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鬼的手指触碰莉亚额头的瞬间，金色记忆水晶从她的眉心被缓缓抽出。水晶内部流转着光芒，像是封印了三百年的时光。
“这是您最痛苦的记忆之一——与龙帝决裂的那一天。”石像鬼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按照约定，支付记忆碎片，换取一个问题的答案。”
水晶悬浮在空中，开始播放画面。
【第一段记忆：山巅的约定】
画面中出现的是纵断山脉最高峰——守望者之巅。但三百年前，这里还不是如今这般荒凉。山巅被魔素云雾环绕，中央有一个简单的石制祭坛。
莉亚看到“自己”出现在画面中——不是现在的银发少女，而是身高两米、肌肉虬结的男性魔王。银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黑色的魔王铠甲上满是战斗留下的划痕。他的左眼是正常的翡翠绿，右眼却是暗金色——那是神性过载的标志。
“艾尔拉托维亚陛下。”画面外传来声音。
魔王转身，莉亚（和观看记忆的众人）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条冰蓝色的巨龙降落在山巅，龙翼展开时遮蔽了半个天空。巨龙落地后身形收缩，化为人形——一个身高与魔王相仿的龙族男子，暗金色的龙瞳，黑色的长发中有一缕冰蓝色挑染。那是德里克的前世——龙帝奥克西罗斯。
“唔姆，奥克西罗斯。”魔王的声音低沉有力，“你来了。”
龙帝单膝跪地，不是臣子礼，而是平等的战士礼：“您召唤我。”
魔王伸手将他扶起：“不必多礼。孤需要你帮个忙。”
“请说。”
魔王指向祭坛：“神族的观测税已经达到临界值。下一次‘七星同天’，世界膜会变薄到危险程度。神族残骸会互相吞噬，导致三维世界崩溃。”
龙帝皱眉：“所以？”
“所以孤要转世。”魔王平静地说，“把神性分散，稀释观测税。但转世后记忆会丢失，神性会暴走。需要有人看着‘下一任我’，必要时……纠正轨道。”
龙帝的瞳孔收缩：“您想让我签订‘守护契约’？”
“是的。”魔王点头，“契约内容：守护孤的转世，防止神性暴走毁灭世界。必要时，可以强行封印甚至……抹杀。”
“为什么选我？”龙帝问。
魔王笑了——那是莉亚熟悉的笑容，带着几分顽劣：“因为你是唯一能打过孤的龙。而且……”他顿了顿，“你欠孤一个人情。三百年前，孤帮你挡了血族那次暗杀。”
龙帝沉默片刻，然后说：“条件？”
“条件：孤会留下一部分神性在你体内，作为契约燃料。这样你就能感知转世的位置和状态。”魔王补充道，“但代价是，这部分神性会不断消耗你的生命——直到找到转世，用他的血补充。”
龙帝看着他：“你算计好了。”
“孤是魔王。”魔王耸肩，“算计是本职。”
龙帝走到祭坛前，咬破手指，滴下龙血。血液在祭坛上形成契约符文：“我接受。但我要加一条条款。”
“说。”
“契约对象不是‘魔王艾尔拉托维亚的转世’。”龙帝的暗金色瞳孔直视魔王，“而是‘你’。无论转世成什么样子，无论记忆是否保留，无论性别、种族、身份——只要灵魂还是你，契约就成立。”
魔王愣住，然后大笑：“好！够直接！”
他也咬破手指，滴下魔王之血。两滴血融合，形成金蓝交织的契约阵，分别印在两人的胸口和小腿肚。
契约成立。
【现实：契约档案馆内】
水晶的画面暂停。档案馆内一片死寂。
莉亚眨眨眼，右眼满是困惑：“所以……孤前世和德里克的前世签了契约，让他守护孤的转世？”
德里克盯着水晶，暗金色的瞳孔深处有光芒闪动。他下意识摸向胸口——诅咒核心的位置。原来那不是诅咒，而是契约的燃料。
蕾伊莎轻声说：“这就是‘永恒饥饿’的真相……不是教廷实验的副作用，而是契约的代价。”
夜影（血族间谍）目瞪口呆：“所以血族误解了……您不是我们的始祖，您只是在履行契约时被血族碰瓷了？”
铁锤（矮人代表）挠头：“但为什么魔王要转世？还有那个‘观测税’是什么？”
巨石（巨人代表）皱眉：“神族残骸互相吞噬……听起来很危险。”
【第二段记忆：决裂之日】
水晶继续播放。
画面跳转到几年后。守望者之巅，但这次气氛完全不同。
魔王站在祭坛前，浑身是伤。铠甲破碎，银发被血染成暗红色。他的右眼完全变成暗金色，神性光芒不受控制地外溢。
