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再戳一下。
“谁啊?”
屋内传来回应,不过声音很有气无力的感觉,或许是门外的人没听见,门口的铃声又响了一下。
“咔哒-”屋头里的主人开门了。
吓!门口的人好像是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
“你是?”
门内的是一名老人,白发苍苍的,杵着拐杖,她弯着腰的身子微微抬起头便看见了门口站着的男孩。
……
“哦喔,原来如此,”老奶奶弯着腰带着男孩走入客厅,“鳞儿的朋友啊,是这样啊。”
忆生跟在身后观察了这个房子,观察之后发现没他家的大。
“快坐下,坐下来,”奶奶拿着拐杖敲了敲客厅中的沙发,示意忆生坐下,“鳞儿上午跟母亲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差不多了。”
忆生点了点头,他是下午放学来的,至于为何他会知道小鳞同学家在这里,那当然是陈老师给他的。
奶奶应该是去煮茶准备了,当然,二货少年是不可能懂得这种准备礼仪的,所以他见老人家走后他马上就坐不住了。
一不留神的忆生走到了某个柜桌前,他轻轻拿起桌面上的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合照,中间有个小男孩,旁边的两个应该是父亲和母亲。
当然,二货少年没注意到这些。
忆生微微邹眉的盯着小男孩脖子上的项链,说项链是个比喻,因为小男孩脖子上挂着一个左扭右撇的木制五角星,完全说不上是能挂在身上的东西,不过忆生有点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这个五角星应该是不止一个的……
“旁边这两位是鳞儿的爸爸妈妈,”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忆生身后说。
“誒?”忆生放下相框不解。
“鳞儿的爸爸很久以前就不在人世了。”老人家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客厅,忆生紧随其后。
……
重新坐回在沙发上,老人家递过一杯茶,荼水带着淡淡的清香,忆生轻轻端起茶杯抿上一小口,热茶入喉却是苦涩的味觉。
“小鳞同学的爸爸发生了什么?”忆生疑惑的问。
他在学校也没听过小鳞有说过他父亲的事,忆生只听过小鳞说过关于他妈妈的事,对于刚刚老人家说的事情,忆生有点在意。
“那个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人家坐在另一头的沙发开口说道:“那时候鳞儿才五岁,到了刚刚上学的年纪,鳞儿的爸爸妈妈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很多时候都是老人我过去陪着鳞儿。”
忆生感觉口腔的苦味越发严重了,他鼓起嘴巴仔细听着老人家所说的每一句话。
老人家接着说:“父亲事出刚好就在鳞儿开学的第一天,那时候是小学一年级的新生入学典礼,鳞儿在之前就跟父母亲早早约好了。还在开学的前一天那个晚上,鳞儿跑到老人家我这里来,一遍一遍问着老人我说“怎么样?奶奶?好不好看?””
老人家慈祥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好看,当然好看,鳞儿穿着这件衣服就跟爸爸一样帅气了。”
开学典礼?有那么开心吗?忆生好像都没参加过,哦不,前不久他参加过一次。
“但是啊,在每一个学生上台发表感言的时候,唯独鳞儿的爸爸妈妈没有来,”老人说到这里笑了笑,苍老的笑声带着无奈和悲伤,“他们当然来不了了啊,因为啊,鳞儿的爸爸在带着蛋糕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妈妈在来的路上接到了电话去了医院而不是学校啊……”
“后面,怎么了?”忆生见老人家停下了口继续问。
老人家惊讶的抬起头看了眼忆生,还是面无表情的脸,除了那双带着波光的异色瞳。
“最后啊…在开学典礼完了之后,老人我去接鳞儿的时候他趴在学校门口的长椅上,椅子上放着今天早上准备好的便当,鳞儿应该是想陪爸爸妈妈一起吃的吧。”
便当,原来是可以和别人一起吃的吗?忆生这样想。
“最后就是母亲带着孩子一起在外面漂泊,因为母亲带着孩子一个人支付不起房子每个月的房租,也因为是单亲的原因,身为母亲的她为了不让孩子受到伤害所以她们经常搬家,拉拉扯扯的好几年,最后就是来到了这里。”
热茶冒着白雾,空气安静了一下。
“老人家我帮不了她啊,原本母亲的她是可以放下孩子给老人带,这样就可以轻松点,但是那时候的她却谁也不让,自己坚决带着鳞儿一个人在外面生活。”
“真辛苦啊,我的女儿,和孙儿。”
茶水已不在冒白雾,老人家身旁仿佛徘徊着若有若无的悲伤气息,空气渐渐被感染着。
原来小鳞同学以前是这样子生活的啊,忆生再看了看这个狭窄小房子,记忆中的小鳞明明是一直都在笑着,现在在忆生想来,那个笑容也许只会在某些人,某些事才会显现的吧。
“我不会欺负小鳞同学的!”忆生忽然说出声。
仿佛在这句话的尾音,悲伤的气息在一瞬间消失得无踪。
老人家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孩,明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毫无说服力,但他说出话却莫名的让人信服,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奶奶,”下一秒的忆生哭丧着脸说,“能不能给我一杯糖水?真的好苦啊!”
老人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什么啊,还不是一个小屁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