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千牛草原的“亲子”误会
奥利弗的千牛草原在晨光中铺展开来，绿得像是被精灵用画笔精心涂抹过。牧草在微风中起伏，远处传来奶牛悠长的“哞——”声，混合着节日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
莉亚站在草原边缘，银发用一根草绳随意束起，穿着借来的蓝色背带牛仔装——布料粗糙但结实，背带裤的裤腿卷了三圈才勉强不拖地。她眯起眼睛望着远处热闹的集市，鼻尖微动。
“唔姆……奶酪的香气，烤面包的焦香，还有……新鲜牛粪的味道。”她认真分析，“孤认为，这就是‘生活气息’。”
德里克站在她身后半步，黑色中长发在风中微扬，右侧那缕白发若隐若现。他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和长裤，暗金色瞳孔扫视着人群，习惯性评估潜在威胁。
“所以，”他声音平淡，“你坚持绕路来奥利弗，就是为了闻牛粪？”
“当然不是！”莉亚转身，银发在空中划出弧线，“孤听说这里的奶牛节有‘发光羊奶’特供，而且……”她顿了顿，左眼虹膜闪过一丝金色——四维视觉本能启动，看到草原深处有微弱的神性残留痕迹，“……或许能找到古籍的线索。”
德里克挑眉：“在奶牛身上？”
“万物皆有联系。”莉亚一本正经地说，然后肚子发出“咕噜”声。她捂住腹部，表情严肃，“但在此之前，孤需要补充能量。德里克，汝知道哪里有草莓蛋糕吗？”
德里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奶牛节。草莓蛋糕。你觉得合理吗？”
“唔姆……那奶酪蛋糕也行。”
两人正说着，一个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哎呀！这不是带孩子的年轻夫妇吗！来得正好！”
莉亚和德里克同时转头，看到一个满脸红光的胖大叔——穿着绣满奶牛图案的节日盛装，胸前挂着“奥利弗奶牛节组委会”的徽章。他热情地拍着德里克的肩膀，又弯腰对莉亚露出慈祥笑容：
“小姑娘真可爱！银头发，是北方血统吗？你爸爸妈妈带你来参加亲子活动吧？”
空气凝固了三秒。
莉亚眨眨眼，指着自己：“孤？小姑娘？”
德里克面无表情：“父母？”
大叔没察觉异常，继续热情洋溢：“对对！今天的主打活动——‘扮演奶牛载人竞速’！一等奖是全年免费供应的发光羊奶和特制奶酪大礼包！我看你们一家三口……啊不，一家两口正合适！爸爸当牛，女儿骑牛，多温馨！”
莉亚和德里克对视。
莉亚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唔姆……听起来有趣。”
德里克：“不。”
“孤想参加。”
“不。”
“发光羊奶全年免费。”
“……不。”
“还有奶酪大礼包。”
德里克沉默。他知道莉亚对奶制品有莫名的执着——自从在西王国尝过一次蓝纹奶酪后，她就宣称“此乃配草莓之绝品”。
大叔趁热打铁：“报名截止还有十分钟！来来，这边登记！”
五分钟后，德里克站在报名处，手里拿着号码牌“13”，表情像是吞了一整只刺猬。
莉亚在旁边研究规则手册，银发垂落肩头：“‘参赛者需打扮成奶牛与牛仔，完成百米障碍竞速……’唔姆，简单。孤前世骑过地狱三头犬，区区奶牛不在话下。”
德里克冷冷道：“我是‘奶牛’。”
“对啊。”莉亚抬头，银瞳无辜，“汝当牛，孤当牛仔。很合理。”
“哪里合理？”
“体型。”莉亚比划，“汝高，孤矮。汝壮，孤……唔，孤现在确实比较娇小。”她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女儿身真是诸多不便，前世孤身高两米，骑什么都不是问题。”
德里克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突然想起古籍中关于“性别转换是契约代价”的记载。他别过脸，声音放低：“……随你。”
第二幕：换装间的身份危机
换装间是用临时帐篷搭成的，里面挂满了各种奶牛服装和牛仔装。空气中弥漫着干草和布料的味道。
莉亚拿起一套蓝色背带牛仔装——比她身上那套更精致，镶着银色铆钉，还有一顶配套的宽檐牛仔帽。她眼睛亮了：“唔姆，这个帅！”
然后她看向德里克那边。
德里克面前摆着一套……奶牛连体服。黑白斑点，带兜帽，帽子上有两只毛茸茸的牛角。还有一条会晃动的尾巴。
帐篷里安静得能听见远处奶牛的叫声。
