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十字碎片。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改变他的意志。”白色身影的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重新凝视着下方的琉奈，继续道，“你的身上笼罩着许多谜团，让我看不清，但是我已经看到了血族的血流淌在你的身体里，一种印记刻在你破碎的灵魂上，还有那枚令人着迷的圣痕。如果不是有教宗的准许，他们又怎么会看不穿这一点，还允许圣女待在你身边呢。”
琉奈闻言，眼中的急切不言而喻：“你说我身体里那是血族的血吗？”
似是察觉到琉奈语气中的急切，她不由也产生了兴致：“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我不知道。”
“有意思。”白色身影道，“不过只是一点血族的血，也无关紧要罢，对教会而言，你身上的圣痕才更有意义。你说你身上的真十字碎片是教宗送与你的，那教宗又是如何跟你说的？”
“教宗希望我加入教会执掌伊甸……但是我拒绝了，在我来这里前，教宗把真十字碎片送给了我，让我随身携带。”说完，琉奈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看向那白色身影，视线在她的三具身影间不断交叉，“你能告诉我，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吗？”
白色身影闻言，不觉意外，只是道：“奥斯里克还是这个样子。”顿了顿，她继续道，“我只能看到你身上的果，却不可能看到你身上的因，如果你看不破这一点，你就永远过不了‘未来’这一道门槛。”
琉奈低下头紧张的手松了开，直到莎琳晃了晃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
“姐姐，那你是谁？你是住在这里的吗？”莎琳从琉奈身后探出脑袋道。
虽然看不到那身影神情的变化，但她语气却柔和了几分：“我？我是十二域的守护者。你可以叫莫伊莱，掌管时间的天使。悲观的愚者呼唤我为‘过去’，虚无的智者呼唤我为‘未来’，但我掌管着‘现在’。”
“天使？”莎琳小嘴微张，满脸好奇，“有翅膀的那种吗？”
“为什么天使一定要有翅膀？但如果需要有，也可以有。”
“因为莎琳看到许多壁画上的天使都有一双翅膀。”
“那也就是说有的天使没有翅膀。”
莫伊莱的话一下难住了莎琳，小丫头小眉微蹙，好像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话。
琉奈只是静静等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看不到莫伊莱的真身，也不敢用精神力去探查，只能凭直觉去辨别她话语的真假。
琉奈想了想，抬头问道：“我和圣女刚刚从上一层来这里，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还要多久才能取到圣剑。”
莫伊莱闻言少有地带着笑意：“原本确实需要花费些功夫，可是谁让上层空间居然跌落到了这一层，撞破这一层的天顶结界。所以，你和圣女很快就能去到圣剑所在的地方。”
“不过……”她话锋一转道，“既然来了这里，该有的考验自然不能缺席。我现在需要维持上一层空间不继续下坠，也就不考验你们的实力。”
“不考验实力？那考验什么？”小丫头接话道。
“自然是考验你们的悟性。”莫伊莱笑道。
“啊？能不考试吗？”莎琳皱着小眉头面露苦色。
莫伊莱没说话，但小丫头还是分辨出她的态度，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
“不用担心，如果你们能过掉我这一关，或许有一天对你们踏入圣阶会有所助益。即使过不去无妨，我也不会将你们怎么样。但如果是外人，恐怕他们就永远出不去了。”
既然如此，琉奈也只能接受。
莫伊莱抬手捋了捋头发，散发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轮微弱的七彩波纹出现在她头顶后方，她肃然道：“作为掌管时间的天使，我有三种掌管时间的方法。分别为‘过去’、‘现在’、‘未来’。”
“当我通过‘过去’成为‘过去天使’的时候，我可以通过操纵他们的过去，通过因果律，用过去决定现在，用现在决定未来，依此来完全掌控他们的人生。因为过去是万物现在的来处。他们的命穴便在于这个‘过去’。”
“当我通过‘未来’成为‘未来天使’的时候，我可以通过操纵他们的未来，通过因果律，用未来牵引现在，用现在牵引过去，依此来完全掌控他们的人生。因为未来是万物最终的归处。他们的命穴便在于这个‘未来’。”
“当我通过‘现在’成为‘现在天使’的时候，他们将直接面对来自我的审判。”
“那么我的问题就是，你们愿意面对哪种我？哪种状态的我最虚弱？”
莎琳小手搭在脑袋两侧，耷着眉梢难受道：“太复杂了，莎琳想不明白。”
莎琳的话音才落，琉奈就感觉到三道视线同时汇聚到他身上，顿时压力陡增。不过琉奈还是冷静下来，莫伊莱所叙述的掌管时间的三种方法，他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此时全部摆在面前，他才意识到这三者间彼此相依又彼此矛盾。
琉奈想了想回答道：“我想，既然有三种方法，对不同的人定然是用最佳的策略，此时很难断出哪种更弱。但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回答，那我，我选择‘现在’。”
莫伊莱轻笑道：“也就是说，你更愿意面对现在的我？”说完她也思考着，最后才道，“虽然你口不对心，但姑且算你对了。”说罢，莫伊莱其中一个身影出现在更前方的雕像上。
她的三道分身，不断向前方闪动，虽然琉奈无法看到她的真身，但模糊虚幻的分身还留有部分虚影，琉奈和莎琳很急忙跟了过去。
随着三人继续向前，从地面之上冒出的光辉越来越强烈，一束束散发着光晕的藤蔓迅猛生长蜿蜒着四周金柱盘旋而上，周围光影明灭中，划出锋利的界限。头顶之上，天使巨像也愈来愈明晰，他们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活过来。
向前铺展的水晶地板之下，是一条四溢流淌的金色河流，数幢高低不一的奇异黑色立柱静立在金河中央，每一幢立柱顶上都刻着颜色不同的复杂正方形法阵，法阵中间那枚眼睛的图案放着淡淡的光辉。
随着万物生发，微光草木肆意生长，遮盖了地面的大多数地方，越往尽头便越是如同花园的景象，直到那垂落的瀑布尽头，一切才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