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依丝抱着艾维尔在雪地上不停翻滾。
在下坠的过程中,她不停地调整姿势,努力护着他的身体不让他直接撞击地面,哪怕这个举动让她自己的后背撞到庭院中的雕像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并且在落地的过程中还撞到了头,这导致她陷入短暂的昏迷。
冰冷的寒风和刺骨的白雪让爱洛依丝迅速清醒过来,她马上爬起来,把仍在昏迷的艾维尔护在身后。
“‘历战法’·‘炎天’!”
她展开屏障,把两人保护其中,防护可能到来的进攻,当她的视线向上方警戒时,却正好法兰西诺向下的视线。
“光轮剑”友好的摆了摆手,并作出“告辞”的动作。
爱洛依丝不解的望着他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尽管她还想冲上去继续战斗,但是一来她已经明白光凭自己是不可能打得赢那两个人,二来现在艾维尔的状态非常糟糕,他脸色铁青,双眼上翻,胸前血肉模糊,胸甲几乎被砸进了肉里,爱洛依丝怀疑他的胸骨可能都被打碎了。
不能再耽搁了!
爱洛依丝抱起艾维尔就向外面跑,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一路上却连半个追兵都没有遇见。
她一路跑到街上,由于连日的大雪,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就连狗都见不到一只,哦,除了她怀里这只。
本来,爱洛依丝想把艾维尔送到诊所去,但是她担心正规的医疗机构可能会把他们出卖给法兰西诺,于是她穿街过巷,在跑了三条街之后,转进一处漆黑的暗巷,一路跑到最深处,用力敲打一块挂着个旧瓶子的破烂门板。
“暗、暗号。”里面传来不停喘气的声音。
“不开门,就去死!”
“……没、没有这个暗号,你去找别人吧!”里面的声音慌慌张张的。
“我再说一遍,”爱洛依丝咬着牙说道,“不开门,就去死!你这个长毛的药贩子,快给我开门,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这、这个恶魔般美妙的声音,爱洛依丝大小姐?”
药剂师达兰敏慌慌张张拉开门闩,门刚打开一条缝,爱洛依丝就一把推开房门,把站在门后的老沃尔夫人撞了个大跟头。
达兰敏惊慌失措,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由于天气恶劣,一直没有客人上门,所以他就紧锁房门,把灯调暗,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毛毯偎在壁炉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从走私贩子手里弄来的炼金书,就在他充分享受着个人时间的当口,堤丰堡的公主却忽然闯了进来。
爱洛依丝大步流星冲到屋子中间,先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扫到地上,然后一把扯掉达兰敏身上披着的毛毯。
“哦哦哦哦哦!”达兰敏一边遮住身上关键部位一边惊声尖叫。
“闭嘴!把门关好!”爱洛依丝头也不抬的骂道。她一直忙着看艾维尔状态,想知道他是不是死了。
达兰敏忙用手捂住嘴,慌慌张张把门关上,然后用身体顶住门板,垫着脚把门闩拉上。
“该死的野兽兄妹!”他一路小跑回到桌子边上,嘴里还嘟囔着,尽管他可能以为自己没有出声音,但爱洛依丝听得很真切。
公主大人一把按住老沃尔夫人的那颗毛发稀疏的脑袋,像血红宝石一样的瞳孔中带着让人畏惧到窒息的眼神。
“公公公公主!饶饶饶饶饶命命命……”达兰敏吓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全都哆嗦的像只雨中的吉娃娃。
“你被征用了!救好他!”
“饶饶……”
“闭嘴!没听到我说的吗?快把他治好!”
“可是老头子不是医生,也不是公主您的手下……”达兰敏支支吾吾两手搓个不停地说道。
爱洛依丝抓着达兰敏后脖颈上的毛皮,一把把他拎到自己眼前。
堤丰堡的公主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膝盖附近的老沃尔夫人,那张精致的面孔冷的比外面的冰雪还冷。
“所以,我说,你已经被征用了,药贩子,从今天起你就是百战王的专用医师,我以堤丰堡公主的身份命令你,治好他!”
“可可可……”
“不许拒绝,否则我就剥了你的皮,做成一副厨房手套!”
“为、为什么是厨房手套?”
“你的毛皮太松弛了,不适合当剑术手套用。”
“请、请不要把老头子做成手套……”老沃尔夫人被吊在空中,泪眼汪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爱洛依丝哀求道。
“那就赶快把他治好!”
爱洛依丝把他放在艾维尔旁边。
“老、老头子认识他!他、他是活畜……尼德瓦的学生!老、老头子可没有卖过盲烟给他!也没有帮他做幻真剂,老头子知道那是非法的!”