“噗。”莉亚捂住嘴，肩膀抖动，“抱、抱歉……孤不是故意的……但汝穿这个……”
德里克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拿起奶牛服，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我拒绝。”
“规则要求。”工作人员探头进来，“必须穿指定服装哦！不然取消资格！”
莉亚努力憋笑，走上前拍拍德里克的肩膀：“忍一忍，为了发光羊奶。”
德里克盯着她，暗金色瞳孔收缩：“你笑得挺开心。”
“有吗？”莉亚眨眨眼，“孤只是……觉得这服装很符合汝的气质。威猛中带着一丝……可爱？”
“……”
十分钟后，德里克从更衣隔间走出来。
莉亚正对着镜子调整牛仔帽，从镜子里看到他，动作僵住了。
黑白斑点奶牛连体服紧绷在他身上——倒不是尺寸小，而是他188厘米的倒三角身材把原本宽松的服装撑出了肌肉轮廓。兜帽上的牛角歪向一边，尾巴……尾巴在身后微微晃动。
莉亚转身，银瞳睁大，嘴唇微张。
德里克面无表情，但耳尖泛红：“敢笑就取消参赛。”
莉亚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唔姆，孤认为……很适合。”
“你嘴角在抽。”
“那是肌肉痉挛。”莉亚一本正经，“可能是昨晚着凉了。话说，汝的牛角歪了。”
她走上前，踮起脚尖——即使踮脚也只到德里克胸口——伸手调整他兜帽上的牛角。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黑发，那缕白发在奶牛斑点映衬下格外显眼。
德里克身体微僵，但没有躲开。
“好了。”莉亚退后一步，打量他，“现在很完美。就是表情……能不能柔和一点？牛不应该这么凶。”
“我是龙。”德里克咬牙，“不是牛。”
“现在是牛。”莉亚纠正，“要有敬业精神。来，给孤‘哞’一声。”
德里克眯起眼睛，暗金色瞳孔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莉亚立刻转移话题：“啊，该孤换装了！”
她钻进更衣隔间。德里克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莉亚的嘀咕：
“这背带怎么系……唔姆，前世铠甲明明更复杂……等等，扣子在哪？”
德里克靠在帐篷支柱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无意识上扬——然后立刻压下，恢复冷漠表情。
隔间帘子拉开。
莉亚走出来，转了个圈：“如何？”
蓝色背带牛仔装合身得像是量身定做——虽然可能是借了精灵族服装的修改魔法。银发从宽檐牛仔帽下散落，在阳光下泛着淡金光泽。她腰间别着一把玩具木制手枪，脚蹬小牛皮靴，靴跟上还镶着假马刺。
德里克沉默两秒，评价：“……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莉亚瞪他：“孤前世可是堂堂八尺男儿！现在这身体……哼，不提也罢。”她拍了拍背带裤，“不过这服装行动方便，比裙子好。裙子总绊脚，孤上次差点摔进银泉湖。”
“那次是你追松鼠。”
“松鼠偷了孤的草莓！”莉亚理直气壮，“那是孤准备做蛋糕的！”
德里克没接话，只是看着她——银发少女穿着牛仔装，叉腰站在阳光里，眼神明亮，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他突然想起古籍中的记载：“魔君笑：龙帝人形之姿，令魔王另眼相看。”
三百年过去，性别变了，身高缩水了，但那种“令龙另眼相看”的特质……好像还在。
“德里克？”莉亚歪头，“发什么呆？该去赛场了。”
德里克回神，声音恢复平淡：“走吧。早点结束，早点离开。”
“唔姆，汝真没情趣。”
“我是牛。”德里克拉上奶牛兜帽，牛角晃了晃，“牛不需要情趣。”
第三幕：赛场上的“亲子”竞速
主赛场设在千牛草原最平整的一片草甸上。百米跑道两侧围满了观众，大多是当地牧民家庭，孩子们兴奋地尖叫。
其他参赛组合已经就位：
2号：真正的父子——父亲是壮硕的牧场主，儿子是个十岁左右的雀斑男孩，两人都穿着专业牛仔装。
7号：母女组合——母亲温柔地帮女儿调整小牛角头饰。
11号：兄弟组合——哥哥看起来不耐烦，弟弟兴奋得手舞足蹈。
然后是本场的焦点：13号。
