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迪亚拉城内外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几年来两邦的摩擦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最近的铁矿价格飞涨进一步刺激了双方的紧张关系,似乎战争的血雨腥风很快就要席卷而来。
“快!”城外跑来了一个放哨的迪亚拉民兵,他声嘶力竭地对着城内呼喊着。
“果然还是打起来了,最近几年该死的艾比鲁齐(Abiluki)人一直惦记着我们的矿山,之前就有传言说他们和我们边上的几个城邦串通好了要瓜分我们的矿产!”站在城头的军官愤怒地握起了拳。
佣兵团的驻地,战争的消息很快传来,佣兵们在首领的号令下迅速集结了起来。开始准备等待迪亚拉城邦的军官下达任务。
一个迪亚拉的军士赶到了营地,那是迪亚拉城邦军的传令兵。他趾高气昂地对着佣兵团首领吼道:“你们佣兵团立刻到南门集合!快点!”
艾尔克面无表情地进入了队列,和佣兵团向着南城门方向开进。一路上路人们的那些惊慌、恐惧的表情都深深地刻印在了艾尔克兄弟的视网膜里。
南门口,迪亚拉军官们还在慌慌张张地穿着盔甲,一些武装后的男性公民也断断续续的到城门口和军队汇合。艾尔克看着乱哄哄的“友军”,不由得心头一凉:这仗还怎么打?在艾尔克看来:这个城邦即将面临着灭顶之灾!
一会儿后,迪亚拉军终于是集结完毕了,列阵准备迎击准备进犯城市的敌军。
高头大马上的前线指挥官做了一段简短的战前动员后,敌军的旗帜图案也从远方的地平线上开始渐渐清晰了起来。看来战争……真的来了!
迪亚拉执政官从将领卫队的簇拥中骑着马出来,驶向了两军阵前。对方指挥官也出于礼貌出列和执政官会面。两人唠嗑了一些无意义的战前客套话后,分别回到了两军阵中。
艾尔克兄弟所在的佣兵团被理所当然的布置在全军最前排。随着军号的吹响,双方的步兵方阵整齐划一向前压上。对比艾比鲁齐军相对整齐的装备所组成的长枪兵方阵,冲在最前的佣兵团士兵可谓是五花八门的装备大杂烩。
眼看两军就要短兵相接,突然从步兵方阵里冲出来一群群的轻步兵开始向佣兵团投掷标枪。
艾尔克兄弟的耳边顷刻间便涌来了各式各样音色的惨叫声。一些佣兵团战友们的血沫飞溅到阿尔巴看起来还是稍显稚嫩的脸上,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用颤抖的手握紧了手里的盾牌。阿尔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哥哥,艾尔克虽然看起来还是面不改色,但是从他的手臂上紧绷的肌肉感觉得出他的些许不安。
砰!阿尔巴手臂突然一震,这股强烈的冲击险些将他放倒了。回过神来,一只标枪奇迹般的不偏不倚地刺在了他盾牌的中间。他稍稍动动手臂都能微微地感觉到那已经刺穿了盾牌的标枪头带来的刺痛感。
阵型的前排,佣兵团的士兵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下了……阿尔巴担心着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倒下的战士,但是他也知道必须听取费雷拉说过的话,不保持阵列队形前进在战场上牺牲的更快。冷静后,阿尔巴仍然和剩下的战友保持好了队形,结成紧密的方阵。
“够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散开!退下来!”后面的迪亚拉军官吼道。
“那家伙绝对是疯了!现在我们都到了敌军阵前,这时候没法退了!”费雷拉的抱怨从人群里传了出来,“他该不会为了给他们的中军留下布阵空间,就把佣兵团的人全卖了吧?”
“撤退!”佣兵团指挥官大叫,“分散退到两翼与中军的肋部空当去!快!”
佣兵团听到命令后兵分两路,开始用倒退步向着后方撤离。然而艾比鲁齐军的中军迅速压上,瞬间将佣兵团一分为二。
“骑兵!是骑兵!”一个佣兵发出了惊恐的声音。这时,艾尔克也注意到了远方飞扬的尘土,显然在那里的肯定就是艾比鲁齐军为数不多的骑兵队。他们正从两侧向佣兵团的残部发起冲锋。
“完了!这些饭桶指挥官!”费雷拉咒骂着。艾比鲁齐军骑兵冲入了佣兵团的阵线侧翼,佣兵团的阵中再次血花横飞。由佣兵们无助的哀嚎和绝望的嘶吼为主旋律,在马蹄的蹬踏声的伴奏下,就成为了佣兵们在沙场上的人生终曲……
“啊!”随着一声惨叫,阿尔巴被一个艾比鲁齐骑兵撞倒了,倒地后剧烈的震荡带来的冲击让他难以即时起身。死神似乎已经开始微笑着抚摸着阿尔巴英俊可爱的面庞了,尽管之前佣兵团战友们的血渍已经污染了这位少年的脸。
“阿尔巴!”艾尔克马上注意到处于险境的弟弟,他试图靠近已经倒地的阿尔巴。但是后续冲锋过来的骑兵还是阻挡了艾尔克的移动路线,看着倒地的阿尔巴,他心都快揪成一坨烂肉了。艾尔克不敢想象没有了弟弟的未来,这或许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第一次开始感到害怕。
所幸的是,艾比鲁齐军一百多号骑兵很快就完成了对佣兵团的冲击,各自迂回到了另一个侧翼准备进行下一个任务。不幸中的万幸,阿尔巴也没有再被后续骑兵蹬踏而造成二次伤害。
艾比鲁齐骑兵离开后,艾尔克甚至马上丢掉了手里的盾牌,疯狂地跑向弟弟,抱起半昏迷的阿尔巴径直向后方跑去……佣兵团开始溃散,那种行为已经称不上是“撤退”了,已经变成了人类原始心理中出于求生本能的逃生……
抱着阿尔巴逃到后方的艾尔克,把弟弟安顿在了佣兵团营地的营帐中。他马上紧锣密鼓地进行身体检查,所幸只有些淤青,其他并无大碍,这样的轻伤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长舒一口气的艾尔克瘫坐在地上,用自己的衣袖拂去了挂在额头上的冷汗,“好险,真是谢天谢地,阿尔巴他没事就好……”
随后,艾尔克擦干净了阿尔巴满是血渍的脸和身体。帮弟弟更衣后,艾尔克看着他安详地躺着,强烈的倦意侵袭着这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