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话 异象征兆

作者:雨田心于 更新时间:2018/10/5 6:19:14 字数:2329

当——剑与剑的碰撞,示弱的一柄已被摁进了地面。另一柄高高地举起,随后横向它主人的对手的脖子。

优贝菈:可惜可惜……

凯亚:是啊,真可惜……是我输了。

凯亚松开被优贝菈打进地面的武器,以皓光骑士的礼仪向优贝菈认输致意。

凯亚:但我相信这不是最后一次。下次我还是要阻止你。

优贝菈:那你最好赶在我把恶魔都砍光之前哟。

凯亚:呵呵,这次我是真的实力不济啊,没想到你在外面也能有这般成长……说不定我真要输给那个情敌了——啊!

凯亚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刚才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稍微愣了一会儿,凯亚小心翼翼抬起视线想要确认优贝菈是否听见,却发现优贝菈的目光早已被会场另一头的景象所吸引。凯亚转过头去,很快露出了与优贝菈同样错愕的表情。

黑。

绝对之黑。

比黑更黑。

萦绕在黑暗深渊中心的绝对虚无。

作为易夕对手的皓光骑士最先感觉到,面前的这名对手已经不再是对手,而是敌人。

高级皓光骑士: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恶魔??

易夕的整条右臂都被令人恐惧的黑暗吞噬,这股黑暗似乎也吞噬掉了易夕的情绪,让他浑身的气质都变得如同死水一般。那种感觉不止浮游于易夕的体表,更是在半空中勾勒出了朦胧的邪恶感,旁观的每一位皓光骑士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威胁。骑士回头想要询问大主教其中的缘由,但塞勒斯只用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示意他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高级皓光骑士:好吧,那就遵从我的直觉……消灭!

骑士高举长剑,巨量的皓光能量响应了他的呼唤,从天空中如惊雷般落下。在这皓光第一主城,皓光骑士的力量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更加强大。超过十米宽的巨大光幕在骑士的头顶闪烁,几乎令在场所有没能深谙皓光力量的人都感到刺眼难忍,连薇恩也被迫从易夕身边撤离。随着长剑挥下,这道光幕就像是破坝而出的洪水,冲着易夕的头顶汹涌直下。

嘎啦——光影交错,易夕单手撑住瀑布般的光幕,黑色触须刹那间从他的右臂破茧而出。暗之黑色缠绕着光幕,深深地钻进其中,似乎想要从内外一起将其蚕食殆尽。对手的骑士感到有些不妙,想要将自己的力量撤回,却发现已经被黑暗的力量卡在原地动弹不得。

高级皓光骑士:不对,这不是恶魔之力,这是——

嚓啦啦——宛如一面巨大的玻璃被砸得粉碎,噪音掩盖了骑士不可思议的质疑,也将他手中的光幕粉碎成星光点点。易夕那黑色的右臂竟然只是单纯的一捏,便将足以让人畏惧着下跪的皓光之力化为乌有。裁判席上的塞勒斯看着易夕缺乏自主的身躯,意识到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塞勒斯:终究还是被那力量侵蚀了吗?那我也只能做出最坏的决定了。

塞勒斯大主教陡然漂浮至半空中,皓光之力开始在他的周身急速充盈。这股力量的积蓄眨眼间便超过了骑士的光幕,而且更浑厚更凝练。易夕抬起头来,看见虚无的皓光能量竟然凝成了乳液般具体的形象,并且渐渐化作一柄巨大而尖锐的长枪形态。

“神圣毁灭之枪?真是好久不见啊,不愧是皓光的腹地呢!”

积蓄和吟唱的过程不过短短十秒,半空中的塞勒斯大主教双眼微闭,准确无误地锁定了下方的易夕,他的嘴角只吐露出淡淡的两个字。

塞勒斯:去吧。

哗啦——圣枪并未像塞勒斯预想的那般穿刺易夕的身体,而是在半空中突然分解成无数乳白色的雨滴,一滴滴洒落在易夕身边。落地的光雨立刻窜起一道道相互纠缠的光柱,形成了一个鸟笼状的控制范围,将易夕限制在皓光的鸟笼中。

塞勒斯略微侧身,在看台上找到了这一杰作的作者。

塞勒斯:圣女大人……竟然把我的杀招分解转化成了另一个技能。

艾洛伊:塞勒斯大人何必如此冲动?要是易夕身上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又如何弄清真相?

塞勒斯:是吗?如果真的不需要做到那种程度当然更好了。

塞勒斯缓缓飘回地面,心中的悸动却没有完全平复。易夕到刚才为止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想起了关于暗魇势力最不愉快的回忆,他出手就立刻用上了最终杀招说不定是因为……畏惧?

而此时的易夕正一脸懵逼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他只记得自己爆发了一股强烈的想要击败对手的渴望,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光景。

“无所谓,已经够了。多亏发现了这最后一块碎片,我们的狩猎已经可以开始了!”

易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塞勒斯: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塞勒斯快步走到易夕跟前,那张原本中性的消瘦的脸上挂满了男性风格的威严与压迫感。

塞勒斯:叫你身后那孩子放下武器,然后交出你右手上的力量。

薇恩:…………

皓光构成的鸟笼之外,薇恩的视线和银弩的箭头都锁定住了塞勒斯身上的要害部位。易夕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将快捷栏里的“恶灵附身”戴在了身上。

易夕:抱歉,我本来没打算在公共场合用这个的……我现在就取下来。

“真遗憾,已经太迟了。”

忽然之间,一阵浓郁的昏暗袭上头顶,会场上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仰望天空,只见一抹厚重的黑色正缓缓爬上太阳的表面,一点点夺去光明之色。

易夕:那是什么……日蚀吗?

没有人回答易夕,因为即使是知识最渊博、最熟知世间一切异象的圣女艾洛伊,也没能立刻想到这一幕画面究竟代表着什么。黑暗很快覆满了太阳,白昼刹那间暗如黑夜,但又真的像日蚀一样逐渐亮堂了起来。大约两分钟后,白昼如约而至,地面上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变化。

塞勒斯:易夕,这又是什么把戏?

易夕:不不,跟我没关系,怎么看都只是日蚀吧?

塞勒斯:刚才黑暗爬上太阳的方向……是南边。这意味着什么?

优贝菈:那不是——恶魔降临的方式吗?

优贝菈愣愣地望着天空,双脚如机械般一步一步朝易夕这边挪过来。易夕第一次在这里的“现实”中看见优贝菈这样的表情,恐惧,无措,宛如绝对的弱者面对临头大难,害怕得连祈祷也做不了的模样。

优贝菈:那绝对是“灯下黑”……“他们”来了!!

“南面”,“灯下黑”,“恶魔降临”……这些关键词终于在易夕的脑海中组成了清晰的线索,就像一盆冷水泼在后背,顿时清醒了过来。

易夕:不对……“图灵的侵袭”不是明天吗?这不可能!

或许,这是易夕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与他想象中的游戏有什么不同。

也或许,这是他在“噩梦”开始之前最后一次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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