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原本还让我感觉心旷神怡的蛙鸣声,现在倒感觉正在一点一点吸走时间,仿佛使每分钟只剩下59秒。
闯进亡灵之森时走的路线,没有在我大脑里留下一点印象,完全是一边思考着人生一边走进来的,再说,排除掉各种灵异因素后,亡灵之森也不过就是一片普通的原始森林罢了。
总而言之,我才不是什么路痴呢!
就凭我自己,一定……一定可以走出亡灵之森!
绕了好多圈又回到大榕树下的我,看着天边的夕阳说出了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仔细想想,有其他人在也挺好的,自己一个人,难免会感到孤独对吧?
那些无比憎恨我的人,一定是被什么有心之人蛊惑,将我想象为唯恐天下不乱的魂淡了吧。
所以我现在后悔啦,会有人来救我吗?
……
没有人,最起码我还有太阳,有太阳在,现在的我就是安全的。
停停停,那一大片乌云是什么意思,从哪里飘过来的,不要,不要把我的太阳吞进去啊!
没有生命的东西,终究还是无法回应人们的祈愿,乌云似乎对我做了个嘲讽的表情,一口吞下了仅剩的一点阳光,阴暗,提前降临了。
伴随着阴暗袭来的,是几千年来丧命在亡灵之森中的怨灵们,从最后一缕阳光消失起,各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就如同不要钱一样灌输到我的耳朵里,浇灭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
拜托拜托,再好好想一想啊,这具身体,真的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过任何生物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总会想起些早就被遗忘的事情。
若干年前,薇赛蒂见我身为魔王却没什么趁手的兵器,不知道从哪找了堆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塞给我,然而大部分用着都很别扭。
枪,我只会当棍子用,感觉很不灵活,还会让运气变差的样子;锤子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太沉,拿不动;剑之类的又显得太普通了。
果然作为魔王,还是用镰刀比较好,于是一把雕刻着奇怪文字的巨镰,就这样成为了我的武器,挥砍起来比起剑费劲不少,但是……好看啊好看啊!
而且薇赛蒂不知用了什么神仙咒语,让我可以把镰刀分子化,存储在记忆里,只要我记得镰刀长什么样子,就可以随时把它取出来。
蛤?为什么我现在才想起来?
几百岁的人了嘛……肯定会健忘,那把镰刀因为长时间找不到对手,我连它的存在都快忘记了。
现在虽然换了身体,可我还大致记得镰刀的模样,如果能把它从记忆里取出来,可想而知会帮很大的忙。
我闭眼盘腿坐在地上一阵冥想,努力于脑海里构思着那把镰刀,没过多久,手里就感觉到了镰刀的触感,成功了?
“呐,跟我走吧。”
“有鬼啊啊啊啊!”
一只毛茸茸的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吓得我突然一蹦,手中快要构建完毕的镰刀也随之发出一声闷响。
“是你?”
“当然是我呀,不然现在还有谁认识你呢?天上掉下来的芙特嘉酱。”
突然出现的满身沾满树叶,形似大尾巴狼的少女,就是凯露蕾没错了,狼人的嗅觉极佳,理论上确实可以循着气味找到我,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来这种可怕的地方干嘛,很可能死在这里啊!”
毕竟是重生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大叔:“嘤嘤嘤。”),哪怕是间接杀死我的勇者,我也不希望她死,一个年轻的生命,为了可死可活的我而凋零,显然不值得。
“我……对你做了那种事,当然要负责啊……”
怕是我那一记大慈大悲醒酒掌力气有些大,拍得凯露蕾完全忘记了酒后对我做过了什么,只是那种程度,根本谈不上什么负责吧,毕竟不管她以前是谁去,现在连作案工具都没有……
说得好像我还有一样。
“你……算了,现在说废话和自杀没区别,走吧,带我出去~”
“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因为奇怪的东西,变得多起来了。”
怨灵们苏醒完毕,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随时准备强行要求我们留在这里陪他们玩。
“只是怨灵的话还好,我们应该可以打过……”
我再次进行自我催眠,虽然有凯露蕾在,打败怨灵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我说的不是那些辣鸡,是前面的上古怪物!”
我对前方放出一道人畜无害的圣光,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一群没有眼睛的巨眼怪,没有头的双头蛇,没有爪子的恶龙饥渴得朝我们用来,脚下踩着无数鲜血淋漓的人类怨灵。
而这些怪物,是原本不该存在于此刻的,上古怪物的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