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村长一边搓着魔法治疗我的伤势,一边向我问到。
“啊,遗忘者咬的。”我答到。
“可这明显不是咬伤啊。”村长犀利的眼神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您被咬过吗?”我反问。
“没有,但是以我多年的医护经验,你这绝对不是咬伤。”村长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可以坐起来的艾丽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他问。
艾丽娅看着我,没有丝毫迟疑,转头对村长淡淡地说:“是被咬的。”
混蛋!这村长到底换过几个工作!还有这女的也是,撒谎不带犹豫的吗!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我暗骂一声,配合艾丽娅向村长点了点头。
“那我暂时不追究。”村长稍微瞟了艾丽娅一眼,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我,“你现在的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虽然表面看起来愈合了,可是只要用力就会崩开,你要多加小心。艾丽娅那边只是一些瘀伤,我已经治好了,你不用担心。”
担心个鬼!她死了最好!我再次暗骂。
“行了,你们在房间里先休息着,等一个小时后我就会把饭给你们送过来。”村长站起身来,再次向我叮嘱,“千万不要过度活动,伤口再次裂开可不是小事情。”他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等村长把门关上后,我马上坐起身,不顾伤口传来的隐隐刺痛,将身体正对艾丽娅的方向。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我单刀直入,向艾丽娅抛出了这个问题。艾丽娅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我很好奇你的心态是什么样子的。开始是你把我救到这里的,然后想杀我的人也是你。这很矛盾啊,艾丽娅小姐。”我带上了揶揄的口气,“你是想把我养肥后再杀吗?想养肥的话一天也不够啊,我是那种不太容易吃胖的体质。想养肥我 起码一年半载。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艾丽娅头偏向一侧,毫无反应地听完了我的一段废话。在听完之后,她微微咬了下嘴唇,又看向了我,稍微张了张嘴,却又把嘴闭上了。接着又把头偏向了一边。
“到底是为什么?我真的很好奇。”我站起身来,略微活动了一下,感到有点脱力后,就又坐回床上。
“不过,我也可以猜个大概。想听吗?”
艾丽娅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在我的观察下,她的头稍微向一旁侧了一下。在看到反应后,我接着说了下去。
“在见到我第一面后,你的反应是救我。可到了今天,你却想置我于死地。可以知道的是,你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那个转变的关键,可能是你所受到的教育。”我清了清喉咙,看到艾丽娅的注意力依然在我身上,我继续说了下去。
“作为一个可以对陌生人伸出援手的人,杀人是不大可能的。当然,也不能排除你是个变态的可能性。不过基于我对你的观察,我就先抛开这个可能性吧。在我第一次到你家时,我就观察到,你的家境是比别人都要好的。从你的室内装潢,到你现在和我说话的仪态,我就知道,你并不是这个村子的原住民。你是因为一些事情,才来到这里的。在我和村长交谈的期间,我得知了一些关于精灵和人类的事情。其中有一点相当得到我的注意,就是精灵对人类的看法。也就是这个线索的出现,我才能做出接下来的推测。”我再次观察艾丽娅,发现她已经被我带入到这个话题了。我有些自豪地再次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据我所知,精灵以前也奴役过同类。这个村子的原住民,我猜他们的祖先原来都是被奴役的普通人,所以他们对我的态度是很友好的。而你对我的态度从友好到敌对的转变,就是因为你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特殊。那这么看来,那些所谓的高层对于人类的态度还是不友好的嘛。他们一定是教唆了你什么人类是邪恶的低等生物,见了就杀,不要留手之类的话,你才会对我下手。人类和精灵的友好交往关系还真是令人担忧啊,你们守卫战士的工作就是这个么?”