当德里克和莉亚走进赛场时，全场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看那奶牛！好壮！”
“那小姑娘真可爱！银头发！”
“是兄妹吧？爸爸太年轻了……”
莉亚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专注地观察跑道。百米障碍赛设置了几道关卡：跨草堆、钻圈圈、绕木桩，最后冲刺。
“简单。”她评价，“孤前世训练魔龙坐骑时，障碍比这复杂十倍。”
德里克压低声音：“我不是你的坐骑。”
“现在是。”莉亚拍拍他的背——拍在奶牛服的斑点处，“放心，孤会温柔对待。毕竟汝是孤重要的……合作伙伴。”
德里克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做出起跑姿势。奶牛服下的肌肉紧绷。
裁判是个白胡子老头，敲响铜锣：“各就各位——预备——”
莉亚爬上德里克的背——动作熟练得让德里克挑眉。她双腿夹紧，一只手抓住他肩部的布料，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塞进嘴里。
“补充能量。”她含糊地说，“汝要吗？”
“专心。”
“哐！”
铜锣敲响。
比赛开始。
2号父子一马当先，父亲四肢着地跑得飞快，儿子在他背上欢呼。7号母女稳步前进，母亲温柔地鼓励。11号兄弟……哥哥跑了一半突然停下，和弟弟吵了起来。
而13号——
德里克冲出去的瞬间，莉亚差点被甩下去。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慢点慢点！汝是牛不是龙！”
“你说要赢。”德里克声音从兜帽下传来，低沉而平稳。他四肢协调性极佳——毕竟是龙族混血，即使伪装成牛，动作也比人类流畅得多。
第一个障碍：跨草堆。
德里克轻松跃过，落地平稳。莉亚在他背上欢呼：“漂亮！不愧是孤的……牛！”
观众席爆发出掌声。
第二个障碍：钻圈圈。
圈圈高度有限，德里克需要压低身体。莉亚配合地趴在他背上，银发几乎擦到地面。
“左边一点！”她指挥，“对！完美！”
德里克照做，但心里疑惑：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
第三个障碍：绕木桩。
这是最考验配合的环节。德里克需要快速绕行五根木桩而不撞到，莉亚需要调整重心保持平衡。
2号父子在这里失误了——孩子从父亲背上滑落，父子俩摔成一团。7号母女小心翼翼但速度慢。11号兄弟……还在吵架。
德里克和莉亚却配合默契。
莉亚的身体记忆被激活——前世指挥坐骑战斗的本能。她身体微倾，重心随着德里克的转向自然调整，嘴里还念叨着战术术语：
“右转三十度，加速，保持稳定……唔姆，不错！有孤前世三成水准！”
德里克没空反驳，只是专注地执行指令。他惊讶地发现，莉亚的指挥精准得不像外行——每个指令都在最佳时机，预判了他的动作。
最后一关：冲刺。
距离终点还有二十米。7号母女领先半个身位。
莉亚眯起眼睛，银瞳闪过一丝金色——她没意识到，情绪波动下，神性轻微泄露。
“德里克，”她压低声音，带着前世魔王的威严，“全速前进。”
德里克身体一震。那句话……语气和某个记忆碎片重合。他来不及细想，本能地加速。
龙族血脉在体内沸腾，即使被诅咒压制，此刻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四肢发力，草皮在脚下飞溅。
观众惊呼：“那奶牛跑得好快！”
莉亚在他背上大笑，银发飞扬：“就是这样！冲啊！”
终点线在眼前。
7号母女也加速了，母亲咬牙冲刺。
两边几乎并驾齐驱。
最后一米——
莉亚突然做出一个让全场目瞪口呆的动作：她松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颗草莓，向前一扔——
草莓划过弧线，落在终点线前。
“为了草莓！”她大喊。
德里克：“……”
但他还是跨过了终点线——和7号母女同时。
全场寂静，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裁判老头小跑过来，看了看地上的草莓残骸，又看了看气喘吁吁的德里克和兴奋的莉亚，宣布：
“并列第一！13号和7号都是冠军！”
莉亚从德里克背上滑下来，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德里克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赢了！”莉亚眼睛亮晶晶的，“虽然是并列，但孤很满意！”
