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都中午了!...」
和往常一样,华越明总是会一大早就起来看书或者是鼓捣一些自己想出来的新玩意儿。
平时的时候,自己的师父也会很早的出门去敬亭山的湖中钓鱼或者去山上挖来野菜来当做两人的午饭。
然而现在太阳也已经达到了正午,华越明也一直没有见自己师父的踪影,疑惑着便来到了自己师父的寝居门前。
「...师父,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进来...」
毫无犹豫地推开了房门,印入华越明眼中的是一间自己毫无印象的房间。
虽然隐者基本上是不许华越明进自己的房间的,但是就如上次华越明偷看了隐者所记录魔法的笔记一样,时不时的也会偷偷溜进自己师父的房间找一些自己师父没有教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每一次华越明偷偷进隐者的房间之中,房间之中总是乱七八糟的,可是现在印入华越明眼中的是一间整齐干净的房间。
就像是这间房间本来就是一件空下来的房间一般,甚至于房间之中还留有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灰尘和蜘蛛网。
「...嗯?...」
疑惑着,华越明又退了出去看了看外面,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之后,心里出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师父!?...别吓我!...」
华越明转身便跑了出去。
厨房、花园、书房、自己的寝居,任何地方,甚至于厕所,水缸里,华越明都翻开来找。
本身就不大的一个庭院,显得极其安静,这大概是华越明第一次所感受到恐惧这样的情感。
「...师父...」
在找自己师父的过程中,华越明注意到整座庭院之中一点自己师父的痕迹都不存在。
因为是泥土地面,怎么都会留有脚印,但是现在地面上只有华越明自己的的脚印。
碗筷的数量,书籍,笔墨,都仅仅只剩下了华越明自己的那一部分,属于自己师父的东西完全的凭空消失。
就像是... ...
「...我在做梦吗...」
华越明扯了扯自己的脸颊,微微地痛感让华越明双眼泛出泪光。
不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给自己说就消失了,无助,恐惧将这位年仅九岁的少年的心给完全沾满。
自己的师父并不是自己的亲人,但是确是华越明这九年以来唯一的交谈对象,也是从自己记事起,唯一一个呆在自己身边温柔对待自己的人。
这一种就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的无助感,让华越明完全无法挪动脚步。
就算有着天才的头脑和理解能力,但是这样的事情大概对这位少年来说还是太早了吧。
「...师父...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
明明昨天自己的师父还跑去钓鱼拿回来让自己熬鱼汤,今天就离开了自己。
如果说有原因的话,那也仅仅只有一件事情。
「...因为我偷看了师父的笔记吗...对不起师父...我以后绝对不会进你的房间了...求求你...快点回来啊!...」
“...沙沙...”
在华越明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肩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让华越明立马站了起来。
「...师父?...」
「... ...」
并不是自己的师父,一位戴着眼罩的人和一位背后背着一把朴刀的人从庭院正门的方向走了进来。
因为从小就基本上没有去过其它地方,所以这大概是华越明第一次见到除自己师父之外的其它人。
「...嗯?...你是?...」
那位戴眼罩的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华越明之后,微微的皱了皱眉毛,如此的问到。
而因为不认识对方,华越明也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所以也只好呆呆的看着对方。
「...请问先生现在在宅居之中吧...」
大概是认识隐者的人吧,看到了华越明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的时候便下意识的将华越明当做了隐者的书童一样的人吧。
「...师父...他...」
「...师父?...你是先生的徒弟吗?...」
「...诶...」
那位戴眼罩的人和身旁那位山贼模样的人对视了一下之后,走到了华越明面前将跪在地上的华越明轻轻的拉了起来。
