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旭日初升。
当晨光洒在大地之上时,这片名为白月境的仙境这种最核心的地带揭开了夜色的薄纱。群山云雾缭绕,几座山峰如剑指苍穹般挺立。奇、险、高、峻俱备。隔着云海相望,峰林如同林海青松。而在群峰之中,有一座山岭却与众不同。
山名龙雀,高越云霄,广深无际。隔云远望方知其高,身处山中方知其广。山顶有两块奇岩,一南一北恰似一龙一凤盘旋而上,直至山顶交汇。“龙雀山”一名便是由此而来。
此山乃仙人居所,唯有石阶小路一条可通往山顶。山顶在两面奇岩环绕之下自成洞天,既无风雨困扰,也不遮挡日月。日出月落在山上皆可清楚观之。而龙凤奇岩只遮南北,也是一处奇观。因此有人认为此地暗合阴阳,乃是难求一遇的宝地。
事实也的确如此,山乃仙山,也有仙居。山顶修竹几片,芳草丛生于房前屋后。而山上几间典雅屋舍虽不似琼楼玉宇,却也有隐世秘居的意蕴。
走入一间屋舍,里面装饰简单,器具物件齐全。%古色古香的屋内不难看出被人精心打扫过的痕迹。屏风后面有一张木床,床上两个小人儿睡得正香。而一位女子正隔着屏风静看二人。
女子衣着简朴,却有不食人间烟火般超凡脱俗的气质。目光清冷,却生得一副温柔面孔。举手投足之间宛若天仙。待女子默默离开房间并随手关上门时,门卫一少年已经等候多时了:
“师父,有人求见,我已命其在下面等候”
“好,你先回去吧”
“是”
待自己那徒儿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以后,女子走下山区,一边思考来者何人。
故人吧,好像都已经作古了,某位的不知第几代子孙都在这山上陪她多少年了。可还是仇人吧,该解决的她也解决差不多了。况且自己无敌于天下多少年了,也没几个自嫌命长的来找事的——不,果然还是一个也没有。
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思考之间女子来到了山腰处的一座开阔平台。这里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也是师徒二人平日练功之地。虽说山顶也不小,但无论是风景还是开阔程度都比不上这里更适合。石砖铺地,栏杆环绕,宛如一座广场。平台中央,果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来者原来是个俊秀公子,一对白色的狐耳与八条狐尾显得格外令人瞩目。那人望见女子便抱拳行礼道:
“晚辈魁岭苏盔,拜见玄羽真人”
玄羽一听,更加确定了对方来的意图,但是却并不急于点破:
“魁岭苏家?找我有何要事?”
一句话的功夫,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人。玄羽一看,上来的几人与苏盔一样正值壮年,也都长着狐狸的特征,只不过都是些五六尾的狐妖。再探查一番发现山下还有几个年龄大的,正急匆匆地爬上山来,满脸都是焦急与担心。
“晚辈斗胆,敢问家主身在何处?”
感受到玄羽的目光,苏盔自知无从隐瞒,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目的。但出人意料的是,玄羽却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转身就向上山的路走去。
“苏大人明知故问,莫非来这山上,是要请我去赴宴不成?”
一句话让苏盔心里一惊,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他现在在族中的地位。不过他还是稳住了心中的情绪:
“真人这是哪里的话?家主不知去向,我等身为同族自当寻找,更何况……”
“更何况你可是狐族中地位与血统最为尊贵的几大家族之一的苏家公子,对吧?”
苏盔的心里猛地一紧,玄羽的语气让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白月境狐族现任家主兼魁岭之主叶梦曦,本是个不起眼的旁支,没亲眼见过她的实力与功绩的你们这一代小辈当然不服。放心,你们家主还活着,而且渡过了万年天劫,现在正在我龙雀山调养。念你们这次作乱并非故意为之,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再来纠缠……”
玄羽面色不改,但天地却仿佛代表了她的心情一般,顿时浓云遮日。
苏盔是傲,但是那是贵族式的高傲,不代表他狂。他十分清楚玄羽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而且想杀了他们不过是一念之间。一直以来被教导以强者为尊的他虽然先前被拆穿心思有些难堪,但现在却没有半分不悦的情绪了。
可他是这么想的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多,但是也总能见到。这不,其中一人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冲上上山的路打算一探究竟。
玄羽就像是没看见他一般,但是原本刚又迈上石阶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其他几人见玄羽没动,再加上第一个人的“示范”效果,也都跟着冲了上去,身形隐没与云雾之中。一时间这里只剩下了玄羽和苏盔。
苏盔拦不住他们,也只能干着急。这几个家伙简直是蠢出天际了。玄羽真的能这么轻松地让他们上山?
别痴心妄想了!
“你和他们不一样,凭你的实力与心性,代替你们家主担任一族之长,足矣”
这一次玄羽实实在在地承认了苏盔,但苏盔现在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凉了半截。那几个冲上去的,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这时陆陆续续几位老狐妖也来了,一看苏盔面色凝重,其他人也不见了踪影,顾不得劳累地向那几个冲上去的求情。
玄羽依旧毫无动作,只不过天上的浓云散去,代之以狂风大作,居然直接把那几个狐妖卷了下来!
“擅自硬闯龙雀山,千百年来也只有你们几个了”
玄羽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其中一只狐妖的身前一拳打去,那狐妖见状连忙抬起胳膊防御。可玄羽要的就是这个,松拳去劲,胳膊轻轻一转把那狐妖的手臂死死缠住,稍一用力便废了他一条手臂。再反向转臂拍出一掌,那狐妖就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另外两人被这短短一瞬发生的事情惊到了,因而丧失了逃跑的机会——虽然本来他们也跑不了几步。
只是眨眼之间,玄羽来到两人之间,双手向上一打正中两人下颌,接以一指碎喉。
玄羽完全没有用任何的术法,仅仅依靠劲力,便把这几个狐妖打得奄奄一息了。
“回去吧,不要逼我动手”
说完,玄羽转身登上了通向山顶的台阶。而被留在原地的一行人,直到玄羽的身影消失在云端以后,才心有余悸地抬走几个伤者,头也不回地离开龙雀山。
回去的路上,苏盔始终一言不发,气氛十分压抑。许久,才有一位老狐妖小心地问道:
“苏公子,家主的事……”
“家主还活着,不必担心”
听见这话,原本沉抑的氛围才轻松少许。不待老者接着发问,苏盔便开口:
“传我命令,本族所有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接近龙雀山半步!”
“是,苏公子……不,家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