爱洛依丝没有理会达兰敏的“不打自招”,她倒是对她听到的那个名字非常意外。
“沃尔夫兰特的‘猛虎’,‘三桂之拳’的尼德瓦是他的老师?”
“老、老头子不知道……”
爱洛依丝越来越觉得这个少年太不可思议,他不停地给她“惊喜”,他的身上有着常人好几倍的秘密,而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埋藏最深的秘密,她甚至可能都没有开始察觉。
“等他好了以后一样要好好拷问拷问他,但现在,药贩子,专心治疗!”
她说着就向后屋走去。
“您、您要去哪儿?”
爱洛依丝转身一把把他拎到自己的眼前。
“难道我去解手也要向你报告吗?”
“不不不,不敢,对了老头子这里刚调了一副药,对、对痔疮和便秘都有好处,大小姐要不要……”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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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尔在做着梦。
天空蓝似海,大地白如云。
一只大鸟栖息在大地正中央的梧桐树上,它的外形像孔雀,却有着如雪般洁白的羽毛,金色的眼眸散发着深不见底的智慧之光。
它外形美丽,却只有一只翅膀,艾维尔知道,那不是因为意外或者疾病让它失去了左翼,而是它天生如此。
尽管身体残疾,但百鸟却纷纷向它下跪,向它朝拜,有的献上果树的种子,有的献上贵重的金银,甚至有的献上自己的羽毛和眼睛。
它们爱他也怕他,尊敬他也忌讳他,当他仰天长鸣的时候,它们也大声附和,当他低头梳理羽毛的时候,它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艾维尔知道,它是它们的王,不……
它是我们的王,它君临天下,它俾睨众生,它允许我们小声私语,甚至说它的坏话,但它不许我们仰面视君,甚至连欣赏它的羽毛都要冒着被杀的危险。
它栖息在世界上最高、最美、最健壮的枝头上,艾维尔也想在它的枝头小憩片刻,但它知道这要冒绝大的风险,树冠茂盛,枝干强壮,百鸟尽可随意歇息,但唯独这一枝只有它有资格在上面栖息;枝头结满了各种各样鲜美的果子,但没有它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摘取,凡是妄图从它的面前摘走的果子的鸟儿都会被它折断翅膀从最高的地方丢下去。
他试探着向枝头伸出爪子,他无视沿途的果实,美丽羽毛,沁人的花香,他只想在枝头歇息片刻,只一会儿,只要……
永远占有那个王座!就算是那把那只白色的大鸟推下去,就算是要杀……
艾维尔猛然睁开眼睛,他被自己的想法吓醒了。
“啊啊啊啊,动、动起来了!”旁边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大惊小怪道。
“小狗!小狗!”爱洛依丝的声音在耳边叫个不停。
但艾维尔的视线却非常模糊,头也昏昏沉沉,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曼、曼达拉草药汤虽然能麻醉,但也会、会有致幻的效果,他现在应该没法回应大小姐。”
“药贩子,你确定他真的没事了吗?”爱洛依丝的声音非常焦急,艾维尔从没听到她这样过,如果她真的如此关心自己,那就好了。
“好、好的不得了,就算是拿走他的肝脏他也死不了,对了,老头子能拿走他的肝脏吗?有一副药剂需要这样健康的肝脏……”
“当然不行!”
“那、那……球球也行,新配的痔疮药正好缺这味药引,就、就一粒,老头子会留一个给他……”
“球?什么球?”
“就是那、那个,对男人很有用的东西。”
“男人?对女人没有用吗?”
“女、女人没有那个球球……应该吧。”
“哦,那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谢谢大小姐,那我能不能再拿副肝脏?”
“吵死了!只要你能救活他,你想要什么都跟他自己去要!你要是再敢跟我啰嗦,信不信我把你做成手套!”
“是是是,大小姐说的对!”
“他什么时候能完全清醒?”
“再、再等一个小时,不过老头子得先把他胸口的碎片,都、都取出来。”
“好吧,交给你了。”
艾维尔陷入昏迷前,他脑子唯一的想法是:让达兰敏离我的球球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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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小时,艾维尔因为一股刺鼻的气味而再次醒了过来。
那气味很像尼德瓦老师常喝的“健身饮料”或者放馊了的洗脚水。
“咳咳咳!”艾维尔忍不住连连咳嗽,这让他感觉胸腔烧得慌的疼。
他这才发现,他的脑袋边上放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正冒出紫色的烟雾,那难闻的气味就是那烟雾传来的。
“醒、醒过来了,燃烧的何罗鱼粉虽然很难闻,但是能让中和曼达拉草的致幻效果,否则你就算醒过来,也、也会和傻瓜一样。”耳边响起达兰敏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同时,老沃尔夫人那张满是稀疏的黑毛的脸也渐渐呈现在他眼前,他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满脸堆着笑,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正在磨刀石上磨个不停。
艾维尔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猛地坐起身,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
“你在找什么?”达兰敏一边说话,一边从脑袋上拔下一撮毛发,放在刀刃上,用力一吹,毛发一分两段,但他好像很不满意似的,摇了摇头,继续磨刀。
艾维尔伸手一把把刀抢过来,然后狠狠抵住达兰敏,两眼通红的瞪着老沃尔夫人。
“你你你!有没有!有没有把我的……”
“等等等等等一下!不不不要杀杀老头子!”
