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踏进门环顾完教室里面，停下脚步，不无调侃之意看向身后：“居然有这么多人，雅克爵士来的路上居然没有事先和我说一下。”
雅克来到门前，看了看里面最前排的人一眼，捶手清清嗓音，道：“人多与否对于笛卡尔先生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您应该也不太在意这些。当然，就算您在意您还是得来。”
笛卡尔耸耸肩，感慨道：“知道免不了会这样。”
“您还是进去自我介绍一下吧。虽然有些人之前已经见过您，但更多的是第一次见到你，先介绍一下总不会错。另外，虽然里面的人大多地位尊崇，不过多是一些心浮气躁的年轻人，而且您最主要的任务是负责授课，不用太在乎他们的态度，我们皇家学院只向陛下负责。”
笛卡尔笑了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雅克跟在笛卡尔身后走到教室前的讲台上，喧闹的大厅安静了些，随意的人群也陆续各归其位。
笛卡尔看了看在座的人，道：“看来，很多人都见过，自我介绍是不是可以免了。”
“可以免吗？我觉得还是有人需要的。”克莉丝靠着椅背，面目含笑，后面有些声音也和着她的话头起哄。
笛卡尔看了看她，知道今天这一关逃不过去，只好打个响指，优雅地示意他背后白板上出现的名字。
“只有这可不算自我介绍哦。”克莉丝补充道，“所谓介绍，就是让大家有更全面的了解，从你的经历和爱好等方方面面，这样才算是合格的介绍。”如果之前还有不太了解情况的人以为克莉丝是替其他人说话，但这话说完两人的氛围便微妙起来。
笛卡尔走下台阶，围着克莉丝绕了一圈，在众人安静与好奇的目光下来到克莉丝前面，微微俯身道：“那么，这位小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克莉丝浅笑着绞着垂下的发丝，饶有兴致地想了想，道：“你的很多事情，我了解得比其他人多，就把机会留给他们好了。不过，现在我的确有一个问题比较好奇，这个问题又只能由你来回答。”
“那么，是什么呢？”笛卡尔扬眉道。
“一个四处飘飘荡荡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又愿意回来了呢？这个问题到现在我都很好奇。”克莉丝抱臂抚着下颌，目光丝毫不怯地看着他。
笛卡尔眯着眼睛想了想，直起腰看向四周道：“果然还是这里的皇家学院愿意资助我研究，虽然外面更自由自在一些，不过有一个能偶尔专心研究炼金术的地方自然就更完美了。”
“既然是研究炼金术，那就专心研究炼金术不好吗，你原来写的那些东西是有人好不容易按下来的。”克莉丝接话道。
“我现在只是研究炼金材料，不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聊得差不多，雅克爵士适时插话道：“笛卡尔先生也不是第一次来维斯塔巴，这里有许多人先前已经认识过他，笛卡尔先生经历丰富，在大陆各个过来之前往来，他的事情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说完。各位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相互之前先问问，也可以私下找他问。皇家学院邀请笛卡尔先生前来授课，后续会根据各位的反馈做调整。”说罢，他来到笛卡尔身边继续道，“您还是按照定好的开始授课，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学院的人负责。”
雅克离开后，笛卡尔回到了讲台上，距离克莉丝不远的琉奈也终于松一口气。不过想到后面这种状态还不知道要延续多久，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一面是笛卡尔一面是赫尔米娜，现在每一秒他都过得提心吊胆。
赫尔米娜注意到琉奈的小动作，转过头疑惑道：“你怎么啦？”
“没事……”琉奈只能低低应声。
在琉奈还如坐针毡的时候，台上笛卡尔已经神采飞扬讲起自己的今天的授课内容。
“同样道理，就算这些一般的东西，如眼睛、手或桌子，不管这些东西是真的、是虚构的、还是奇形怪状的，总要承认有更简单、更一般的东西是真实的、存在的，由于这些东西的掺杂，于是形成了存在于我们思维中的东西的一切形象。”笛卡尔慢慢停了下来看向众人，“不知道各位这次有没有听懂我想表达的意思呢。”
短暂的安静后，坐在后排的一位姑娘笑了起来，说道：“你说的这个东西，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不像你以前讲的东西那么容易理解。要说，还是你以前在中庭池水中演示捉鱼的技巧来得简单明了。”话音落下便引来一阵哄笑。
克莉丝闻言不禁莞尔，待到众人安静了些才道：“她说得不错，你这次讲的内容确实比以往难以理解多了。不过，有一点我也很好奇。那就是，它到底有什么用呢？”
笛卡尔笑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回来的路上闲来无事，想起不久前见过的一位修士，我花了不少时间思索，觉得他的伎俩我也能模仿一二，所以临时想到了这些。”
笛卡尔拿起桌子上的教尺走下台，同时引导数张白纸飞起悬空，操纵着这些纸张折叠变形最后化作一朵朵叠纸玫瑰。他取下一朵纸玫瑰嗅了嗅，随手递给了最近的一位姑娘，引来了一阵喧闹。
“哼，好一个风流的家伙。”赫尔米娜嗤道，瞥见身边的琉奈也盯着他看，更有些生气了，“格丽斯，难道你也喜欢这种类型？”
“啊？”琉奈被她问得有些懵，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怎么会……我只是好奇他和克莉丝大公的关系……”
“那有什么好关心的。”
另一边，笛卡尔看着那几朵浮空的玫瑰继续道：“想要让这几朵玫瑰化作飞灰，对各位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一些初级的魔法，例如——”
“水弹。”
“冰锥。”
“风刃。”
“火球。”
“又或者是中阶才能放出的斗气。”
在笛卡尔顿挫的话音中，前几朵纸玫瑰依次被几种不同的魔法击中，或被撕碎或化为飞灰，只剩下最后两朵。
笛卡尔转过身，看向那其中的一朵，手中教尺如同法杖般挥舞起来，随着几道圣光所构建的空间不断缩小变形贴附于纸张之上后，他手中教尺凌空一点，散发着微光的纸玫瑰开始不断缩小，直至最后完全消失。
“或者像这样。”
最后一朵纸玫瑰腾空而起，在飞向天花板的途中被笛卡尔凌空点中，那纸玫瑰瞬间消失了。
在众人还在震惊之中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掌声，雅克爵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