德里克喘着气，奶牛兜帽下，黑发被汗水浸湿。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穿奶牛服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嗯。”他简短回应。
7号母女走过来。小女孩怯生生地递来一颗糖：“姐姐，你好厉害。”
莉亚接过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样东西——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草莓饼干，是她早上从旅馆厨房顺的。
“交换。”她认真地说，“孤的独家配方。”
小女孩开心地笑了。
颁奖仪式很简单：两对冠军都获得了发光羊奶全年免费供应券和特制奶酪大礼包。莉亚抱着比她头还大的礼包，笑容灿烂。
德里克站在她身边，已经脱掉奶牛兜帽，黑发凌乱，但表情柔和了些。
“满意了？”他问。
“唔姆！”莉亚用力点头，“而且孤发现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莉亚凑近，压低声音：“刚才比赛时，孤感觉到草原深处有神性波动……和古籍记载的某种契约残留很像。”
德里克眼神一凛：“具体位置？”
“等天黑。”莉亚眨眼，“现在，先享受胜利。孤请汝喝发光羊奶！”
第四幕：夜幕下的秘密调查
夜晚的奥利弗依然热闹。篝火在草原上点燃，牧民们围坐唱歌，空气中飘荡着烤肉的香气。
莉亚和德里克坐在远离人群的小山坡上。莉亚捧着一杯发光羊奶——真的在发光，淡蓝色荧光在杯中流转。她小口喝着，满足地眯起眼睛。
“好喝。”她评价，“有星空的味道。”
德里克没喝奶，只是警惕地观察四周。月光洒在千牛草原上，远处奶牛的黑影在夜幕中若隐若现。
“所以，”他开口，“你说的神性波动在哪？”
莉亚放下杯子，左眼虹膜泛起金色——四维视觉开启。她望向草原深处，瞳孔中倒映出普通人看不见的景象：魔素流动的轨迹，地脉能量的脉络，以及……一处异常的“空洞”。
“那边。”她指向北方，“大约两公里。地脉能量在那里被截断，形成了一个……‘契约锚点’。”
德里克皱眉：“和古籍有关？”
“不确定。”莉亚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草屑，“但孤有种预感，值得一探。”
两人悄悄离开篝火晚会，潜入夜色中的草原。
夜晚的千牛草原安静得只有虫鸣和风声。德里克走在前面，龙族血脉赋予他优秀的夜视能力。莉亚跟在后面，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走了约二十分钟，莉亚停下。
“就是这里。”
眼前是一片看似普通的草地，但莉亚的左眼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地面上浮现着淡金色的符文，组成一个复杂的圆形法阵。法阵中央，一枚破损的黑色石碑半埋在土里。
“神代契约石碑。”莉亚蹲下身，手指轻触石碑表面。冰冷，粗糙，刻着磨损的文字。
德里克也蹲下，暗金色瞳孔在夜色中闪烁：“能看懂吗？”
莉亚摇头：“文字磨损严重，但结构……和古籍中记载的‘畜牧契约’类似。”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石碑上。
血液渗入石碑，金色光芒骤然亮起——但只持续了三秒就熄灭。石碑表面浮现几行残缺的文字：
“……以千牛之息……供养地脉……牧民之血……维系平衡……违约者……草原枯萎……”
莉亚皱眉：“这是……畜牧族与土地的契约。但条款被修改过。”她又滴了一滴血，文字继续浮现：
“……修改者……艾尔拉托维亚……建议：自愿供养，非强制……附注：多喝牛奶，有益健康……”
莉亚：“……”
德里克：“……”
空气安静了几秒。
“噗。”德里克别过脸，肩膀抖动。
莉亚耳朵红了：“孤、孤前世……也是好心！强制供养太不人道了！”
“所以加了‘多喝牛奶’？”德里克声音带着罕见的笑意。
“那是实用建议！”莉亚辩解，“而且你看，奥利弗的畜牧业发展得很好，说明孤的修改有效！”
德里克没反驳，只是看着石碑。月光下，莉亚的侧脸泛着柔和的光，银发被夜风吹起。他突然想起白天比赛时，她在他背上大笑的样子。
“莉亚。”他开口。
“嗯？”
