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矿难余波与政治暗流晶脉城矿难后的第三天。
阳光透过矿坑上方的防护罩，洒在临时搭建的矿工营地上。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魔素废料和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但比起地底矿坑，这里已经算得上“清新”了。
营地中央，几十顶魔导帐篷整齐排列，帐篷之间拉着晾衣绳，上面挂满了矿工们洗过的衣物。医疗站里，穿着白袍的医务人员忙碌地穿梭，给伤员换药、注射营养液。魔导大学的救援队还在清理矿坑入口，试图找到更多幸存者，但希望渺茫——根据最新统计，这次矿难造成三百多人死亡，一百多人受伤，还有几十人失踪。
莉亚坐在医疗站外的长椅上，手腕上缠着绷带——神性结晶已经蔓延到了手背，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像蛛网一样扩散。魔导大学的医疗技术暂时稳定了她的状态，但医生警告她：不能再过度使用神性血液了，否则会彻底结晶化，变成……某种“非人”的存在。
“孤知道了。”莉亚当时这样回答，但心里清楚——如果再次需要她救人，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使用血液。
德里克站在她身边，暗金色瞳孔警惕地扫视着营地四周。他已经服用了凯恩提供的抑制剂，暂时压制了诅咒，但脸色依然苍白，脖颈侧面的龙鳞时隐时现。
“凯恩教授呢？”莉亚问。
“去应付军方了。”德里克说，“矿难事件闹大了，魔导国高层震动。革新派趁机弹劾古术塔，保守派内部分裂——一部分人想保住古术塔，另一部分人想切割关系。”
莉亚点点头。她能感觉到，营地里的气氛很微妙。矿工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崇拜，但军方的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就在这时，营地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穿着深蓝色军装的军人走进营地，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军官，胸前佩戴着熔炉山脉军区的最高徽章——中将衔，古术塔派系的实权人物。
“我是熔炉山脉军区总指挥，格奥尔格中将。”军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营地回荡，“奉长老会之命，前来调查矿难事件。所有相关人员，请配合调查。”
矿工们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格奥尔格中将走到医疗站前，目光落在莉亚身上。
“莉亚·艾尔莉亚丝小姐。”他说，“根据军方记录，你在矿难期间非法进入军事管制区，使用禁忌魔法，煽动矿工暴动，并协助‘危险异种生物’德里克·维兰逃脱追捕。现在，请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德里克立刻挡在莉亚面前，暗金色瞳孔收缩成竖线。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德里克的声音冰冷，“她救了那些矿工，而你们……在矿坑里布置血族符文，抽取矿工的生命能量供给星之迷宫。该接受调查的是你们。”
格奥尔格中将脸色一沉：“污蔑军方，罪加一等。来人，把他们带走！”
几个军人上前，但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等等。”
凯恩·维尔特从营地另一侧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今天没穿教授袍，而是穿着维尔特家族的正式礼服——深紫色长袍，胸前佩戴着家族徽章。
“格奥尔格中将。”凯恩平静地说，“根据魔导大学‘学术特权法案’，莉亚·艾尔莉亚丝小姐是本校聘请的神学讲师，享有学术豁免权。在她没有正式被定罪前，军方无权随意逮捕她。”
格奥尔格中将皱眉：“凯恩教授，你这是要包庇罪犯？”
“我只是依法行事。”凯恩把文件递给他，“这是维尔特家族的法律顾问出具的正式声明。如果军方坚持逮捕，我们将启动法律程序，向长老会提出申诉。”
格奥尔格中将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
维尔特家族是古术塔的重要支持者，在长老会中有席位。如果维尔特家族公开反对，军方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好吧。”格奥尔格中将最终说，“但她必须留在营地，不得离开。我们会继续调查，如果有证据证明她有罪……”
