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宝石管理局的“茶会面试”
大公领宝石矿脉管理局的会客室里，茶香混合着绿松石粉尘的气味。
莉亚坐在米歇尔副局长对面，银发用朴素发带束起，穿着借来的职业装——精灵族便服改的，袖口还绣着草莓图案。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求职者。
“莉亚小姐的简历很有趣。”米歇尔推了推眼镜，五十多岁的面容保养得宜，手指上的绿松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精通古代符文与草莓种植’……这是某种隐喻吗？”
“唔姆，字面意思。”莉亚保持端庄坐姿，“孤——我是说，我认为符文与种植有共通之处：皆需耐心与精准。”
米歇尔微笑，倒茶的动作优雅得过分：“有见地。那么，先喝杯茶吧，我们慢慢聊。”
莉亚端起骨瓷茶杯，左眼虹膜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金色——四维视觉本能启动。
茶水中悬浮着微量蓝色晶体，正缓慢溶解。
蓝泪石冲剂。宝石矿脉的副产品，貌似能加速魔素代谢，大概可以提神吧。
莉亚内心犯嘀咕。但她不能暴露能力，只能装作不知，就是不知道眼前彬彬有礼的地中海大叔心理打的什么算盘。
她喝了茶。
味道……确实有矿物味。
“如何？”米歇尔问。
“尚可。”莉亚放下茶杯，“但水质影响了茶叶本味。”
“哦？你很懂茶？”
“略知一二。”莉亚想起阿尔贝托神父教她的品茶知识，“冲泡温度也稍高，破坏了单宁的平衡。”
米歇尔眼中闪过讶异，随即恢复笑容：“看来你不是普通的求职者。那么，进行‘实地考察’吧——宝石管理局需要员工熟悉矿脉环境。”
“步行面试？”
“边走边谈，更能看出应变能力。”米歇尔起身，“请跟我来。”
第二幕：矿道里的生理倒计时
露天矿道蜿蜒在宝石山脉间，绿松石原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莉亚跟在米歇尔身后，德里克在远处阴影中尾随——但米歇尔故意选择狭窄支道，魔导结界阻挡了龙族血脉的靠近。
走了五分钟，莉亚开始感觉不对劲。
小腹传来轻微胀痛，魔素在体内异常活跃。
该死，原来加快魔素循环会产生利尿效果么？
“唔……”她放慢脚步。
米歇尔回头：“累了？”
“不。”莉亚咬牙，“继续。”
又走了三分钟。
胀痛加剧。莉亚额头渗出细汗，双腿开始发软。她试图用意志力压制，但生理反应不讲道理。
“米歇尔先生。”她声音依旧平静，但手指紧握成拳，“附近可有方便之处？”
米歇尔露出为难的表情：“啊，真不巧，这一带是开采区，而且矿物受潮后挥发出的魔素对身体可不怎么好呢。”他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向一边，略有深意地向远处飘着粉尘的硕大矿石望着，压低声音，“看来小姐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不如就此打道回府吧。”
他眼神深处藏着扭曲的兴奋，却是悠悠地走在不远处，目光随时观察着，还不时拿出一个拓本奋笔疾书，嘴里还装模做样的念叨着：“哎呀，这个深度的矿石在干燥状态下的稳定程度……”
莉亚银瞳转冷。她想发作，但想起阿尔贝托的叮嘱：“孩子，神性能力不能轻易暴露，尤其是在陌生领地。”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不必了。”
然后快步走向矿道出口——她记得来的路上有个简易工棚。
但米歇尔拦住她：“莉亚小姐，面试还没结束……”
“让开。”莉亚声音带上一丝威压，银发无风自动。
米歇尔被震慑，后退半步。
莉亚趁机冲出支道，但刚跑几步，双腿一软——利尿剂效果达到顶峰。
她扶住岩壁，脸色发白。
这时德里克终于冲破结界赶来，看见她的状态，眼神一凛。
“莉亚！”
“德里克……”莉亚声音颤抖，“孤……憋不住了。”
德里克立刻明白，抱起她就朝矿道外冲去。
但最近的厕所在大公府，距离十分钟路程。
莉亚蜷缩在他怀里，银发遮住脸，耳尖通红。
“德里克……”
“嗯？”
“如果孤……失禁了，汝会笑话孤吗？”
