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并不知道边境上愈演愈烈的战事,有了女仆队的帮助,对城堡的清扫与维护效率提升了数倍,幽灵女仆们可以带着她们的工具前往许多常人难以企及的角落。
大厅的清扫已经结束,四座塔楼的清扫也几近完成,只是经过了六天时间,似乎城堡里的人们就接受了我们的存在。
四位将军在进行会议之后的四天之内都陆续离去了。他们真正的城池位于他们各自的领地中,王城的四座塔楼更多的是作为象征意义和办公场所存在,留在这里的都是文职人员。
“哟~~早上好啊女仆长小姐。”
我抬头看去,发现一个狐狸头男子在向我挥手,而他的身边侍立着两位身材娇小的少女,她们长的一模一样,在头顶都长着有两只微微弯曲的长兔耳,她们面无表情地托着一大摞文书,向着魔王大人的房间走去。
“您好,文大人,西大人和曦大人。”我向他们行礼,“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这三人组是兽魔族的智囊团,其中狐族的文已经担任宰相一职超过两百年了,而西和曦则是他的学生兼助手,但说是助手,其实作用和女仆基本相同。
“不,只是看到女仆长小姐这么敬业,感觉十分感动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啦~”文大人眯着眼睛微笑,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影影绰绰的阴暗的谋士气场,“听说你是应魔王大人雇佣而来的人?”
“并非是主人大人的雇佣,只是由契约定下的命运。”我低垂眼帘,盯着地面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因为在我看来,您似乎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呐。”他轻拍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自顾自地走开了。
两位似乎十分寡言的兔子小姐向我点了点头,然后跟上了她们的狐狸老师,这一幕在我看来甚至有些新奇。
在我的认知中,狐狸明明是兔子的天敌,却又为什么会成为师生,其中必定有许多复杂的故事吧。
但这些与我现在的工作无关,我正在前往王城的宝库,那里面的物资可以帮助我有效整治魔王城脏乱差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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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还好啦。”
“欧古鲁德大人,这样子绝对不行。”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尘土废品与散发着腐臭的垃圾山,我感觉额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地抽动着。
过去的魔王城,卫生方面只能由学者先生释放清洁法术以及命令一些魔物清理垃圾。那么问题来了,清理出去的垃圾会被堆放在哪里呢?
“您将垃圾堆放在岩层中的溶洞中的主意的确非常有创造性,但这样做非常容易污染水源、食物甚至地脉,即使魔王城处于灵涌之地,也请不要在泉眼上堆积垃圾。”
我都不用感知,几只靠食用灰尘生活的魔物在我们的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让魔王大人都有些愣住了。
“你看他们,垢尝、灰尘魔、灰云怪……这些魔物们也可以打扫垃圾的啊?”
“…………但是他们每一个都是会污染魔力的魔物,让他们呆在王城灵泉的上游,您岂不是在吃着灰尘生活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娃娃会变成比寻常情况下更强大的依附灵,甚至还可以进阶成幽灵女仆了……带有污秽概念的魔力本身就是怨灵的温床。
不过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请您务必留意王城的生活环境,您的舒适便是我工作的意义,请您升起自爱的意识。”
在我的盯视下,魔王大人的额头上微微浮现出几滴冷汗。
“我……我知道啦,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啦。”
“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我很高兴魔王大人能把这件事交给我,信任是服务的前提,在完成这项工作后,我与主人大人的关系也能更加紧密吧。
([这个孩子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认真起来……]欧古鲁德汗颜,[女仆都是这样的角色吗?说不定她戴上眼镜之后气质会更般配吧。])
那么,大概需要用到一些特别手段了。
我伸出右手,虚握一下,一株血红色的藤蔓从洞窟中破土而出。
我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它,为它注入魔力,藤蔓摆动着,转瞬之间扭曲生长成一张巨大的,带着尖牙利齿的嘴。
“……吃吧,下次带你去吃好吃的哟。”我轻轻地对它耳语道。
巨大的花伸展身形,用它那张能一口吞下两三个人的大嘴一口咬掉了一大块凝固的垃圾块,然后露出一副人性化的恶心表情,用它从花蕾中分泌出的强力消化液把大块垃圾像变魔术一样化作一滩液体,然后被它的茎运输到地面之下。
我带着些许歉意看着它的忙碌,然后又连续召唤出三只较小的食人花,让它们一同努力。
在他们通过吞噬这些废物而生长到四五米高的时候,我轻触地面,感觉了一下。
“浓度足够了。”我呢喃道。
我把手抬起,做出一个托举的动作,然后随着我的动作,整个洞窟开始了微微的震动。
“哦?有意思。”欧古鲁德大人挑了挑眉,“这是……植物的法术?”
随着地面的振动与碎裂,密密麻麻如蛇般爬行的藤蔓从裂隙中涌出,但它们还只是前哨,植物不断地涌出,地面也在不断地碎裂,烟尘滚滚遮人眼目,过了好几分钟,变动才停了下来,不过在场的两个人都不会轻易地被这点烟尘阻挡视野。
“嚯——这可真是个大家伙。”欧古鲁德大人的声音中带着兴奋之情,“这是你的契约兽吗?”
烟尘散去,如山般耸立的垃圾堆突兀地消失不见,因为不只是垃圾山,就连原本的石地面也被一个巨大的空洞所代替。
“…………不,欧古鲁德大人,它是我的过去,仅仅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而已。”
我向我的主人欠身行礼。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尽管使唤我,这便是我现在的生存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