“我们会配合调查。”凯恩打断他，“但现在，请让伤员们安心治疗。矿难已经造成了太多伤亡，不要再制造更多混乱了。”
格奥尔格中将冷哼一声，带着军人离开。
凯恩松了口气，走到莉亚和德里克面前。
“暂时安全了。”他说，“但维尔特家族那边……我父亲已经知道我‘背叛’了家族，正在派人来抓我回去。我最多还能帮你们撑一天。”
莉亚看着他，翡翠瞳孔里充满了感激。
“凯恩教授，谢谢你。”
凯恩苦笑：“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
他顿了顿，补充：“而且，我收到了一些消息。矿难事件已经传遍全大陆，各方势力都在关注。西王国、南大陆联盟、教廷……他们都在以不同的方式介入。”
【二】各方势力的政治博弈当天下午，消息陆续传来。
首先是西王国。
不是亚瑟里安个人高调声援，而是西王国官方渠道发表了一份正式声明——《关于关注晶脉城矿难与魔导国能源透明度的声明》。
声明内容很官方，但措辞微妙：
“西王国密切关注晶脉城矿难事件，对遇难矿工表示深切哀悼。同时，我们注意到魔导国在能源开采方面可能存在透明度不足的问题，希望魔导国能公开相关数据，确保能源开采的安全性和可持续性。西王国愿意提供技术支持和人道主义援助。”
声明最后，附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西王国‘晶辉矿脉异常调查委员会’首席顾问亚瑟里安皇子表示，将密切关注事件进展，必要时提供协助。”
德里克看到声明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亚瑟里安那家伙……还是这么狡猾。不直接支持你，而是用‘关注能源透明度’的名义介入。这样既给了魔导国压力，又不会直接得罪古术塔。”
莉亚点头：“但他还是在帮孤。”
“当然。”德里克说，“他欠你人情，而且……他可能也在利用这个机会，打击魔导国的‘能源垄断’，为西王国争取更多利益。”
接下来是南大陆联盟。
蕾伊莎没有高调谴责，而是通过南大陆联盟外交部发了一份正式质询函——《关于魔导国能源开采安全标准的质询函》。
函件内容同样官方，但更直接：
“南大陆联盟对晶脉城矿难事件表示严重关切。我们注意到，魔导国在能源开采过程中可能存在安全标准不足、监管不力的问题。作为魔素资源的主要进口方，南大陆联盟有权了解魔导国的能源开采安全标准，并要求魔导国提供详细的安全报告。否则，我们将考虑调整进口政策，寻求其他能源供应渠道。”
函件最后，附了一句看似例行公事的补充：
“南大陆联盟盟主蕾伊莎女士表示，将派遣技术代表团前往魔导国，实地考察能源开采安全情况。”
德里克看完函件，点头：“蕾伊莎更直接。用‘进口政策’威胁魔导国，逼他们公开数据。这对魔导国来说是经济命脉，他们不得不重视。”
莉亚笑了：“蕾伊莎姐姐……还是这么厉害。”
“但她也在冒险。”德里克说，“南大陆联盟内部保守派很多，她公开质疑魔导国，可能会引发内部反对。”
最后是教廷。
教廷的反应最“及时”，也最“合理”——在矿难救援基本完成后，以“教廷人道主义援助特使”的身份抵达晶脉城。
特使不是别人，正是莱因哈特主教——德里克的“生物父亲”，也是教廷“神性容器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他带着一支三十人的医疗队和大量物资，声称是来“援助伤员，传播教廷的仁慈”。但德里克和莉亚都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接收时机”。
【三】莱因哈特的阴谋与父子对峙莱因哈特主教抵达营地时，场面很“壮观”。
他穿着教廷枢机主教的深红色长袍，胸前佩戴着七光天使的徽章，手持镶嵌着圣水晶的权杖。身后跟着三十个穿着白袍的牧师和修女，手里捧着医疗箱、圣水瓶、还有……几箱印着教廷徽章的“营养膏”。
“愿七光天使的仁慈照耀这片苦难之地。”莱因哈特的声音温和而威严，“教廷得知晶脉城矿难，深感悲痛。特派我带来医疗物资和人道主义援助，希望能帮助伤员们早日康复。”
矿工们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人物”，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大多是平民，很少接触教廷高层，更别说枢机主教了。
凯恩作为营地目前的“负责人”，上前迎接。
“莱因哈特主教，欢迎。我是凯恩·维尔特，魔导大学符文镌刻院教授。”
莱因哈特微笑：“维尔特家族的天才，久仰大名。令尊近来可好？”
凯恩脸色微变，但还是保持礼貌：“家父很好，谢谢关心。”
“那就好。”莱因哈特点头，然后目光转向医疗站方向，“我听说，这里有一位‘神性载体’少女，用她的血救了许多矿工。我能见见她吗？”
凯恩犹豫了一下，但莱因哈特已经迈步走向医疗站。
莉亚坐在长椅上，看着莱因哈特走近。她能感觉到，德里克的身体瞬间绷紧，暗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杀意。
