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章 07

作者:紫氏曲 更新时间:2011/5/21 17:32:43 字数:0

第二天下午,在冉丹先生那里做完事以后,我便直接去了千兰家里吃饭。我的父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因此这段时间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嘛,这种事也无所谓了。好像自我懂事以后,所谓的父母,也就是一个月见上一两次面,从法理和血缘上与我有关系的人而已,说亲密也亲密不到哪里去,说生疏也没生疏到哪里去,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心里还会有些芥蒂,说话时也会带上诸如“您”、“父亲”、“母亲”这一类的敬语,而不是“老爹”、“老妈”这一类的昵称。

所以说,在我的印象中,所谓的家,无非就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晚上有睡觉的地方罢了。

有点不甘心……

为什么会这样?

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

大概在我6岁左右,父母双双下岗了,于是他们开始做起了一些小本买卖。后来生意越来越大,我与父母之间相处的时间也就变得越来越少。以至到了现在,一个月只得见到一两次面的程度。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就是为了养育自家的小孩,为了他而辛勤的工作。

所以,我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来随着我日渐长大,我也渐渐的体会了他们的心情,但和自己父母之间的隔阂似乎也随着年月而日益加深。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的父母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最终达成了默契,家庭关系也不温不火的持续着。但即便这样,每当面对着空空的房间,还是不免会让人感到有些失落的。

和自己的父母说不上话,甚至感觉这两位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还不如千兰一家来的亲切。或许,我在内心上更多的认同了千兰一家作为自己家人的存在,甚至是替代吧。

千兰,是和我同一所初中又同上一所高中,而家呢又恰好是住在隔壁的友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千兰的父母就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便开始热心的负担起照顾我的责任。

十年如一日,极其热心的照顾着我。

所以,不管是出于报答也好,还是不自觉的行为也好,帮助千兰的学业成了我每日必须的功课。不过我自己也不反感这件事,毕竟千兰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性格也很温柔,尽管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笨,但和她相处的时候便会觉得十分轻松自在,就像是自己的姐妹一样。

千兰的父母曾经建议我搬来和他们一起住,但我还是婉拒了。毕竟自己的家就在隔壁,住在自己的家中,也没见得有多么的不便,所以他们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于是,除了上学、放学,吃饭或者是做功课外,我有了大把可供支配的自由。

……

千兰和我的家,都在江台市新城区南面的一处风景秀美的小区里,和其他小区相比,这里确实能算得上是江台市所谓的富人区了。

由蜿蜒的小路分割成一栋栋单独的居民楼,然后便是错落于其间的绿化非常好的一个个小花坛。在小区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喷水池,每到夜里就会被映上彩色的霓灯。

而在靠近东面与马路相邻的地方,则配备了网球场和一个室外游泳池,由于现在还处于夏季,因此即便是到了晚上,这里仍然十分热闹。

小区的南面就对着江台市新城区的一条商业街,而我和千兰所在的居民楼则比较靠近那条商业街,好在并不像临街的那几栋居民楼那样,不得不面对每天都吵吵嚷嚷的环境。

可以认为千兰和我的家,是这个小区里既方便又清幽的地方。

和其他修的正正方方的建筑物所不同的是,这个小区里的建筑物都无一例外的是圆柱体的十层以上的高楼,如果从空中航拍下整个小区,得到的照片就会给人一种像是在玩强手棋的错觉。

彩色的雕塑就像是棋子,圆形的高楼便是玩家买下的地皮,而那些蜿蜒的道路则酷似强手棋里前进用的格子。

小区的每一栋楼都是差不多的设计,一楼用作了大厅,而且装修的十分奢侈。每一栋楼只有一扇供人出入的自动玻璃门,旁边则有负责日常管理和保安的管理室。

每栋楼都有两部观光电梯和一个消防通道,从电梯上到每层楼后便连接着一条环绕在外侧的走廊,而各家便是通过这条走廊连在了一起。

……

从千兰的家里出来后,就觉得外面的气氛显得有些奇怪,应该是一种不协调感,而且感觉十分压抑,但我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带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的景色也和平时没有太多的区别,远处的街道上只是行人比平常少了一些,竟然会觉得格外的冷清。

我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估计是我心理作怪。于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掏出了钥匙把门打开。

映入我眼帘的是玄关与客厅相连的屋子,一间看起来毫无生气的屋子,而我就正好住在这个像是展览馆的屋子里。

无论是沙发还是桌子,亦或者各类陈设无一例外崭新的令人发指。

哎——我叹了口气,心情只是莫名的烦躁。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响起了电话急促的声音……

我拿起话筒,从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

“鑫仔么?”

冉丹先生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怎么了,冉丹先生?”

“唔……你现在有空来这里么?”

“现在么?”,我抬起头看了看时钟,此刻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十点的样子,心里一想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便有些不悦,但还是客气的问道:“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是……

“……嗯,是灵子的事,不过和你那位朋友有关系……怎么样,晚上来一趟吧?”