龙帝从空中降落，化为人形，脸上满是焦急：“艾尔拉托维亚！你做了什么？！”
魔王转身，莉亚（和众人）看到他的表情——那是混合了痛苦与决绝的神情。
“孤加速了转世进程。”魔王的声音沙哑，“神性暴走比预期更快。等不到下一次七星同天了。”
“你疯了？！”龙帝冲上前，“强行转世会导致记忆完全丢失！你会变成另一个人！”
“那样更好。”魔王笑了，笑容中带着疲惫，“没有前世记忆的负担，新的‘我’能活得更轻松。”
他指了指龙帝的胸口：“但契约还在。所以孤要……解除它。”
龙帝愣住：“什么？”
“契约解除。”魔王平静地说，“孤不需要你守护了。转世后的‘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
“为什么？！”龙帝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受伤？
魔王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在空中画出解除契约的符文。符文成型，印向两人胸口的契约印记。
但就在符文触碰到龙帝胸口的瞬间，魔王突然改变了手势——他没有解除契约，而是修改了它。
“骗你的。”魔王轻声说，右眼的暗金色光芒开始暗淡，“孤没有解除契约，只是……修改了条款。”
龙帝低头查看胸口——契约印记从金色变成了暗红色，形状也变了。
“孤把‘守护转世’改成了‘寻找转世’。”魔王的笑容变得虚弱，“找到他，然后……由你决定。继续守护，还是解除契约，都随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孤加了一条隐藏条款：如果转世后的‘我’神性暴走，危害世界……你可以用这份契约的力量，强行压制。代价是，你的生命。”
龙帝瞪大眼睛：“你——”
魔王的身体开始发光，身形逐渐模糊——转世进程启动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魔王的声音越来越轻，“孤选择转世为女性。用阴柔之体压制暴虐之魂……虽然可能不太习惯，但应该有效。”
他最后看了一眼龙帝，眼神复杂：“奥克西罗斯……抱歉。孤是个麻烦的契约对象。”
光芒炸开，魔王的身影消失。
山巅上只剩下龙帝一人，胸口是修改后的暗红色契约印记。他跪倒在地，拳头砸向地面，山石崩裂。
“艾尔拉托维亚……你这个混蛋……”
【现实：契约档案馆内】
水晶播放完毕，光芒暗淡，落回石像鬼手中。
档案馆内再次陷入死寂。
莉亚眨了眨眼，右眼有泪光闪动——不是她在哭，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左眼的金色光芒也暗淡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翡翠绿。
“唔姆……”她轻声说，“原来是这样……”
德里克沉默着，暗金色的瞳孔盯着空中的画面消失处。他摸向胸口，又低头看向小腿——符文还在发光，与记忆中的契约印记一模一样。
“所以，”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的诅咒……是你前世留给我的‘保险’。找到你，保护你，或者在必要时……阻止你。”
莉亚点头：“嗯。但孤觉得……孤现在挺好的。不会神性暴走。”
“你昨天用神性做蛋糕，结果蛋糕飞走了。”德里克面无表情地提醒。
“那是意外！”莉亚抗议，“而且蛋糕最后落到孤手里了呀！虽然有点焦……”
蕾伊莎揉了揉眉心：“重点不是蛋糕……重点是，魔王转世的真相。神族观测税、世界膜变薄、神族残骸互相吞噬……这些都是什么？”
石像鬼缓缓开口：“这就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需要支付另一段记忆。”
“等等！”铁锤举手，“先缓缓！信息量太大了！所以魔王转世是为了拯救世界？那神族到底是什么？”
巨石皱眉：“我们巨人族的契约，也是神族设计的？”
夜影喃喃自语：“血族是神族战争的残渣……那我们的‘饥饿’也是神族造成的？”
【石像鬼的解释】