莱因哈特在莉亚面前停下，仔细打量她，鲜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贪婪，还有……一丝愧疚？
“莉亚·艾尔莉亚丝。”莱因哈特的声音变得柔和，“十六年没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莉亚看着他，翡翠瞳孔里倒映着这个“陌生人”的脸。
“孤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莱因哈特说，“十六年前，是我亲手将你从实验室救出来，交给了阿尔贝托神父。”
莉亚愣住了。她想起了卡莱尔亲王给她看的影像——十六年前，年轻的研究员阿尔贝托从实验室救出婴儿，然后隐姓埋名十六年。
但莱因哈特说……是他救的？
“你在撒谎。”德里克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如刀，“十六年前，救出莉亚的是阿尔贝托神父，不是你。”
莱因哈特看向德里克，鲜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
“德里克……我的孩子。我们终于见面了。”
德里克握紧拳头，脖颈侧面的龙鳞浮现：“我不是你的孩子。你只是制造了我这个‘实验体’，然后又抛弃了我。”
“我没有抛弃你。”莱因哈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无法保护你。教廷内部斗争激烈，‘神性容器项目’被保守派视为‘异端’。如果我公开保护你，我们都会死。”
“所以你就把我丢在实验室，任由他们折磨？”德里克冷笑，“然后现在，你又想来‘回收’我们？”
莱因哈特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
“是的。我来，是想带你们回教廷，保护你们。”
“保护？”德里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想把莉亚当成‘神性容器’激活星之迷宫，把我当成‘实验体’继续研究。这就是你的‘保护’？”
莱因哈特摇头：“你误会了。我确实想带你们回教廷，但不是为了‘利用’。而是为了……赎罪。”
他顿了顿，继续说：“十六年前，我参与了‘神性容器项目’，制造了你和莉亚。后来我意识到，这个项目是错的——制造‘人造神性载体’，只是为了满足教廷和古术塔的野心，而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所以我选择了背叛，救出了莉亚，抹去了所有记录。”
“但你没能救我。”德里克说。
“是的。”莱因哈特承认，“我没能救你。因为你的存在已经被保守派知道，如果我救你，整个计划都会暴露。所以我只能……放弃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这十六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没能救你，后悔没能保护你。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弥补——带你们回教廷，用我的权限保护你们，让你们远离这些争斗。”
德里克沉默。他能感觉到，莱因哈特说的是真话——至少有一部分是真话。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还有更深层的阴谋。
“孤不信你。”莉亚突然开口，“如果你真的想保护孤，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在孤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没有出现？”
莱因哈特看向莉亚，鲜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
“因为我……害怕。害怕被保守派发现，害怕被古术塔追杀，害怕……失去一切。但现在，我不能再害怕了。矿难事件让我意识到，你们已经卷入了最危险的争斗。如果我不站出来，你们可能会死。”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金色的符文——那是教廷的“庇护契约”，只有枢机主教才有权限使用。
“跟我回教廷。我会用这个契约保护你们，确保你们的安全。这是我能做的……最后的赎罪。”
德里克看着那个符文，暗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挣扎。
他恨莱因哈特，恨这个“生物父亲”抛弃了他，让他承受了十几年的痛苦。但现在，莱因哈特说要“赎罪”，要保护他们……
“德里克。”莉亚突然握住他的手，“不要相信他。孤相信爷爷，爷爷说教廷不可信。而且……孤不想去教廷，孤想去南大陆吃草莓。”
德里克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突然笑了。
