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魔导舰上的“公船私用”
圣历61年秋，西大洋中部。
“罗德菲利号”魔导舰劈开深蓝色的海浪，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灰色的金属光泽。这是一艘魔导统合国最新式的外交访问舰，全长一百五十米，流线型船身镶嵌着复杂的魔导符文，船尾喷射着淡蓝色的魔素推进流，在海面上留下长长的白色航迹。
理论上，这艘船应该载着魔导国使团前往南大陆进行“友好访问”。实际上……
“凯恩教授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德里克靠在舰桥的栏杆上，暗金色的瞳孔扫视着海平面。他穿着简单的黑色旅行装，风衣下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医疗监测手环——那是浮空城医疗中心给的，用来监控诅咒稳定情况。
莉亚坐在他旁边的长椅上，左眼依然包裹着洁白的纱布，右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她今天换上了一套轻便的银灰色旅行裙装，外面披着阿尔贝托神父准备的厚披风——虽然南大陆气候温暖，但神父坚持“海上风大”。
“唔姆……凯恩教授真的不会生气吗？”莉亚咬了一口手里的草莓蛋糕——这是船上厨师根据她描述的配方特制的，“用长老会调用令‘借用’外交舰什么的……”
“是他自己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德里克面无表情，“而且，这确实是最安全、最快的交通工具。从浮空城到南大陆，普通客船要半个月，罗德菲利号只要七天。”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他现在是古术塔候补代表，调用一艘外交舰的权限还是有的。最多……被其他长老唠叨几句。”
莉亚眨了眨眼，右眼的翡翠色瞳孔映出德里克的身影。
“你好像很擅长‘合理利用资源’。”
“生存技能。”德里克简短回答，“在教廷实验室长大的人，都懂。”
气氛沉默了一瞬。海风吹过，带来咸涩的海水味和远处海鸟的鸣叫。
莉亚又咬了一口蛋糕，然后说：“左眼……好像能看到更多东西了。”
德里克转头看她：“什么？”
“魔素流动。”莉亚指着左眼的方向，“虽然还是热成像，但能分辨出不同的‘颜色’……或者说，不同的‘温度’。海里的魔素是深蓝色的，像冷水。船上的魔素是亮蓝色的，像温水。天空的魔素是浅蓝色的，像凉风。”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你的诅咒核心是暗红色的，像快要熄灭的炭火。周围有金色的光晕，那是孤的神性在压制它。”
德里克沉默片刻，然后说：“医生说过，左眼会慢慢恢复。可能几个月后就能看见正常颜色了。”
“嗯。”莉亚点头，“不过孤觉得，热成像也挺好用的。至少能判断魔素浓度，还能……唔，分辨蛋糕烤好了没有。”
德里克嘴角微微上扬：“用左眼看蛋糕？”
“对呀。”莉亚认真地说，“烤好的蛋糕魔素流动是温暖的橙色，没烤好的是冰冷的蓝色。比用牙签戳科学多了。”
“……你开心就好。”
就在这时，舰桥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魔导国海军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是罗德菲利号的舰长，名叫马尔科姆，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水手，被临时调来执行这次“特殊任务”。
“莉亚小姐，德里克先生。”马尔科姆舰长行了个军礼，“我们即将抵达比罗迪克火山群岛。按照计划，会在那里停留一天补充物资，也让两位……体验一下当地风情。”
莉亚眼睛一亮：“比罗迪克群岛？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马尔科姆舰长笑了：“有很多热带水果，还有新鲜的海鲜。岛上有一个开拓民村落，混合了东方仙屿和南大陆亚人领的文化，挺有意思的。”
“东方仙屿？”德里克皱眉，“为什么会有东方人？”
“大约一百年前，东方仙屿发生了一场大灾变。”马尔科姆舰长解释，“部分难民乘船逃亡，其中一支漂流到了比罗迪克群岛，与当地的南大陆亚人开拓民融合，形成了现在的村落。他们保留了一些东方传统，但也适应了南大陆的环境。”
莉亚已经站了起来，右眼闪闪发亮：“那还等什么？快点靠岸吧！”
马尔科姆舰长看向德里克，后者点了点头。
“一小时后靠岸。”
【二】火山群岛的渔村风情
