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蒂当上了临时国王的第一天,他早早地从王宫内部穿过一座座走廊,来到了大殿。现在已经到了元老院集会的时间了,除了一些被伊尔蒂提拔上位的新元老,其他的元老们要么没来、要么就是在议席上打盹,完全没有想配合伊尔蒂的样子。
“哎呀,还是有些遗憾啊……看起来,我们高贵的艾尔科诺的元老们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伊尔蒂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一边调侃着自己,一边走上了台前。
“各位尊敬的元老们,你们请务必认识到现在我是艾尔科诺王国的国王,哪怕只有三个月。我必定会为了我们的王国尽心尽力,所以,我也希望议席上在坐的诸君能配合我。”伊尔蒂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羊皮纸,“那么,我们开始吧……”
元老院集会后,伊尔蒂失落地走出了大殿。正当他刚踏出大门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伊尔蒂回头一看:那是阿尔巴!这位曾经英俊潇洒的美少年现在已经是脸上布满胡茬的大叔。他的眼神从艾尔克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光亮。由于他仍然深爱着他和哥哥缔造的这个城市,他每天还是会出于本能般的静静地坐在元老院的议席上。
“伊尔蒂……”阿尔巴开口了,“我……我会帮助你完成你的工作。”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没事的,阿尔巴殿下!”伊尔蒂苦笑着,“请您放心吧,我不会辜负艾尔科诺元老们对我的信任的!”
“伊尔蒂……”阿尔巴摇了摇头,“我哥曾经告诉我的一个道理,有些事不是仅凭着一腔热血就可以做成的。在我看来,你虽然不可能达到我哥的水平,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把艾尔科诺王国治理好。”
“那我就把您的话当做称赞收下了。”伊尔蒂尴尬地笑了笑。
“唉,你过来吧……我有事和你详谈。”阿尔巴见伊尔蒂还是盲目地自信满满,便叫他到了王宫内部。
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入交谈后,阿尔巴送走了伊尔蒂。他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趴倒在了床上。一闭上眼,全是哥哥艾尔克的音容笑貌。
“哥,你知道吗?突然没了你,这个国家全都乱了套。心怀鬼胎的元老们在争权夺利,那个有些自负的伊尔蒂阴差阳错地成了你的继承者。”阿尔巴自言自语着,“我啊,不想接过哥哥的位置,我不配成为一个合格的王。更不想戴上那顶花冠,那可是我送你的礼物啊……阿尔巴……我阿尔巴怎么会反悔呢!”
阿尔巴擦了擦不自觉流出的眼泪,继续说:“哥,你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艾尔科诺,我就会替你守护好这个城市、这个国家。”
第二天早上,伊尔蒂和阿尔巴同行进入了王宫大殿内,议席上的元老们突然都精神了起来:阿尔巴剃掉了胡子,而且还伴随着伊尔蒂?!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是只有艾尔克执政的时候才有的!
伊尔蒂走上台前,清了清嗓子:“下面宣布一下下一任主持元老,我们的阿尔巴殿下。”
自从多旦卫队之乱后,原来的主持元老因叛国的罪名被逮捕并放逐了。所以,这个位置在这一段时间内一直是空着的。由于阿尔巴在艾尔科诺王国内部的声望,也没有其他人会质疑伊尔蒂的这个任命。
“那么,接下来我将主持元老院的一切会议……”阿尔巴走上了前。
“难道伊尔蒂上位也是阿尔巴大人的意思?”议席间开始窃窃私语,感觉这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一样。那些原先不怎么支持伊尔蒂的议员,看到之前还是垂头丧气的阿尔巴突然都振作起来回到前台了,还是对伊尔蒂刮目相看的。一位元老小声说:“先不管那个伊尔蒂用了什么手段,能把那位阿尔巴大人带回来,各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能力吧~”
今天的会议进行的异常的顺利,伊尔蒂和阿尔巴很快适应了对方的节奏,元老院的那可怜的工作效率开始明显提高了……
会议结束了。阿尔巴微笑着目送着一个个元老们的离去,刚才还人声鼎沸的王宫大殿室内会场,现在变得如此安静。
“十分感谢您!阿尔巴殿下!”伊尔蒂再次表达了感激之情,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阿尔巴平静地看着伊尔蒂,点了点头。
自从这天以后,艾尔科诺王国逐渐稳定了下来。不过遗憾的是,由于城市内部的动乱,抓捕刺杀艾尔克的刺客的工作搁浅了。伊尔蒂只能宣布打开城门的封锁。元老院里唯独阿尔巴一人仍然执着的要把那个刺客找出来,当然,这也是他一人的徒劳。元老们还是认为艾尔科诺应该恢复“正常”的秩序。
但是,出于对城市和国家的缔造者的崇高敬意,伊尔蒂和元老们一致同意在艾尔科诺城的广场上树立一个等身的艾尔克的雕像。
于是,为了这件事情,伊尔蒂甚至还通过他在萨利诺家族的人脉关系请到了德鲁里亚王国最好的艺术家设计并雕刻这个雕像。
十几天后,一座艾尔克骑马像从广场上拔地而起。艾尔克骑着一匹健硕的黑提里亚战马,面朝南方的特拉因王国所在地,高举着他的右手,半握着他的手挥向着前方。他的左手持着缰绳,腰间还挂着一把希略科战刀。身上的盔甲也是根据艾尔克生前使用的那套,如实雕刻出来的。这个艾尔克的形象像极了他在那次未完成的凯旋式上的样子——也没有戴头盔。当然,这是艺术家故意设计的。
雕像落成后,伊尔蒂、阿尔巴和其他元老们等也来到了现场。阿尔巴捧着一具被翻新过的羽饰铜盔,含着眼泪把这个头盔安在了雕像上。阿尔巴摸了摸雕像的艾尔克的脸,说:“哥……对不起!我阿尔巴这么晚才把这具头盔修好……”
随后,他便抱着艾尔克雕像痛哭了起来。一旁的元老们看得也心里难受,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走上前安慰阿尔巴——显然,阿尔巴对兄长的仰慕之情不是这段短短的时间可以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