石像鬼的石眼转动，扫视众人：“你们确定要继续？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残酷。”
莉亚深吸一口气：“孤要听。无论多残酷，孤都要知道。”
德里克站到她身边：“我也要。”
蕾伊莎点头：“作为盟主，我有责任了解真相。”
铁锤、巨石、夜影也纷纷表示要听。
石像鬼沉默片刻，然后说：“那么，支付第二段记忆——魔王与神族最后的对话。”
它再次伸出手指，但这次不是指向莉亚，而是指向档案馆的墙壁。墙壁发光，浮现出新的画面。
【第三段记忆：神族的真相】
画面中出现的是一个奇异的空间——不是三维世界，而是一个充满几何光影的四维空间。魔王（还是男性形态）悬浮在空间中，对面是七个光团。
“神族‘概念体’。”石像鬼解说，“他们是四维生命，以‘概念’为食。降临三维世界后，需要土著种族作为‘概念容器’。”
魔王对着光团说话：“观测税已经达到极限。再这样下去，三维世界会崩溃。”
光团之一发出声音（不是语言，是直接的概念传达，但被翻译成众人能理解的话）：“崩溃后，概念释放，我们就能回收能量，前往下一个世界。”
“那这个世界呢？”魔王问。
“毁灭。”另一个光团说，“但会有新的世界诞生。循环如此。”
魔王笑了，笑容冰冷：“所以你们把三维种族当成一次性容器，用完就扔？”
“这是进化。”第三个光团说，“容器会逐渐适应概念，产生变异——就像你们的‘魔素’‘魔源’系统。那是容器自我调节的产物。”
魔王沉默片刻，然后说：“孤有个提议。”
“说。”
“你们离开这个世界，孤帮你们找到新的‘牧场’。”魔王说，“条件是，解除所有种族的‘概念契约’，让他们自由发展。”
光团们“讨论”了片刻（通过概念交换），然后说：“不可能。容器已经与概念绑定，强行解除会导致容器崩溃——也就是种族灭绝。”
“那就修改条款。”魔王说，“把‘最终解释权归神族’改成‘解释权归容器自身’。”
“那会导致概念污染。”光团说，“容器可能产生错误认知，甚至反过来污染概念本身。”
“那样更好。”魔王笑了，“让容器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你们的傀儡。”
谈判陷入僵局。
最后，魔王说：“那孤换个条件。孤把自己作为‘终极容器’，容纳你们所有的概念。但条件是，你们离开这个世界，永不再来。”
光团们震惊（概念波动剧烈）：“你会被概念撕裂！”
“那就撕裂。”魔王平静地说，“反正孤要转世了。转世后的‘孤’不再是容器，而是……旁观者。一个卡在3.5维度的观测者故障体。”
他补充道：“这样既能保证概念不污染世界，又能让神族离开。双赢。”
光团们再次“讨论”，最后同意了。
画面中，七个光团融入魔王体内。魔王的身体开始崩解，但又在神性作用下重组——这就是转世的前兆。
最后一个光团（暗月女神概念）在融入前说：“但概念会留下‘残渣’。那些渴求完整的部分，会形成新的种族……他们可能会寻找你，视你为‘母亲’或‘始祖’。”
魔王苦笑：“孤知道了。麻烦的孩子。”
光团完全融入，魔王的身体炸成光点——转世开始。
画面结束。
【现实：契约档案馆内】
墙壁的光芒消失。档案馆内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莉亚感觉左眼剧痛，忍不住蹲下身：“唔……”
德里克立刻扶住她：“莉亚！”
蕾伊莎的手链发光，忧花瓣飘出，形成安抚结界：“深呼吸，莉亚。记忆冲击太大了。”
莉亚摇头，右眼有泪水滑落：“孤……孤前世好傻。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所有……”
德里克沉默着，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
铁锤喃喃自语：“所以神族把我们当成容器……魔素、魔源都是容器自我调节的产物？”
巨石握紧拳头：“巨人族的‘体型生育交换契约’……也是神族设计的？”
夜影脸色苍白：“血族是概念残渣……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始祖’，其实是概念污染的源头？”
石像鬼缓缓开口：“这就是真相。所有种族的契约，都有‘最终解释权归神族’的隐藏条款。但三百年前，魔王修改了表面条款，给了你们一定自由。”
