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么恕老夫冒昧，既然你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话，老夫也着实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你来到我这寒舍之中，可否请你直接说出来好让老夫替你参详参详。”
牙郎这话要是让其他人跟他交情熟稔的人听见怕是要惊讶得下巴当场掉下来，从来没有人见过平日里严肃高傲的老者对任何一个人如此殷勤。没错，牙郎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用“殷勤”这个词来形容了，如果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牙郎鲜少参与别人家私事，更不要说还能帮他人“参详参详”了。
这里的其他人自然包括鞍前马后跟随牙郎这么多年打下这笠山町半壁江山最终享有阴阳寮第二把手之位的俊山了。俊朗青年现在也是险些掩饰不住那不由自主地想从眉宇间流泄出来的惊讶意味，不过好在他也非泛泛之辈，平日里大风大浪见过不少，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突然变故就自乱阵脚。
“嘛，参详倒也谈不上，小女子怎敢劳动您老帮我办事，只不过我确实是感觉有些好奇。为何这阴阳寮中竟然会有妖族的气息。”
此言一出实乃语惊四座，不仅是俊山就连那沉稳深厚的牙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眯缝的双眼间一阵精光闪过旋即恢复正常，只是嘴巴似乎还没有跟上这突兀的发展。
“……敢问，您是怎样发现那妖族的存在的……”
“我似乎没有告诉你的理由。”
“这样老夫也是有点难办啊……”
当七海一语道出这阴阳寮之中雪藏着的珍贵“货物”后，牙郎一改之前那慈祥宽厚的模样，眉宇间狡猾光芒闪烁的他显然间一瞬间回到了最为本源的商人角色之中。
“要知道就算是小姐您这样难得一遇的贵人，寒舍也没有办法将这样珍贵的货物随便交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相信小姐您应该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我们经商做买卖的最讲究的一点就是信誉，如果没有这一点的话任你就算能开出天价我们也是绝对不会卖的。”
牙郎话到一半微微一顿，枯瘦右手拿起桌上茶盅轻轻啜饮一口，把玩着手中想必那个价值不菲的茶盅的老者狡黠一笑：
“恕老夫直言，我对您既不知根也不知底，这笔买卖…有点难做啊……”
七海目光阴沉了一瞬间后复又开朗起来，要在这里大开杀戒而后强抢轻而易举，俊山虽然力量不弱但对七海而言却还构不成威胁。
关键是这样做后患无穷，有道是树敌不如结友，盲目依靠武力终究只是有勇无谋，现在七海还不想随随便便就打出底牌。更何况……
她从牙郎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那是一种暗示，还存在一种方法不用动用武力就能如愿以偿达成目标。
“既然您老从商多年那么想必是明白一个道理，千里马还要伯乐才能辨别得出来，世人大多有眼无珠甚至买椟还珠岂不是贻笑大方。如果那是奇货可居那么买家想必不缺我一个，等机缘到时自然有人会买走。不过……”
七海淡然一笑，露·出两颗小小虎牙本来应是十分可爱，不过配合上少女此时那有些阴恻恻的气质却是令人不得不加以提防。
“妖族用途不外乎两种，一是躯体部分，筋肉骨骼上佳者可以用以研磨炼制各种奇珍药剂，妖族妖力越强所炼丹药愈发强大滋补。”
“二是魂魄。以上古奇诡方术对妖族魂魄加以抽取炼化后可附在武器道具上起到不容忽视的强化作用。其效果堪比上好材质打造而成的无附魔武器。因此妖族无论在哪里都是抢手好货。不过嘛……”
七海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笑嘻嘻地看向端坐在桌后的牙郎，只见刚才还好整以暇毫无慌乱样子的老者现在额角却已经渗出些许冷汗。
“贵府上这妖族不管是筋肉骨骼还是魂魄都根本达不到能够炼化作为素材的程度，想来原因也很简单，那妖族年龄太过幼小因此力量强度远远不够最低标准。如何，牙郎先生，小女子说得可对？”
“啧，人外有人，真是人外有人啊……”
七海这一番高论说得牙郎一愣一愣的，直到言毕老者方才回神，掏出手帕擦汗的他已经全然没有商人的狡猾奸诈。
连底牌都被对方完全摸透，那么继续打冲脸冲胖子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算了，既然被小姐看穿到了这个份上，那么老夫再隐藏下去也是自取其辱。如果小姐真的对她有兴趣的话，那么就请您自己亲眼观看再做定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