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宝物”无外乎就是两种,一种经历漫漫时间长河洗礼熏陶在历史积淀之下拥有了难以估量的收藏价值,而另一种则是那些非人之类例如鬼神妖魔的物品,玩物也好武器也罢随便一件落到人类手中都将成为足以雄霸一方的强大宝物,人类虽然也擅长法术咒术但法力强度还是不如非人,因此收获这些东西足以称得上是三生有幸。
不过七海全然一副将这些奇珍异宝视若无物的淡然模样,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股自从少女踏进这阴阳寮之前就感觉到了的同族气息愈发强烈,循迹而来的她在靠近这小房间后那气息更是越来越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那高瘦青年走进房间后便恭敬地退到一旁不再说话,七海一时间也是只顾着随意地打量着那些古玩直到房间里侧书桌后面的佝偻身影颤颤巍巍地开口时方才意识到了那人的存在。
“俊山之前告诉我你的到来时我还没有把这当回事,不过现在亲自一见老夫观你确实并非一般肉眼凡胎,小小年纪就能认出我这藏品的珍贵倒是真的难能可贵。”
七海循声望去这才看见了那个身材矮小还因为佝偻而完全隐没在了宽大书桌后方的古稀老人。须发皆已经花白的他面貌神态却并不怎么显老,倒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令人奇怪的是七海并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力量气息。
被叫做“俊山”的正是先前那个将七海带至此处的书生般男子,本来七海眼中应该是这阴阳寮中话事人身份的俊朗男子现在看来仍然只是一个稍微有些地位的执事者罢了。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才是真正的正主。
那宽大书桌对面没有设置座位,不过七海这样娇小萝莉的身高走过去站在前面刚好可以与那老者目光平视。
“第一眼以貌取人乃是大多数人共通的缺点,这一点无可厚非。只是我这次前来也并非是想要这里闹事,奈何就是有些无聊之人非要率先发难我也是无可奈何。”
“呵呵,孰是孰非老夫还是心中有数。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虽然已经不中用了不过还没有老眼昏花到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那个……那个谁来着,罢了无妨,区区无名小卒不值一提,总之那条走狗想要擅自挑衅小姐被反过来教训一顿自然是天经地义,老夫也不会糊涂到晚替那种家伙护短。”
“走狗?”
七海耳聪目明一下子就从老者的话中现出了那个听起来就非常不和谐的发音。普天之下不管走到哪里“走狗”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虽然含义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还真没见过哪个人会以这么一个不讨好的词汇来称呼自己的属下。
除非那天走狗和自己压根没有半点瓜葛……
想到这里七海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大概就明白了其中关窍所在,那狺狺狂吠的四郎确实是一条爱咬人的疯狗,只不过脖子上拴着的狗牌上署名却并非是面前这位看起来面容慈祥的老者而是另有其人。
这下子事情反倒就好办了起来,原来七海正是担心因为贸然出手可能会与东道主结怨才想着要隐藏力量静观其变,打伤双解气归解气不过要是与这里的主人闹僵了事情虽说不至于办不成但至少会变得更加难办。
而且老者这话听起来非但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听在七海耳朵里反而有一种若隐若无的……笑意?
“正是,他可不是老夫手底下的人。老夫自认阅人无数对于招收手下要求也是很严,这种狗仗人势仗势欺人之辈自当在最初就淘汰之列。只是那源氏作威作福惯了手底下的人也跟着一起鸡犬升天,随便一个小小走卒也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欺负人。即使小姐没办法自己打倒他老夫也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的。”
七海闻言只是淡然一笑不予评价。所谓会帮你出头云云想也知道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罢了,这老者虽然面容慈祥却不代表他就是个慈善家,真的有不自量力的小女孩惹到源氏门前狗的话帮谁打谁一目了然,有相应的力量后别人说好话也得说一定替你出手,可要是没有力量的话自然是一脚踢开看都不看一眼。
已经拥有的给你更多,本就缺少还要给你尽数抢夺走!
只不过看来这阴阳寮里这一帮乌合之众还真是名副其实,本来就并非铁板一块的佣兵们看起来还各奉其主相互之间嫌隙颇深,要不然这老者也不会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