比罗迪克火山群岛由七座大小不一的火山岛组成，中央最大的主岛是活火山，不时喷出淡淡的白色蒸汽。群岛周围海域因为火山活动，海水温度较高，孕育了丰富的海洋生物。
罗德菲利号在主岛南侧的一个天然港湾抛锚。港湾里停着几艘简陋的木制渔船，岸边是一个由木屋和竹楼混合搭建的村落，大约有两百多户人家。
莉亚和德里克乘坐小艇上岸时，立刻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看！魔导国的船！”
“银头发的姑娘……好漂亮！”
“她旁边那个黑头发的，眼神好凶……”
村民们聚集在码头，好奇地打量着外来者。他们的外貌很特别——有些人有明显的东方特征：黑发黑眼，皮肤偏黄；有些人则有南大陆亚人的特征：兽耳、尾巴，或者鳞片。还有些人是混血，兼具两种特征。
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者走上前来，他有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穿着东方式的长袍，手里拄着一根竹杖。
“欢迎来到比罗迪克村。”老者用带着口音的通用语说，“我是村长胡三。请问两位是……”
“莉亚·艾尔莉亚丝。”莉亚微微鞠躬——这是阿尔贝托神父教她的礼仪，“这位是德里克·维兰。我们在前往南大陆的路上，在此稍作停留。”
胡三村长打量着莉亚的左眼纱布，又看了看德里克手腕上的医疗手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两位是……旅行者？”他问，“还是……逃难者？”
德里克的眼神警惕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胡三村长笑了，狐狸耳朵动了动：“因为一百年前，我们的祖先也是逃难者。从东方仙屿逃来，从南大陆逃来……逃到这个世界的角落，寻找新的家园。所以我们对‘逃难者’有种特殊的亲切感。”
他顿了顿，继续说：“两位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村里今天正好有丰收祭，要不要参加？”
莉亚看向德里克，后者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那就打扰了。”
丰收祭在村中央的广场举行。广场上搭起了简易的竹棚，摆满了各种食物：烤鱼、蒸贝、水果拼盘，还有用火山温泉煮的“温泉蛋”。
村民们穿着混合风格的服饰——东方的丝绸长袍搭配南大陆的兽皮披肩，竹编斗笠上装饰着羽毛。音乐也是混合的：有东方的笛子和琵琶，也有南大陆的鼓和骨哨。
莉亚被热情的村民拉去品尝食物。她左眼的纱布在人群中很显眼，但村民们都很友善，没有多问。
“尝尝这个！”一个猫耳少女递给莉亚一串烤鱼，“用火山岩烤的，特别香！”
莉亚咬了一口，右眼眯成月牙：“唔姆……好吃！”
“还有这个！”一个有着鳞片手臂的鱼人少年端来一碗汤，“海藻汤，加了火山温泉的水，很鲜美。”
德里克站在一旁，暗金色的瞳孔警惕地扫视周围。他的左手始终放在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但村民们似乎真的很友善。几个小孩围着他，好奇地看他手腕上的医疗手环。
“大哥哥，这个会发光吗？”
“你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
“你是从哪里来的？”
德里克简短地回答：“从北边来。”
“北边很远吗？”
“很远。”
小孩们还想问什么，但被胡三村长叫走了。老者走到德里克身边，递给他一杯茶。
“东方的绿茶，加了南大陆的蜂蜜。”胡三村长说，“尝尝看，比魔导国的营养膏好喝。”
德里克接过，抿了一口。茶香混合着蜂蜜的甜味，确实不错。
“那位银发的小姑娘……”胡三村长看向远处的莉亚，“她的左眼……”
“受伤了。”德里克打断，“暂时失明。”
“不只是失明吧。”胡三村长微笑，“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有种特别的力量。像……像我们东方人说的‘灵气’，但又不一样。”
德里克的瞳孔收缩：“你……”
“别紧张。”胡三村长摆手，“我只是个老狐狸，活得久了，见识多一点。我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说。这个世界……秘密太多了，每个人都带着秘密活着。”
他顿了顿，看向中央的火山：“就像这座岛，看起来平静，但底下是沸腾的岩浆。就像我们这些逃难者，看起来融合了，但心里还藏着故乡的记忆。”
德里克沉默片刻，然后说：“你们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好。”胡三村长点头，“虽然偏僻，但自由。没有战争，没有压迫，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东方人和南大陆人通婚，生下的孩子既有东方的智慧，也有南大陆的活力。这就是……新家园吧。”