它看向莉亚：“而您，艾尔拉托维亚陛下——或者说，莉亚小姐——您的前世用自己作为代价，换取了神族离开。您是概念容器，也是观测者故障体。您的存在本身就在消耗‘观测税’，延缓世界崩溃。”
莉亚站起来，擦掉眼泪：“那现在呢？神族已经离开了三百年，观测税还在吗？”
“在。”石像鬼说，“但您转世后，观测税分散了。您的神性、龙帝契约、世界树记忆、迷宫能量……都在分担负担。”
它顿了顿，补充道：“但最近，观测税又有上升趋势。因为您开始觉醒记忆，神性重新聚合。”
德里克皱眉：“所以莉亚的神性暴走风险在增加？”
“是的。”石像鬼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契约被激活，您小腿出现符文，诅咒核心跳动加速——契约在提醒您，该履行责任了。”
莉亚眨眨眼：“责任？什么责任？”
“决定。”石像鬼说，“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是继续作为神族容器，还是……打破容器，让种族真正自由。”
它指向档案馆深处：“那里有所有契约的‘原件’。您可以修改，可以撕毁，可以重写。但每个选择都有代价。”
【档案馆深处的门】
石像鬼身后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内有七个石台，每个石台上放着一份契约石板——精灵、矮人、巨人、亚人、人族、魔族、血族。
每份石板上都有复杂的符文，但最下方都有一行相同的金色文字：
【最终解释权归神族所有】
莉亚走进石室，左眼再次变成金色。她能看到契约线上延伸，连接着每一个种族，最终汇聚到……她自己身上。
“孤……”她轻声说，“孤该怎么做？”
德里克站在她身边：“按照你的想法做。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履行契约——守护你，或者在必要时阻止你。”
蕾伊莎走到另一个石台前，看着精灵契约：“‘永生但无聊’……这就是精灵族的代价吗？永生，但被束缚在世界树？”
铁锤看着矮人契约：“‘必须锻造’……所以我们矮人天生就是工匠，不是选择，是强制？”
巨石看着巨人契约：“‘体型换生育’……我们巨人的痛苦，是神族设计的？”
夜影看着血族契约：“‘永生但需饮血’……我们的饥饿，是概念残渣的本能？”
莉亚环视众人，然后看向石像鬼：“孤可以修改这些契约吗？像前世那样？”
“可以。”石像鬼说，“但修改需要代价。您的前世用自己作为代价，修改了表面条款。您要付出什么？”
莉亚想了想，然后说：“孤……孤不知道。但孤想试试。”
她走到中央，咬破手指，金色的血液滴落。血液在空中分化成七滴，分别飞向七份契约石板。
就在血液即将触碰到石板的瞬间——
“等等！”蕾伊莎突然喊道。
莉亚停住：“姐姐？”
蕾伊莎走到她面前，翡翠绿的瞳孔直视她：“莉亚，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三百年前，你的前世独自做了决定。但现在，你有我们。”
她举起左手，手链上的忧花瓣全部脱落，在空中飞舞：“作为盟主，我提议——由各族代表共同决定契约的未来。不是一个人修改，而是所有人一起选择。”
铁锤点头：“矮人同意！我们的未来，我们自己决定！”
巨石握拳：“巨人同意！”
夜影犹豫片刻，然后说：“血族……也同意。虽然我们是残渣，但也有选择的权利。”
德里克看向莉亚：“你怎么想？”
莉亚眨眨眼，然后笑了：“唔姆……孤觉得姐姐说得对。孤前世太独断了，什么都自己扛。这次，大家一起决定吧！”
她收回血液，七滴血珠悬浮在空中。
石像鬼沉默片刻，然后说：“集体修改契约……史无前例。但，可以尝试。代价是，每个参与者都要支付一部分‘概念’——可能是记忆，可能是能力，可能是寿命。”
蕾伊莎点头：“我愿意支付。”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莉亚看着众人，右眼弯成月牙：“那……开始吧！”
【契约修改仪式】
七人站成圆圈，中央是七份契约石板。
石像鬼作为见证者，开始仪式。
“第一步：支付代价。”石像鬼说，“每个人选择支付什么。”
