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欲望从艾兰德烧的滚烫的小腹中倾泻而出,顺着脊髓,血管,肌肉,以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四散开来,猛烈的热气从艾兰德全身上下的毛孔中向外界喷涌。与此相对应的,霜族特有的那一袭雪白的银发,也从尾端开始以一种赤红色的挑染形式产生渐变。并最终占据了艾兰德及腰长发的十之二三。就像是夏至日时的极昼大地之上所绽放出的一朵火焰之花,在柔和的日光下闪耀着一阵阵妖艳诡秘的血色。同时,倾泻而出的力量以艾兰德为中心,朝着周遭以纵波的形式四散开来。
速度之快,来势之猛,以至于其中裹挟着的飞扬的沙石,将临近的云杉,冷杉的枝丫,以及低矮的灌木丛给砸的七零八落,尸骨无存。
其实包括人类与其他较多种族目前所使用的魔法,都是第二纪元末期的产物,无法直接对敌人施加直接的“力”,所以基本只会选择转换为各种元素的方式进行攻击,例如经典的火球法术,水刃法术。
许多炫酷的,看似能够隔空操物的魔法,也不过是通过对各种“气体”的操纵所完成的。
但艾兰德现在的情况却显然不是这样,女巫一族作为深渊的产物,其拥有的魔法能够直接的,凭空的产生作用效果。以矢量的方式表现出来。
“咳!”
一口鲜血从艾兰德的口中吐出,尽管身体还是那样的不适,但这也使她的感觉好受了不少。
望着希斯卡伸过来的触手,艾兰德早已无力去阻挡,只能任凭对方粗暴的将自己卷起,提携至空中。
触手上滑腻的粘液虽然没啥奇怪的味道,但也让艾兰德十分难受,身子上就像有密密麻麻的鼻涕虫一样的感觉,论谁上去都无法接受。
“天哪……”
“只希望这噩梦能赶快结束。”
“在我的理智失去之前……”
但女巫的诅咒岂是艾兰德能够抵御的,就算是老成万分,波澜不惊,见多识广的艾泽瑞亚,在第一次诅咒发作时,也吃了不少苦头。
不然女巫一族也不会四散开来苟活在荒山野岭之中了。虽说女巫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但也不全是嗜杀之徒。她们在日常中更倾向于与对方进行平等的交易,为对方提供便利,同时也收取对方的灵魂,寿命,感情,或者是眼睛,舌头,声带等物件。
代表着诅咒的,闪着暗金色光芒的回路还未熄灭,艾兰德便再次的失去了意识。
只是一味的迎合着希斯卡伸出的触手,任凭对方将自己拖拽至于面前。早已变为祸乱的希斯卡,发出一阵“咕咕咕”的声音,表示出一副得手的胜利者的模样,却因为没有声带全靠口器的抖动,所以显得格外滑稽。
但可惜的是,希斯卡的算盘失效了,正当她想对艾兰德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时。后者手上所捆绑着的白色绷带“刺啦”的一声便燃烧了起来,就像是遇火的白磷粉末一样。
烧成灰烬的棉纱制绷带缓缓飘落。
艾兰德光溜溜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的白皙手背上,露出了一幅眼睛的图案……不,与其说是图案,不如说这玩意更像一只眼睛,一只闭着的眼睛,同时还有着足以媲美真人眼睛的质感与形状。
与艾兰德之前的观测不同,因为诅咒的刺激,伊洢尔所给予的群山之眼居然被激活了。从一处纹身化作了一只骇人的眼珠子。
希斯卡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她的心底升起,她睁大着体表数以十计的大大小小的眼球,仔细的打量着艾兰德的手背。
以至于眼前的“猎物”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等待了约半分来钟。簌的,一只眼睛,就这么的在艾兰德的手背上睁开,如鞣酸铁一般漆黑的眼瞳,覆盖着一颗红色的六芒星。一根根曲折凸起的血丝,以瞳孔为中心在浊黄的眼白上呈放射状密集的分布着。
黑红色是深渊系种族的代表配色,在后世也常被当做各种结社的标志,其黑色充满着肃穆,严谨,与仇恨。而红色则代表着变革,奋起,与斗争。
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
红黑色的眼睛慢慢的滑动着,不受艾兰德的控制。在与希斯卡视线所接轨的一瞬间。后者便痛苦的嚎叫了起来,迅速的抽回触手,艾兰德的肢体失去了支撑,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
希斯卡不停的挥打着触手,她的理智在那颗“眼睛”的帮助下,正逐步的回归。
但过程显然是很痛苦的,同时也幸亏这里是一片无人寄居的森林,就算是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只要目前不出什么岔子,也不会为人所知,从而带来麻烦。
诅咒的力量也在渐渐的减弱,艾兰德断线的大脑再次清醒了过来,但因为刚刚被摔的够呛,根本无法再次站起来。
“啊……好像光是肋骨就断了几根呢。”
虽然胸口已经疼的麻木了,但艾兰德却感受到了胸腔里的一股闷闷的感觉。
霜族的感应确实要甩人类几百条街,艾兰德左胸的一根肋骨在折断后确确实实的**了她的肺部,将下肺给穿了一个大洞出来,空气和血水正源源不断的逸入胸膜腔,造成积血与积气。死死的压迫着本来就已经受损的肺部。
温热的血液从艾兰德的鼻腔和嘴里源源不断的淌出,这伤势可比艾兰德当年被猞猁抓伤时严重多了。
霜族的体魄本该没有这么虚弱,但由于多重的因素的叠加,导致了艾兰德体内的所有自发与主动性的保护措施短时间内无法调动起来。
就像是一位突然被剥夺了吞噬细胞,淋巴细胞的病人一样,一个小小的病症都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好疼……”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啊。”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