他看向德里克，眼神意味深长：“你们也在寻找新家园吗？”
德里克没有回答，只是喝光了杯中的茶。
【三】莉亚的“神性钓鱼”事故
丰收祭进行到一半时，莉亚被几个少年拉去参加“钓鱼比赛”。
比赛规则很简单：在限定时间内，谁钓的鱼最大谁赢。奖品是一筐新鲜的火山草莓——比罗迪克群岛的特产，因为火山土壤的滋养，个头比普通草莓大一倍，而且自带微弱的荧光。
“孤也要参加！”莉亚眼睛亮了。
德里克皱眉：“你的左眼……”
“没关系！”莉亚已经接过鱼竿，“右眼也能看！而且孤有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德里克有种不祥的预感。
十分钟后，预感成真了。
莉亚坐在码头边，拿着鱼竿，左眼的纱布在夕阳下泛着血色光芒。她集中注意力，试图用左眼的“热成像”视野寻找鱼群。
“看到了……深蓝色的魔素流，那是海水。浅蓝色的魔素点，那是小鱼。红色的魔素点……那是大鱼！”
她兴奋地甩竿，鱼钩落入海中。
但问题来了——莉亚的“热成像”视野能分辨魔素，但看不清具体的物体位置。鱼钩落点偏了，离鱼群还有三米远。
“唔姆……偏了。”莉亚嘟囔，“那就……用点小技巧。”
她无意识地哼起一首圣歌——那是阿尔贝托神父教她的，原本是用来安抚情绪的。但配上她的神性，效果就变了。
海面开始发光。金色的光点从莉亚身边扩散，像涟漪一样蔓延到海中。鱼群被金光吸引，纷纷游向鱼钩。
“上钩了！”
莉亚用力拉竿，一条足足有半米长的大鱼被钓出水面。鱼鳞在夕阳下闪烁着七彩光芒，嘴里还叼着鱼钩。
“赢了！”莉亚开心地举起鱼。
但下一秒，异变发生了。
被钓上来的鱼突然开始唱歌。
是的，唱歌。用怪异的、跑调的旋律，唱着一首古老的渔歌：
“~大海啊故乡~火山啊新娘~鱼儿啊逃难~人类啊贪婪~”
全场寂静。
村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唱歌的鱼。德里克扶额。莉亚眨眨眼，右眼满是困惑。
“这鱼……会唱歌？”
“是你干的吧。”德里克走过来，低声说，“神性又失控了。”
“孤只是哼了圣歌……”莉亚委屈，“谁知道它会唱歌啊。”
胡三村长走过来，看着还在唱歌的鱼，突然大笑。
“有趣！太有趣了！”他拍着大腿，“我活了八十年，第一次见到会唱歌的鱼！这位小姑娘，你真是……特别啊。”
莉亚不好意思地挠头：“对不起……”
“不用道歉。”胡三村长摆手，“这反而让丰收祭更有趣了。来，把鱼放回海里吧，让它继续唱歌给其他鱼听。”
莉亚解开鱼钩，把鱼放回海中。鱼游走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唱了一句：“~谢谢啊姑娘~下次别这样~”
村民们哄堂大笑。
钓鱼比赛的奖品还是给了莉亚——那筐火山草莓。评委们一致认为：“能让鱼唱歌的钓鱼技术，值得最高奖。”
莉亚抱着草莓筐，右眼弯成月牙：“唔姆……虽然过程有点奇怪，但结果不错。”
德里克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笨蛋。”
【四】夜谈与伏笔
夜晚，莉亚和德里克住在胡三村长安排的客房。房间是东方式的竹楼，但床铺是南大陆的兽皮毯子，混合风格很舒服。
莉亚坐在窗边，吃着火山草莓。草莓确实很大，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带着淡淡的火山矿物质味和微弱的荧光。
“真好吃。”她满足地说，“比中央大陆的星光草莓还要甜。”
德里克坐在对面，检查着医疗手环的数据。诅咒稳定，神性压制效果良好，但还需要定期补充血液。他算了算时间，明天就是第七天，又需要莉亚的血了。
“德里克。”莉亚突然说，“你说……南大陆会是什么样子？”
“根据情报，分为西翼和东翼。”德里克回答，“西翼是精灵领、矮人领、巨人领，相对富饶。东翼是亚人领，荒野为主。中间有纵断山脉隔开，土之迷宫在山脉中。”
“精灵领有世界树。”莉亚轻声说，“蕾伊莎姐姐说，世界树半休眠，但孤靠近时可能会醒。”
她顿了顿，左眼的纱布下透出血色光芒：“孤的左眼……好像能感觉到。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魔素源，像太阳一样亮。那是世界树吗？”
德里克看向她：“你能感觉到多远？”
“不知道。”莉亚摇头，“但很亮，很温暖。像……像家的感觉。”
德里克沉默。家的感觉……对莉亚来说，家是第十一教区，是银泉湖，是阿尔贝托神父。但前世记忆中的“家”，又是什么？
“德里克。”莉亚又说，“你说……孤的前世，真的来过南大陆吗？蕾伊莎姐姐说，世界树里有孤前世的记忆。古籍也指向土之迷宫。如果孤去了那里，会不会……想起更多？”