德里克沉默两秒：“不会。”
“真的？”
“……会记在日记里。”
“汝！”
第三幕：大公府的门前意外
德里克全速冲向大公府，龙族血脉让他速度快如疾风。
但生理极限不讲道理。
就在大公府绿松石大门前，守卫们惊讶地看到银发少女被黑发青年抱着冲来。
莉亚咬紧嘴唇，试图做最后抵抗。
但身体背叛了她。
一股暖流顺着大腿内侧蔓延，浸湿了布料。
她僵住了。
德里克也感觉到了手上的温热和粘稠，脚步一顿。
守卫们面面相觑。
这时，绿发少年从门内跑出——是小大公卡尔，听见动静出来查看。
“莉、莉亚小姐？！你怎么了？！”
他看见德里克怀里的莉亚，银发凌乱，脸色苍白，裙子下摆……还冒着腾腾热气。
卡尔愣住，脸瞬间涨红：“啊！这、这是……”
莉亚把脸埋进德里克胸口，声音闷闷的：“……别看。”
德里克深吸一口气，恢复冷静：“卡尔，带我们去最近的浴室。”
“好、好的！”卡尔回过神，慌忙带路，“跟我来！”
他领着两人穿过庭院，来到主楼一层的客用浴室——不是私人厕所，但足够干净。
德里克把莉亚放下来，她腿软得站不稳。
卡尔红着脸递来毛巾和干净衣物：“这、这是我妹妹以前的衣服……应该合身。”
然后他退出浴室，关上门，但心脏狂跳——刚才那一幕冲击力太大。
浴室里，莉亚靠着墙，银发垂落。
德里克拧干毛巾，递给她：“能自己处理吗？”
莉亚点头，接过毛巾，但手在抖。
沉默弥漫。
“……丢脸死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孤乃魔王，竟在凡人面前失禁。”
德里克背对着她：“生理反应，谁都一样。”
“但孤是魔王。”
“魔王也要上厕所。”
莉亚愣了一下，然后低笑：“……也是。”
她开始清理自己，动作缓慢。利尿效果还在，但最糟糕的时刻已经过去。
“德里克。”
“嗯？”
“谢谢。”
“……嗯。”
第四幕：厕所外的少年心事
门外，卡尔紧张地踱步。
管家低声说：“少爷，那位小姐好像……失禁了。这会不会是某种阴谋？故意接近您……”
“别胡说！”卡尔少见地严厉，“莉亚小姐是亚瑟里安殿下的朋友！而且她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他想起刚才莉亚苍白的脸，和那双银瞳里闪过的窘迫——那不是伪装。
这时，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亚瑟里安来了，金发碧眼，手里把玩着蓝丝绒银币。
“听说我的‘小麻烦’在你家门前出了点事故？”他笑眯眯地问。
卡尔脸更红了：“殿、殿下！莉亚小姐她……”
“我知道。”亚瑟里安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莉亚，还活着吗？”
门开了，莉亚走出来，换了卡尔的妹妹的衣服——淡绿色长裙，有些宽松，但合身。银发重新束起，脸色恢复些许。
“唔姆，亚瑟里安，汝来得正好。”
亚瑟里安打量她：“看来米歇尔那老狐狸下手了。不过你居然中招……让我有点意外。”
莉亚瞪他：“孤大意了。”
“是是是。”亚瑟里安耸肩，嘴角不自觉的压低，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那么，现在感觉如何？”
“尚可。”莉亚顿了顿，看向卡尔，“卡尔，刚才……多谢。”
卡尔连忙摆手：“没、没事！莉亚小姐不用在意！”
他脸还是红的，但眼神真诚。
莉亚嘴角微扬：“孤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卡尔眼睛亮了：“真、真的吗？！”
“一……一言九鼎。”
德里克在旁边轻咳一声：“先处理正事。”
第五幕：只是个人爱好
米歇尔被带到审讯室时，已经吓得腿软。
亚瑟里安坐在他对面，优雅地翘着腿，但眼神冰冷。
“米歇尔副局长，解释一下。”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亚瑟里安扔出一份文件——是从米歇尔办公室搜出的加密日记，封面写着“观察记录”。
“两百多名女性，每个人的‘反应’都被详细记载。”亚瑟里安翻开一页，“‘测试对象#187：银发，体健，忍耐力强，但比预计年龄，体型所匹配的半衰期快1/4，难道是药物受潮了？得设置空白对照，不然前面的四组数据可能都有问题，严谨，必须严谨。’——这是在说莉亚吧？”