“说!你到底切没切!切、切我的球!”
“还还没!正正正要切!你再等一下!不要着急!”
“什么着不着急!不许切!”
“只只切一个!对身体没什么影响!而且性格也会变好!”
“多好都不许切!”
“但大小姐说可可可可以切!等等等痔疮药做好了老头子分你一点……”
“谁说都不许切!”
“可……”
“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把你先切了!”
艾维尔说着就把刀像老沃尔夫人两腿之间比划,吓得达兰敏脸色煞白,爪子一样的双手不停在空中挥舞。
就在这时,爱洛依丝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疑惑的看着正在用刀顶着达兰敏的艾维尔和正在挣扎的达兰敏。
她还穿着去地下洞穴前的那身黑色战裙,只不过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大腿以下碎成一条一条的,金链断成两截在一块破布上摇摇欲坠,手铠和腿铠倒是好好地穿在身上,不过上面纹着的金饰却早已不翼而飞。尽管穿着如此狼狈,但是她姣好的面容却干干净净,露在外面的肌肤不仅泛着微红还散发着药草的芳香。
看来在他昏迷期间,她也没有闲着,而是好好的洗了个澡。
不知怎的,这让艾维尔即兴奋,又有点失望。
如果她能像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在他昏迷期间,不眠不休的照顾她,陪在他身边……一个小时就好了。
“老头子片刻也没离开你身边,一直在照顾你哦,活畜……‘猛虎’尼德瓦的学生。”
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似的,达兰敏不失时机的插话道,这让艾维尔更加懊恼了,他恨不得真把刀怼进去,但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把刀子放下,先对达兰敏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
“多谢达兰敏大师搭救,”他拱手作揖道,“学生不胜感激,如果有机会,一定全力报答大师救命之恩。”
“好、好说,只要不切老头子!小活畜生!老头子全是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而且你是尼德瓦大师的学生,三桂之拳的传承者,老头子,不、不能不救,所以不要说什么答谢,这是老头子身为沃尔夫兰特的子民应该做的,给钱就行。”
达兰敏好像还没发现他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爱洛依丝走到桌边,蹲下身子看着艾维尔,她的眼神中有着难得的关切,这让艾维尔宽心不少。
“小狗,你……好点了吗?”她生硬地问道,她的表情有点奇怪,看起来有点安心,又有点生气,还好像带点……内疚?
他猜她可能是为他终于脱离生命危险感到安心,为了之前的鲁莽而内疚,而且还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有点……生气。
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他也希望大部分猜对了,但是爱洛依丝很快就转过身去,对达兰敏说话。
“药贩子,接下来可以了吧?”
“可、可以!”达兰敏把刀拿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艾维尔的错觉,冷闪闪的刀锋映在他豆粒大的眼睛里面,让他感觉不寒而栗。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艾维尔下意识的捂住了他的“球”,一个也不能丢!
“放、放心,这会让你变得更、更完整!”
“我够完整的了!慢着!别过来!”
“不会、会疼的,大小姐,请按住他!”
不知为何,爱洛依丝竟听从这个沃尔夫老药贩子的话,一把按住艾维尔。
“很快就结束了!”
“就是不能结束!结束了那还得了!”
“没事!”老头子说着一刀对着艾维尔……
之后,窗外的风雪掩埋了他惨叫的声音,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屋里发生了什么……
过了若干时间……
“老、老头子生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胆小的病人,真不知道,你在叫、叫什么?”
达兰敏边抱怨,边把手术刀丢进水盆里,然后自己也借这被血染红了的水洗了洗手,然后随便在身上抹了抹。
“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怕疼。”
爱洛依丝满头大汗,她从头到尾都在帮达兰敏按住艾维尔。
“我、我还以为,以为……会没有!”
躺在桌子上的艾维尔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觉得自己在刚在的数个小时里,承受了自出生这十几年来最大的心理创伤。
他的胸口上被刻了一些奇异的文字,而且这些好像伤口的东西不停缓慢地移动,随着它们的移动,胸口的伤势迅速好转,被砸烂的皮肤和骨头正在被修复着。
这是流传在沃尔夫兰特的医学魔法,将一种秘传的咒纹用刀子雕在皮肤上,就会有各种不停地成效,小到跌打损伤,大到全身粉碎性骨折都能在短时间医治,只不过过程会非常痛苦,而且如果不事先仔细清理伤口,那么连同不属于身体一部分的东西也会长进去,为日后健康留下隐患。
“好了,再等一会儿,小活畜生……学生就会完好如初,到时候,就可以开始切球了!”