蕾伊莎：“我支付三年寿命，加上‘族长身份’带来的束缚记忆。”
铁锤：“我支付‘完美锻造’的天赋，换取创新自由。”
巨石：“我支付‘巨化能力’，换取生育力提升。”
夜影：“我支付血族‘夜之眷顾’能力，换取不再饮血的自由。”
德里克：“我支付……龙帝记忆碎片，换取契约平等化。”
莉亚：“孤支付……前世魔王记忆碎片，换取性别认知统一。”
代价支付，化作七色光点，融入契约石板。
“第二步：修改条款。”石像鬼说，“每人提出修改意见。”
蕾伊莎：“精灵契约：‘永生但无聊’改为‘寿命自选，退休自由’。”
铁锤：“矮人契约：‘必须锻造’改为‘热爱锻造’。”
巨石：“巨人契约：‘体型换生育’改为‘体型生育自选’。”
夜影：“血族契约：‘永生但需饮血’改为‘寿命自选，饮食自由’。”
德里克：“龙帝契约：‘守护转世’改为‘平等伙伴’。”
莉亚想了想，然后说：“所有契约：‘最终解释权归神族’改为‘最终解释权归契约签订者’。”
光点汇聚，契约石板上的文字开始变化。
金色文字——“最终解释权归神族所有”——开始燃烧，重组，变成新的文字：
【最终解释权归契约签订者所有】
同时，其他条款也按照众人的意愿修改。
“第三步：契约生效。”石像鬼说，“修改后的契约，需要所有相关种族半数以上同意，才能完全生效。现在只是草案。”
莉亚点头：“那就带回去，让各族投票！”
仪式结束。七份契约石板缩小，变成七枚石牌，分别飞向七人。
莉亚拿到的是“总契约牌”，上面是所有契约的摘要。
她看着石牌，轻声说：“这样……就行了吧？”
德里克站在她身边：“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投票、争议、执行……麻烦事多着呢。”
莉亚笑了：“唔姆……但至少开始了。”
她看向众人：“谢谢大家。没有你们，孤可能又会像前世一样，一个人乱来。”
蕾伊莎微笑：“你教会了我‘任性’。现在，我也教你‘分享’。”
铁锤挠头：“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合法地做草莓散热片了？”
巨石点头：“巨人族终于可以正常生孩子了……”
夜影犹豫：“血族不吸血……那喝果汁行吗？”
众人愣住，然后——哄堂大笑。
连石像鬼的石脸都露出了（大概是）微笑的表情。
【离开档案馆】
离开契约档案馆时，石像鬼说：“还有一件事。”
莉亚回头：“嗯？”
“您的左眼……”石像鬼说，“已经完全觉醒。现在您能看到‘概念线’，连接所有种族。这是观测者的能力。”
“有什么副作用吗？”德里克警惕地问。
“有。”石像鬼说，“看到太多概念，会导致认知过载。建议每天使用不超过三小时。另外，不要试图修改‘概念’本身——那是四维领域，三维生物无法承受。”
莉亚点头：“孤记住了。”
石像鬼最后说：“还有……神族虽然离开，但‘概念’还在。世界树、迷宫、魔素、魔源……都是概念的体现。它们会本能地靠近您，因为您是‘容器’。”
“什么意思？”蕾伊莎问。
“意思是，”石像鬼看向莉亚，“您可能会吸引……麻烦。很多麻烦。”
莉亚眨眨眼，然后笑了：“唔姆……孤习惯了。”
德里克叹气：“我就知道。”
【返回路上】
离开土之迷宫，返回先祖隧道的路上，气氛轻松了许多。
铁锤在计算草莓散热片的量产计划。
巨石在规划巨人族的人口增长方案。
夜影在思考血族转型的可能性（“也许可以开果汁店？”）。
蕾伊莎的手链已经空了——所有忧花瓣都支付了代价。但她看起来更轻松了。
德里克走在莉亚身边，沉默片刻后，开口：“莉亚。”
“嗯？”
“关于契约……”德里克说，“我修改了条款。‘守护转世’改为‘平等伙伴’。”
莉亚点头：“嗯，孤听到了。”
“所以……”德里克别过脸，耳尖微红，“从现在起，我不是在履行契约义务，而是……以德里克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莉亚眨眨眼，然后笑了：“唔姆！那以后孤偷吃草莓，你不能用契约当借口拦着了！”
德里克：“……重点是这个吗？”
“当然！”莉亚理直气壮，“草莓是大事！”
德里克扶额，但嘴角微微上扬。
蕾伊莎在一旁看着，翡翠绿的瞳孔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