米歇尔冷汗直流。
莉亚走到他面前，银瞳俯视：“汝之目的，只是为了研究利尿剂的半衰期？”
在龙威和神性压迫下，米歇尔崩溃了。
“是、是的……”他哭喊，“我只是……市面上难以流通的医用魔素药物效果尚未明朗……比议会那帮坐吃山空的先发表研究……咦！！——好吧，我只是……喜欢看女孩子窘迫的样子……尤其是高贵的、优雅的……看她们失控，很、很有趣……”
“没有组织？没有阴谋？”德里克夹在脖子上的剑上挑了挑，米歇尔能感受到刃面贴着皮肉的游走。
“没、没有！就我一个人！蓝泪石是从矿脉偷拿的……我知道不该，但我控制不住……”
亚瑟里安挑眉：“所以，就是单纯的想研究？”
米歇尔点头如捣蒜。
审讯室安静了。
莉亚沉默片刻，然后说：“……孤竟被这种理由算计。”
语气里满是荒谬。
亚瑟里安笑了：“有时候现实比阴谋更荒诞。”他起身，一手扶额，不耐烦地招招手。“好了，你可以去监狱反省了。顺便，我会建议监狱长给你安排‘特殊牢房’——全天监控，防止你继续幻想。”
守卫将哭喊的米歇尔拖走。
第六幕：草莓蛋糕与厕所文化
事情解决后，莉亚回到客房。
德里克跟进来，关上门。
“身体还好吗？”
莉亚坐在床边，揉着小腹：“唔姆，余效未消，但无大碍。”
沉默片刻，德里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给。”
莉亚打开，里面是一块草莓蛋糕，还温热。
“……汝何时买的？”
“刚才。”德里克别过脸，“补充能量。”
莉亚笑了，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眼睛眯起：“甜度适中，草莓新鲜……不错。”
德里克嘴角微扬，但很快压下。
“下次，”他严肃地说，“别喝陌生人的茶。”
“孤知道。”莉亚又吃一口蛋糕，“但这次……也算学到教训。”
她看向窗外，宝石山脉在夕阳下泛着绿光。
“凡人躯体，确有诸多不便。”
德里克走到她身边：“但你还是你。”
莉亚抬头看他，银瞳柔和：“唔姆，孤知道。”
安静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卡尔家的浴室很干净。”她认真评价，“但毛巾材质一般，吸水性不足。”
德里克：“……”
“孤建议换成棉麻混纺，或者精灵族的记忆丝绸……”
“吃你的蛋糕。”
莉亚笑着继续吃。
第七幕：卡尔的礼物与魔王的回礼
第二天，卡尔敲响客房的门。
莉亚开门，银发披散，刚睡醒的样子。
“莉、莉亚小姐！”卡尔脸红，“这个……送给你！”
他递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莉亚打开，里面是一套全新的衣服——精灵族风格，但剪裁更实用，布料是防水的魔导纤维。还有一个小瓶子，标签写着“应急用”。
“这是……”莉亚拿起瓶子。
“便携式厕所魔导器！”卡尔兴奋解释，“我连夜让工匠做的！按下按钮会展开小型结界，里面有无菌环境，可以……呃，应急！”
莉亚愣住，然后笑了：“……很有心，卡尔。”
卡尔眼睛亮晶晶的：“还有衣服，是防水的！就算再遇到那种情况，也不会尴尬！”
莉亚沉默片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片暗金色龙鳞——德里克给她的护身符，但她用不上。
“这个给你。”
卡尔接过龙鳞，触手温热：“这是……”
“龙帝逆鳞的碎片。”莉亚说，“贴身携带，可抵御大部分魔素干扰。算是孤的回礼。”
卡尔瞪大眼睛：“太、太贵重了！”
“收下吧。”莉亚拍拍他肩膀，“孤说过，欠你人情。”
卡尔用力点头，眼眶微红：“谢谢莉亚小姐！”
他离开后，德里克从阴影走出。
“你把我的鳞片送人了？”
“唔姆，反正孤用不上。”莉亚歪头，“汝舍不得？”
“……随你。”
莉亚笑了，看向窗外。
阳光洒在宝石山脉上，新的一天开始。
而她，依然是那个自称“孤”的魔王，只是多了一段尴尬的经历，和一个少年的善意。
或许这就是旅行——不仅有古籍和迷宫，还有利尿剂、失禁的窘迫、草莓蛋糕，和那些在你最狼狈时伸出援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