“可能会。”德里克说，“但记忆不一定是好事。有时候，忘记反而更轻松。”
莉亚看着他，右眼的翡翠色瞳孔在月光下清澈见底。
“但孤想知道。”她说，“想知道孤是谁，为什么转世，为什么变成女孩子。想知道和你的契约是怎么回事，想知道神代契约的真相。就算记忆是痛苦的，孤也想知道。”
德里克看着她，暗金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知道了又能怎样？”
“知道了，就能做出选择。”莉亚认真地说，“是继续作为莉亚活着，还是找回前世的自己。是遵守契约，还是打破契约。是……让你继续需要孤的血，还是找到彻底解除诅咒的方法。”
她顿了顿，声音变轻：“孤不想你一辈子被诅咒束缚。不想你因为需要孤的血，才留在孤身边。”
德里克愣住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海浪声和远处火山的低鸣。
良久，德里克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是因为需要你的血才留下。”
莉亚眨眨眼：“那是为什么？”
德里克别过脸，耳尖微红。
“……自己想。”
莉亚歪头，想了三秒，然后笑了。
“唔姆……孤知道了。是因为孤做的草莓蛋糕好吃，对吧？”
德里克：“……”
他站起来，走向门口。
“睡觉。明天一早出发。”
“等等！”莉亚叫住他，“草莓还没吃完呢！分你一半！”
德里克回头，看见莉亚递过来半筐草莓，右眼弯成月牙，笑容像草莓一样甜。
他沉默片刻，然后走回来，接过草莓。
“……谢谢。”
“不客气！”莉亚开心地说，“明天到了南大陆，孤要做更大的草莓蛋糕！”
德里克看着她，嘴角终于扬起一个真正的微笑。
“嗯。”
【五】离岛与新的预感
第二天清晨，罗德菲利号准备启航。
胡三村长带着村民们到码头送行。他送给莉亚一包火山草莓的种子，说：“带到南大陆去种吧。这种草莓适应力强，在哪里都能活。就像我们这些逃难者，在哪里都能找到新家园。”
莉亚郑重地收下种子：“谢谢村长。孤一定会种的。”
“还有这个。”胡三村长递给德里克一个小竹筒，“里面是东方仙屿的茶叶，加了一些南大陆的草药。每天泡一杯，对稳定……嗯，稳定身体有好处。”
德里克接过，点头致谢。
“两位保重。”胡三村长说，“这个世界很大，但也很小。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
罗德菲利号缓缓驶离港湾。莉亚站在甲板上，向岸上的村民们挥手告别。直到岛屿消失在视野中，她才回到船舱。
接下来的两天航行很平静。莉亚在船上研究火山草莓的种植方法，德里克收集关于南大陆的最新情报。从马尔科姆舰长那里，他们得知：
精灵领最近不太平。保守派和觉醒派的矛盾激化，年轻精灵要求开放，老精灵坚持传统。
矮人领正在闹“工艺革命”。革新派引进魔导技术，守旧派抵制，双方吵得很凶。
巨人领人口持续减少，今年只出生了一个新生儿。
亚人联盟内部，各族诉求不同，政治改革进展缓慢。
还有传言说，永夜城的血族在南大陆活动频繁，似乎在寻找什么“古契约”。
第三天傍晚，莉亚的左眼突然剧痛。
“唔……”
她捂住左眼，纱布下透出血色的光芒。热成像视野突然变得混乱，然后重组——变成了一幅更加清晰的星图。
七大光点，七大暗点。
最亮的光点在南大陆西翼，像太阳一样耀眼。那是世界树。
对应的暗点也在南大陆西翼，在纵断山脉中。那是土之迷宫。
但这次，星图还显示了其他细节：光点和暗点之间有细线连接，像一张巨大的网。网的中央，有一个模糊的银色光点——那是莉亚自己。
“德里克……”莉亚低声说，“孤看到了……更清楚的星图。世界树……很亮。土之迷宫……很暗。它们之间有连接，还有很多……其他的点。”
德里克拿出古籍，翻开最后一页。倒计时文字依然在：
【观测继续，三年计时。】
【下一坐标：南大陆-土之迷宫-契约档案馆】
【剩余时间：两年十一个月二十一天】
时间在减少。
“我们快到了。”德里克合上古籍，“明天就能抵达南大陆港口。”
莉亚点头，左眼的剧痛逐渐消退。但她的右眼，突然看到了远处的异象。
海平线的尽头，南大陆的方向，天空中有隐约的金色光芒闪烁。像极光，但更温暖，更神圣。
“那是……什么？”莉亚喃喃。
马尔科姆舰长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一变。
“那是……世界树的光芒。”他低声说，“只有世界树苏醒时，才会发出那样的光。但世界树已经半休眠三百年了，怎么会……”
德里克和莉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是因为莉亚来了。
血源之神转世，靠近了世界树。
所以，树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