是啊。这个笨蛋……总是能用最简单的话，点醒他。
“听到了吗？”德里克对莱因哈特说，“她不想去教廷，她想去南大陆吃草莓。所以……我们拒绝。”
莱因哈特的表情凝固了。
“你们……真的拒绝？”
“真的。”德里克点头，“我们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需要你的‘赎罪’。我们有自己的路要走。”
莱因哈特沉默了很久，然后收回了符文。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我不勉强。但我要提醒你们——星之迷宫三天后就会完全启动，古术塔和教廷保守派都在找你们。你们的前路……很危险。”
“孤知道。”莉亚说，“但孤不怕。”
莱因哈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走到营地入口时，他回头看了德里克一眼，鲜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告别？
“德里克。”
“嗯？”
“保重。”
德里克沉默，然后点头。
莱因哈特离开了，带着他的医疗队和物资。矿工们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大人物”，一脸茫然。
凯恩走到德里克和莉亚身边，低声说：“他说的可能是真话。教廷内部确实分裂严重，保守派和革新派斗争激烈。莱因哈特属于革新派，想用你们来打击保守派。”
德里克点头：“我知道。但我们不能去教廷——那里比这里更危险。”
“同意。”凯恩说，“所以，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德里克看向远方——浮空都市弗洛特费特里斯的方向。
“去浮空都市。摧毁星之迷宫，救出艾莉丝，然后……带莉亚去南大陆吃草莓。”
凯恩笑了：“听起来不错。需要帮忙吗？”
德里克想了想，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是凯恩之前给他的浮空都市内部地图。
“我们需要一个‘内应’。你在魔导大学有权限，能帮我们潜入浮空都市吗？”
凯恩点头：“可以。我会用维尔特家族的权限，给你们伪造身份，安排进入浮空都市的通道。但之后……我就帮不了你们了。家族会发现我的‘背叛’，我会被剥夺权限，甚至可能被软禁。”
德里克看着他：“值得吗？”
凯恩微笑：“为了真相，为了……她，值得。”
两人握手，达成了暂时的同盟。
【四】莉亚的宣言与底层支持当天晚上，矿工营地里举行了一场简单的集会。
不是官方组织的，而是矿工们自发的。他们想感谢莉亚的救命之恩，也想……听她说说话。
莉亚站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周围聚集了几百个矿工和他们的家属。魔导灯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银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翡翠瞳孔里倒映着矿工们期待的眼神。
她有些紧张。前世她是魔王，被人恐惧、憎恨，从未被人如此期待过。
“孤……孤不知道该说什么。”莉亚小声说。
“说你想说的！”一个矿工喊道，“我们都想听你说！”
其他人纷纷附和。
莉亚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
“孤不是救世主。”
矿工们安静下来。
“孤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前世是魔王，今生是莉亚。孤有前世的记忆，也有今生的困惑。孤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孤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苦。”
她顿了顿，继续说：
“在矿坑里，孤看到了你们的痛苦。魔素辐射侵蚀你们的身体，军方封锁消息，古术塔把你们当成‘燃料’。孤很愤怒，也很……无力。孤只能用血暂时缓解你们的痛苦，但治标不治本。”
“真正的根源，是星之迷宫。”
矿工们的眼神变得专注。
“星之迷宫是古术塔和教廷合作建造的‘神族复活装置’，目的是复活‘观测者’，控制整个世界的魔素。为了激活迷宫，他们需要大量能量——所以抽取三大迷宫的能量，所以抽取你们的生命能量。”
“这是错的。”
莉亚的声音变得坚定：
“魔素不应该被垄断，生命不应该被牺牲。星之迷宫必须被关闭，古术塔必须被问责，教廷必须被……改变。”
矿工们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说得好！”
“关闭星之迷宫！”
“问责古术塔！”
莉亚看着他们，翡翠瞳孔里闪烁着泪光。
她前世是魔王，被人恐惧、憎恨。今生是莉亚，被人期待、信任。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也很温暖。
