴贴。
于是又一个七天。
“我选安托捏瓦”
又一个
“我选安托捏瓦”
再一个
“安托!捏瓦!”
“捏瓦!”
“我要捏瓦!”
一夜大概过了六个周目，大概在幻觉之外的身体在许多不重要的剧情都点了跳过才打能的这么多次吧。
有点目眩了，白垢没看时间就睡了。
梦见选择了安托捏瓦后，两个人在没有世界的空间中生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