“如果事情真的就如我说的这般,那么你,或者是所谓‘贵族’的想法就可见一斑了。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你的上司并不想让普通人察觉到这些,所以你在把我拉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后,才对我下了杀手。真是,就连村长那样的平民都可以理解到的事情,你们干嘛要隐藏呢?我这种不懂政治的人对这种事情还真是看不明白。”
我耸耸肩,“扯了这么多,其实也是间接性地为你开脱罢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自我催眠,我现在就可能拔腿就跑。至于真相是否如此,我也不想管那么多,毕竟我现在可以和你坐在这里交谈,而不是面对面再次拔出武器,是我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今后,只要你不再害我,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可以么?”我扯完一长串没用的猜测后,将选择权抛给了艾丽娅。
艾丽娅在听完之后,低下了头。半根烟的时间过后,她张开了嘴。
“你……真是个好人。”她嗫嚅着吐出了这几个字。
这就给我发卡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的那一段话我看似说的很轻松,但实际上在说话的过程中我已经不知多少次地去思考逃生计划了,因为如果我要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的话,只会责备自己怎么留下了这么一个祸根,而不会像她一样去夸对方的。
“不,这和我是不是好人没关系。”在短暂的惊讶后,我重申,“我是要和你断绝往来,你明白吗?我不是想和你和好什么的,那不可能发生,因为我不傻。我只想让你以后不要再来杀我。当然成不成功另提……总之我就是在问你的想法!”我知道我的逻辑有点混乱,所以我立马切回了原来的话题。
“你答应吗?”我问。
“我……我答应。”在短暂的停顿后,艾丽娅回答。
“那我就选择相信你啊,毕竟你这么善良无辜,怎么可能欺骗我呢?”我有点忍耐不住,所以再次用了嘲讽的语气。“那就请善良的无辜的艾丽娅小姐以后就别再烦我了。这个升级,我会自己去想办法的。那么,我们就此别过。”我摊摊手,走出门外。
“村长,我的武器呢?”我下楼,向厨房里的村长问到。
“啊?你的围裙?你还有围裙?”村长端着炒锅看向我,
“没,我说的是武器,武器啊村长。”由于小时候和老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所以我对耳背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
“哦哦,你的剑我给你放在门外了。怎么,不留下来吃饭吗?”村长有点讶异,“你怎么下床了?我不是让你在床上待着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挺好的还是回去吧哈哈哈。”我快速推脱,然后向屋外走去。
“怎么?真是艾丽娅欺负你了?”村长跟了出来。
“差不多吧。”我由于一边系剑套一边说话所以分了神,不小心说漏了。
“哎呀,没事的,艾丽娅也是为你好啊,她人这么好,是不会害你的。”老头立马向我解释,“艾丽娅她也是最近才来这个村子的。她一来,村子的治安就好了很多,更别提她还帮了我一些大忙。所以小伙子,不要和她怄气,要好好和她学习啊。当然,她把你砍伤这件事的确是她的不对。”
“不不不我不是被砍伤的我是被咬的,还有我现在就要回去了。”我依然保持着我的语速,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没事啊,留下来吃个饭嘛,小伙子。”这老东西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揪住了我的袖子,“菲娜的爸妈都在外面工作,平时就我和菲娜在家里,所以菲娜她天天看书很无聊啊,我也不知道要和她聊些什么。艾丽娅平时不太说话,所以菲娜对她没什么兴趣。在我看菲娜还是挺喜欢你的,你还是和她多说些话,帮她排解排解吧。”老头眼里闪烁着泪光,手上更用力了。
“啊啊啊,好吧好吧……”由于我对老人的请求没什么抵抗力,而且艾丽娅也应该不会在村长家向我出手,所以我答应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我发现自己本来就千疮百孔还沾满血的衣服快要被村长扯成两半了,所以我才下定决心。
虽说我已经不怕艾丽娅动手了,可走上二楼,我还是将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悄悄观察里面的情况。
“她在……她在做什么?”我看着艾丽娅坐在床上捂着脸,有点不明所以,“是困了吗?”
不对啊我这样好像变态啊!那我该干嘛?走进去吗?不对啊走进去才是变态吧!慢着这不是我们的房间吗?我害羞个什么!她还欠我一条命呢!
“你在干什么?偷窥吗?”菲娜侧着头看着我,“原来人类也有变态啊。”
“唔啊啊啊啊?!”我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偷看的姿势后马上立正,“我没有偷窥啊是你搞错了!你小小年纪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在做什么?”
“观察自己的房间啊……不对……”我结巴着解释。
“看吧,就是变态!变态变态!”
可恶你不要叫啊!还有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村长的教育体系存在很大的漏洞啊!
“菲娜你在说什么?”老头适时地出现在一边,“我已经把饭做好了。”
完了,洗不清了……我听见艾丽娅下床的声音,绝望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