果然……我心头一沉,于是放下了电话便穿上了外衣,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来到了冉丹先生的杂货铺后,只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完全没有平日里的轻松自在的样子。此刻的空气也让人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就好象陷在了黏稠的油桶里,气氛也冷的让人发毛。

“出了什么事?”,我第一时间想到,但冉丹先生显然没有回应我的意思,而是一直用犀利的眼神直盯着我看,让我浑身不自在。

……

眼前这个急匆匆赶来的年轻人,自进了门以后便一直站在我的面前,我示意让他坐在长椅上说话,但他摇了摇头,显然比站着说话更在意为什么我突然把他叫来的原因。

说实话,我现在思绪还很乱,一时间还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的柜台去想拿放在里面的烟,但鑫仔却极不耐烦的贴了上来,挡在我面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刚在电话里说灵子,又说这事和安玲有些关系,到底是什么事?”

“这个嘛……”,我指着天花板说:“你还是先去楼上看一下,等下我们在阁楼见!”

话刚说完,鑫仔便急匆匆的跑上了楼,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他的尖叫声,“怎么回事?”他似乎是这样喊道。

我叼着一根点着的烟,慢慢的上了楼梯,见到鑫仔拉着森子的手腕,双双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瞧了一眼森子,她一脸的不悦赫然写在脸上,但又十分羞怯的想把手从鑫仔的虎口里挣脱出来,这个样子实在莫名的有趣。

不过鑫仔似乎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森子,也罢,正好我有些话要跟他们说。

“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到阁楼里去,有些话正好在那里说比较好。”

他们跟在我的身后,随我一起来到了三楼的阁楼里。

阁楼里的空间并不宽敞,尤其是在堆放了些杂物后就更加显得拥挤,不过即使这样,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我坐在了阁楼里那盏木门前,而森子和鑫仔分别坐在离我咫尺的木箱子上和脚凳上。

屋顶里悬着一盏老旧的白炽灯,借着它昏黄的灯光,我们的对话就这样展开了。

“你们也都知道了灵子受伤的事吧?”,其实这句话是说给鑫仔听的。

不过正如我预想的一样,森子目无表情一动也不动,只有鑫仔默默的点点头。

“阿冉,为什么灵子会受伤,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鑫仔更为关心这个问题。

于是,稍微沉寂了几分钟后,我便说出这事件的缘由:“你还记得之前所说的‘中毒事件’吧?

在这个事件发生后不久,有一天灵子跟我说了在彭湾镇的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勿’字的咒刻,她说她是追着蝴蝶才到的那个地方。

当然,一开始我并不相信这件事。等到去了现场后这才相信了灵子所说的咒刻。

那种咒刻非常古老,说实话我自己也并不清楚这有什么用,不过这事或许和‘中毒事件’有关,于是我拜托了灵子,让她帮我一一查清所有事件发生地是不是都有这样的咒刻。”

说完,我便拿出了在灵子负伤进门后失去意识前,交给我的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给他们看。

在这张被摊开的地图上,标注了十三个大大小小的红圈,还有灵子身上的血迹。那些红圈估计是灵子标注的咒刻的大小,其中一个比较大的红圈位置正好标注在鑫仔的朋友——安玲小姐所在的医院。

鑫仔和森子在地图上端详了一阵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那个大红圈不是正是玲所在的江台市医院么?”森子这样惊诧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嗯,后来我查了一下,那些中毒者似乎都是当天夜里12点的时候突然发病,由这些细节可以判定,这绝不是偶然的,甚至很有可能是……”

“有人在施放巫术!”,森子断然的说道。

“Bingo!”我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鑫仔显得有些着急,竟然咬起了手指甲。

“着急是毫无用处的事,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要移除到巫术师的巫术,就不得不依靠灵子,但照那家伙现在的样子,一两个月里肯定好不起来。”

“那又怎么办?如果我们等上一两个月,那不是要等全江台市的人都死光了?”

听到我这么说的鑫仔,更显得忧虑,竟然把手指甲咬的咯咯作响。

“那到也不至于,森子,你听说过‘彼岸花’么?”

“这个我知道,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冉丹先生?”她说。

“我师傅以前用过这种东西来治疗伤势,效果非常好,所以我想……”

“采一些是吧?”

“Bingo!”她答对了,我很高兴,朝她竖起了两只拇指。

“但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我可采不了啊,在冥界里,那种东西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怎么采的了?”森子指出了最为麻烦的事。

“确实,在冥界的你,就像是现实中虚无缥缈的游魂一样,恩或许应该说采集那些跟游魂类似的东西,需要以游魂的形态去采集才行,这种事自然由花子去做要好很多,不过恰巧她人不在这里,这件事无疑变得棘手了。”

森子用手托着脑袋思量了一会儿,她瞧了一眼旁边的叶鑫,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她说:“不如让叶鑫游魂出窍好了!”

“咦?!”鑫仔瞪圆了双目,面露土色,一副看起来像是“别开这种玩笑”的样子,连忙问:“这,这这这这,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森子的语气显得十分平淡。

我拍手称道,显然这是一个非常行得通的点子,虽不算上策,但也不是下策,于是我说:“不错不错,这个想法不错,就照着森子的意思这么做好了。”

只见鑫仔砰的一声从脚凳上弹起,那张像极了女孩子般较小的脸瞬间拧成了一坨麻花,他张开大口,发出“啊——!”的声音,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我我……我没听听听……错错吧?”

“很遗憾,你没听错。”我摊着双手,摇着头这件事非你莫属。

他轰的一声坐在脚凳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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