“你……”德里克顿了顿，“喜欢现在这样吗？旅行，冒险，参加奶牛节……”
莉亚歪头思考，银瞳在月光下清澈：“唔姆，喜欢。虽然孤还是怀念前世的龙翼坐骑和魔王城堡，但现在的草莓蛋糕、发光羊奶、还有……”她看向德里克，“……和汝一起旅行，也不坏。”
德里克心跳漏了一拍。他移开视线，声音恢复平淡：“只是契约关系。”
“是吗？”莉亚站起身，拍拍手，“那孤明天就去找新的‘牛’搭档。”
“你敢。”
莉亚笑了，笑声在夜风中清脆：“看，汝还是在乎的。”
德里克没说话，只是也站起身。两人并肩站在石碑前，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这石碑，”莉亚说，“应该是奥利弗畜牧业的根基。孤前世的修改保护了这里，让供养变成自愿。所以奥利弗才能这么繁荣。”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德里克问。
“意味着孤前世……可能不是纯粹的‘灭界暴君’。”莉亚轻声说，“他……孤，修改了无数契约，试图让世界更公平。虽然方式有点……随性。”
德里克想起古籍中那些被修改的条款：精灵可以退休，矮人可以摆烂，巨人可以尝试惊喜……还有这里的“多喝牛奶”。
确实很随性。
但也……很“他”。
“该回去了。”德里克转身，“明天还要赶路去大公领。”
莉亚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石碑。月光下，石碑上的文字渐渐隐去，恢复平静。
两人往回走。走了一段，莉亚突然说：
“德里克。”
“嗯？”
“谢谢。”
“……谢什么？”
“谢谢汝今天当孤的牛。”莉亚认真地说，“孤知道汝不喜欢，但还是配合了。”
德里克沉默片刻：“为了发光羊奶。”
“真的吗？”莉亚歪头，“孤觉得，汝其实没那么讨厌。”
德里克没回答，只是加快脚步。但莉亚注意到，他耳尖又红了。
她笑了，小跑着跟上。
月光洒在千牛草原上，远处篝火晚会的歌声隐隐传来。奶牛在夜幕中安静地反刍，牧草在风中起伏。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在奥利弗，在千牛草原。
但对莉亚和德里克来说，这是漫长旅途中又一个值得记住的片段——有草莓，有牛奶，有搞笑的奶牛服装，有深夜的秘密调查，还有……没说出口的默契。
……………这里是分割线………………………入夜了→
帐篷外传来远处庆典的余音，篝火的噼啪声渐弱；
帐篷里躺着两个背对侧卧的身影，脸上笑意满盈。
“奶牛服……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但她说‘孤的牛’时，居然没反驳。她的大腿比想象中有力，银发扫过脖子时……够了，我在想什么。只是契约。只是解药。只是……她笑得真吵，但比哭丧着脸好。”（翻身）
“今天比赛挺好玩的，德里克跑得真快，不愧是龙族。不过嘛，以前骑魔龙时腿不用夹这么紧……等等，以前骑的是龙，现在是德里克。德里克是人……男性。唔姆，确实是男性。但比赛就是比赛，孤不在意这些细节。发光羊奶真好喝。”（翻身）
！然后是四目相对，二人望着彼此，鼻尖像是要交叠在一起，
顷刻间的沉默，莉亚抱起微微发烫的脸，德里克则锁紧了身子，不自觉的同时别过了头。
帐篷外传来远处庆典的余音，篝火的噼啪声渐弱。
月光透过帆布缝隙，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银线。
德里克能闻到她头发上残留的草莓甜香，混合着青草气息。
莉亚的视线落在他喉结的细微滚动上——那是龙族紧张时的本能反应。
莉亚：“那——那个，德里克看起来很开心呢，是在想什么吗？”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垂在枕边的银丝，
一圈，
两圈，缠绕在食指上。
等她意识到时，已经绕了三圈——像某种无意识的捆绑仪式。
德里克：“在想——没——没什么，你看错了。”
太近了！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是浅金色的……以前没注意。
今天空气中弥漫的甜香味出奇的明显，他心烦意乱，但却故作矜持地让自己颤抖的手停下。
又是一阵沉默。
只有两人不自觉加快的呼吸声，在狭小帐篷里清晰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