“谢谢你们。”莉亚说，“但孤要提醒你们——前路很危险。古术塔和教廷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可能会报复。你们要小心。”
一个老矿工站起来，大声说：“我们不怕！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报复？莉亚小姐，你救了我们，我们支持你！你要关闭星之迷宫，我们就帮你！”
其他矿工纷纷附和：
“对！我们帮你！”
“我们虽然只是矿工，但我们有力量！”
“关闭星之迷宫，还我们公道！”
莉亚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前世——她的部下们也是这样，明知前路危险，依然追随她。
“谢谢。”莉亚小声说，“孤……会努力的。”
集会结束后，德里克走到莉亚身边。
“你说得很好。”他说。
莉亚摇头：“孤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最有力量。”德里克说，“矿工们支持你，这是好事。但你要小心——他们的支持可能会被古术塔利用，成为攻击你的借口。”
“孤知道。”莉亚点头，“但孤不会放弃他们。就像他们不会放弃孤一样。”
德里克沉默，然后笑了。
这个笨蛋……总是这样。
【五】第三阶段收尾与新的开始第二天清晨，凯恩带来了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利用维尔特家族的权限，成功伪造了三份“技术考察团”的身份证明，可以让他们以“维尔特家族代表团”的名义进入浮空都市。
坏消息是：维尔特家族已经发现他的“背叛”，正在派人来抓他。他最多还能撑半天，之后就会被软禁，甚至可能被剥夺家族身份。
“这是地图和身份证明。”凯恩把东西交给德里克，“浮空都市的入口在晶脉城上方的‘浮空艇站’，每天只有三班浮空艇前往。你们要抓紧时间，赶在维尔特家族的人到来之前离开。”
德里克接过东西，点头：“谢谢。你……保重。”
凯恩微笑：“我会的。等这件事结束，我可能会……去南大陆开个甜品店。到时候，欢迎你们来品尝。”
莉亚眼睛一亮：“真的？你会做草莓蛋糕吗？”
凯恩笑了：“会。而且我保证，糖放得刚刚好。”
三人告别。凯恩留在营地，应付即将到来的家族追兵。德里克和莉亚则带着阿尔贝托神父，前往浮空艇站。
阿尔贝托神父决定留下照顾矿工——他是教廷的神父，有官方身份，可以暂时保护矿工们免受军方报复。而且，他年纪大了，不适合去浮空都市冒险。
“爷爷，你要小心。”莉亚抱了抱阿尔贝托神父。
阿尔贝托神父摸着她的头，眼眶微红：“孩子，你也要小心。浮空都市很危险，古术塔和教廷都在那里。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撤退，不要硬撑。”
“孤知道。”
“德里克。”阿尔贝托神父看向德里克，“保护好她。”
德里克点头：“我会的。”
三人简单告别，然后分头行动。
浮空艇站位于晶脉城上方三百米处，是一个巨大的悬浮平台。平台中央停靠着三艘魔导浮空艇——流线型的外壳，魔素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艇身两侧镶嵌着复杂的符文阵列，维持着浮空状态。
德里克和莉亚出示了凯恩伪造的身份证明，顺利通过了安检。他们登上第二艘浮空艇，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浮空艇缓缓升空，晶脉城在下方逐渐变小。莉亚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想起了什么。
“德里克。”
“嗯？”
“卡莱尔亲王说……星之迷宫里，有孤想见的人。是谁？”
德里克沉默片刻，然后说：“艾莉丝。前代血源之神，被囚禁在迷宫核心的‘电池’。她可能是……你的‘前世姐妹’。”
莉亚愣住了。
“前世姐妹？”
“嗯。”德里克点头，“古籍记载，血源之神是‘双生子’——一个负责‘观测’，一个负责‘维持’。艾莉丝是‘观测者’，你是‘维持者’。但三百年前，魔王撕碎了暗月女神的契约，导致‘观测者’和‘维持者’分离。艾莉丝被囚禁在迷宫核心，你转世成了莉亚。”
莉亚沉默。她能感觉到，左眼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艾莉丝的痛苦，通过某种方式传递给她。
“孤要去救她。”莉亚说。
“我知道。”德里克说，“所以我们去浮空都市。”
浮空艇继续上升，穿过云层，飞向远方的浮空都市。
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幅温暖的画。
虽然前路依然危险，虽然敌人依然强大，但此刻，他们觉得……有希望。
因为彼此在身边。
因为……他们要去南大陆吃草莓。
Part.12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