“我再说一次!不许切球!”
“药贩子说男人身上有两个球,你就切一个给他也没有关系吧?反正没什么用?”爱洛依丝一脸的不解。
“用处可大了!不许切!”
艾维尔说着,从桌子上跳下来,这个莽撞的动作让他痛苦的蹲在地上。
胸口就像一万只蚂蚁在同时噬咬他的肉一样,又疼又痒。
“老头子说,说过要等一会儿,你还这样,难受了吧?切掉一个球能好受很多。”
“都说不切……嗷!啊!不切!”
“那、那痔疮药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
艾维尔一边吼道,一边强撑着站起来仰头看着爱洛依丝。
“爱洛依丝,城堡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他问道。
爱洛依丝闻言绣眉轻挑,薄唇微翘,眉宇间显得忧心忡忡。
“我方才刚刚去探查过,法兰西诺已经离开了城堡,而且他还带走了阿伯特。”
“首辅大人也一起被带走了吗?”
“不,海格力斯这些天身体一直不舒服,和你们胡闹完,就回到他城东的家里去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但还没有得到回信。”
这应该说完全在艾维尔的预料之内。
法兰西诺只带了少数人轻装前来,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在确保阿伯特落入手中之后迅速撤离几乎可以说是必然的选择,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跌出窗外之后,法兰西诺就不再继续缠斗,尽管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制服并偷渡阿伯特——因为在艾维尔看来他们和法兰西诺的水平相差无几,正面对决不会那么快就败下阵来,事实上如果自己和爱洛依丝更谨慎,更默契一些,胜负也未可知,但有伊蕾尔在,加上阿伯特是那样不谨慎的家伙,用“左手明心剑”偷袭的话,应该并不是那么不容易得手。
但他没有多说,因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艾维尔也渐渐摸清了爱洛依丝的脾气,一副“早就在我预料之中”的态度站在她面前,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这样啊,迪迪!”艾维尔说着,向房梁上的小龙招了招手,迪迪应声落在他的小臂上,“现在下着大雪,就算法兰西诺的情报再如何神通广大,他毕竟不是本地人,在这个不算熟悉的地方再怎么急行军速度也不会太快,我们现在追上去应该来得及。”
他把一直靠在墙角的冰湖之剑背在身上,顺便带上放在旁边的反曲弓和箭囊。
“达兰敏大师,请问能借我些燃素和癞皮龙油脂吗?”
“不、不要说借,对公主大人的贵客和三桂之拳的传人,老头子这里的东西尽管物尽其用,只要多给点钱就行了。”
艾维尔叹了口气,他已经习惯达兰敏那不知道是直率还是暧昧的说话方式了。
“你还想跟我一起走?”爱洛依丝脸上露出颇为意外的表情。
“难道不行吗?爱洛依丝不想让我跟去?”艾维尔一边把箭囊里剩下的箭只抽出来涂上燃素和油脂,一边反问道。
“对我来说,有你相助,当然是求之不得,光是以我个人之力想救出阿伯特简直是难如登天,而且那边还有披甲兽的威胁,但这毕竟是我们堤丰堡的内政和我的家务事,而且你已经因为我们的关系差一点就蒙受历战之王的召唤,事到如今,你还愿意和我们,不,和我并肩作战吗?”
爱洛依丝语气很真诚,艾维尔知道她所言不虚。
“这还用问吗?‘历战之花’,”艾维尔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抵住心口,“我以‘伊奎琳之诗’发誓将我的灵魂进献于你,我的长剑将为你挥舞,将来,纵然生命抵达尽头,我也将守护在你身边,和你一同面对黑暗之神。”
爱洛依丝看着艾维尔,她的心口涌起异样的涟漪,但同时,她也不禁猜想他话中的真实性到底有几何。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再说话,狭小的房间里忽然陷入了暧昧的气氛之中。
一旁的达兰敏却旁若无人,自言自语起来:“伊奎琳之诗,真下流,真下流……”
爱洛依丝不解的看向达兰敏,不知道他话中的含义,但艾维尔连忙站起身,大声转移话题:“那,我们立刻就出发吧,否则他们就走远了!”
“哎?现在?可是你的伤没问题吗?”
“没问题,多亏达兰敏大师的治疗,我现在好多了!”
爱洛依丝低下头,只见艾维尔胸口果然已经几乎全部愈合了。
“好吧,那我们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