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行程的首日，路途顺利，除了必要的间隔休息外，所有白昼时间都在高速飞行的浮空术上渡过。由空间坐标两点划线而连接成的直线，这是短到没办法再短的长度了。
夜晚，露营，休息，补充体力、恢复精神力，紧跟着下个白昼继续如此。现在已经是第二个夜晚了。
“哟？要来一个试试吗？”
左晃右晃，安洁娜娜捏着一块四阶的亡灵魂晶，就好像正在用毛线团勾引猫咪一样，在火雀的脸前摇来摇去。
而后者则是极其不屑地一瘪嘴，丝毫没有任何搭理对方的意愿，只不过两颗亮闪闪的红色眼珠却总情不自禁地跟着那枚小水晶的摇摆而移动……
我一脸无语，因为那枚魂晶就是上一秒安洁娜娜从我这里讨要走的。为了防备她想要搞什么大名堂，我特意谨慎地小小考虑了一下，谁知道是用来干这事儿的。
“行了行了……火雀又不是人类，你咋催眠她？”
“哈！”
血族少女猛地以拳击掌，转过头来满脸都是兴奋。
“果然！我就知道！！所以那个时候……”
“所以那个时候你的攻击魔法才不会有任何收效。”
我稳稳呷了一口刚煮好的干粮热粥，咽下，随后习惯性地按了按太阳穴。
“这有啥好高兴的？”
火雀不是人类生物这件事我根本就没想隐瞒过，实际上也隐瞒不住——不吃饭不睡觉，连续三四天之后，还能活蹦乱跳啥事儿没有，这任谁来了都会觉得是非人类。
“当然值得高兴！”
哐当一声，安洁娜娜抄起厨勺取走了她的那份晚餐粥，低头嗅了嗅，顿时皱起了鼻子。
“闻起来就难吃！”
“全大陆的人类都差点死光光了，你还指望什么豪华晚宴？”
“哟~？身为主人，赏赐给人家几口血液……”
“醒醒，你们血族晚上不睡觉。”
“切！”
血族少女气哼哼地嗤一声，随后一手端着那碗粥、一手撩起侧脸垂下的发丝，仰头“咕咚咚”一气呵成，连半点米粒也没剩下。
“那可是当年我的前辈们专门研制出针来对人类及其他血肉生物的咒术，要是在这个时候被统统否决，未免就有些太……”
“太？”
“哈！不提也罢！”
安洁娜娜咚地把粥碗敲在地面，顿了顿，继续道。
“所以说你的小女朋友，是个元素生物？”
“吾辈是魔杖！高贵强大的不死鸟权杖！”
火雀唰地挺起了胸脯，鼻子翘起老高。
“不是什么元素生物！”
“而且也不是小女朋友。”
我紧跟在魔杖少女后面补充道，眼看着安洁娜娜瞪圆了眼睛一副你丫的逗我玩儿的表情，又赶忙向下虚按着手势。
“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实际上……好吧，火雀的情况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
摊开一幅大陆通用地形图——这还要感谢某个血族在幸存的空间袋翻出来的一堆东西，而不需要全凭我那已经非常久远了的记忆。
“按照行程规划，在日出后六时左右，我们会迎面撞上曾经帝国规模最大、人口最密集的沉城市，奥恩旧都。”
“皇城搬迁前的那个旧都？”
起身绕过宿营篝火，安洁娜娜凑过来把视线投向这片从大灾变前的时代存留下来的地图，当然，是由血族自己绘制的版本。
“没错，所以我正在犹豫是否要绕一绕，虽然我们的初衷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对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奥恩旧都也是亡灵爆发后，人类国家后缩南部防线后的大本营。”
“……”
我沉默，斜眼瞥向正竖起一根手指的血族。后者随即一脸无辜地吐了一下舌头。
“我真的是才想起来！真的！”
“那好吧。”
叹了口气，以旧都曾经的人口，我稍稍估算了一下可能出现的亡灵生物群落的强度，耸耸肩。
“计划变更女士们，要绕远路了……”
“啪！”
安洁娜娜很不合时宜地一拍手。
“据说残存的帝国所部为了收容难民以及做最后一搏！把旧都扩建成了一个横跨上百公里的超级大要塞！”
“……”
我直接把地图合上收起来了。
“火雀，你过来一下……”
“诶？！汝作甚？”
魔杖少女微微一愣，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按照我说的挪了过来。
我用深沉地目光瞪了一眼正满脸傻笑企图蒙混过关的安洁娜娜。
“重建链接，准备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