「...看样子先生应该不在吧...不知您是否跟着先生学习过医术...」
似乎是很着急的样子,那位戴眼罩的人将华越明衣服上沾的泥土轻轻的拍了拍之后,便用着敬语如此向华越明说着。
而也是第一次被人用如此尊敬的口吻称呼,华越明有些疑惑。
「...医术跟着师父学过一点...」
「...甚好甚好...那能请您跟我去看看吗?...当然我会付报酬的...」
「...啊?...」
看着华越明的样子,那位戴眼罩的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左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那位山贼模样的人。
「...我是黑崖寨的大当家,薛宁...这位是三当家,于禁...因为寨子里有几位弟兄患上了奇怪的风寒,所以想来麻烦一下你的师父去看一下的...」
「...黑崖寨!?...」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华越明也听自己的师父提过,在这周围有着长歌门与黑崖寨两个势力,而在世间的百姓心目中,理所当然的两个势力也被分成了正邪两派。
大概是感觉到华越明现在有些害怕的样子,薛宁轻轻地拍了拍华越明的肩膀。
「...虽说我们这些草寇们都是一些四五大粗的人,但是请相信我,你的师父对我们有恩...我们也会讲的有恩报恩的...」
「...可是我的医术并...」
「...无妨...既然你是那位先生的弟子的话...我想也应该没有问题...那几个人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所以我才亲自来到先生这里的...现在恰好先生本人也不在...如果你也救不好的话,那也就是那几个人的命了...」
「... ...」
「...你名字呢...」
「...华越明...」
「...会使轻功么?...」
华越明轻轻地摇头,而也是这样做的时候,薛宁直接将手伸到华越明的胸前,就像是拧麻袋一样的,将华越明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抓紧了!...」
还没有等华越明反应过来,薛宁就已经扛着华越明跳到了房顶之上,顺着树木的树枝向着黑崖寨的方向赶了回去。
看着自己就这样被一个人轻松的拧了起来抗在肩膀上跳到了半空中,大概是好奇心或者说是华越明的一种本能。
仅仅是看着薛宁的步伐,华越明便了解到,薛宁所谓的轻功便仅仅是将内力凝聚于小腿肌肉和关节,搭配上使力的技巧便可以让人跳到如此高。
下意识地,华越明便如此说了出来。
「...那个...」
「...怎么了?...」
「...等会儿能够教我轻功吗?...」
短暂的沉默,接着便是薛宁的笑声。
「...哈哈哈...好啊...那你之后可得叫我师父了呢...」
大概觉得华越明在开玩笑吧,薛宁现在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这样的一点。不过至于之后,在华越明仅仅用两个月时间就从自己这里学得了自己一生所积累的武学技巧的时候,薛宁也发现了,华越明今后可能会成为一位非凡的人物吧。
... ...
隐者自己的房间的下方,
「...看来已经走了呢...」
在昨天晚上在华越明房间之外听见了华越明的自言自语之后,隐者便做出这样一个决定,让华越明出去游走一番。
而至于薛宁恰好又来到这里见到华越明一事的,便是隐者一直有意识的步下的一个起因。
「...希望能够在薛宁那里好好当个普通人...也不可能吧...雪拉大人...你交给我的事情可真的是一个难题呢...这种孩子怎么普通的起来呢...」
如此说着,隐者轻轻的抽了抽鼻子。
也是听着华越明刚刚在上面叫着自己的名字,隐者差一点就从自己房间之中的密道中出来了。
虽然说华越明的确是雪拉交给自己,让自己抚养的人,但是这八年的时间早已经让隐者对华越明产生了一种相当于儿子一样的感情吧。
大概是舍不得吧,或者说是因为自己这样的选择而后悔着一般。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这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隐者脸庞上挂下,所谓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这位隐者可是经历过很多次了。
摸了摸自己的眼泪,隐者又看向了自己的密道之中存放的许许多多自己之前收集的珍惜物品。
「...那孩子之后大概会回到这里吧...」
轻轻的在自己的笔记之上,隐者书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连华越明都不曾告诉过的,自己真实的名字。
「...好了...越明,这是你第二个父亲的名字了...」
大概是自嘲着吧,将那本记载着许许多多自己记录下来的关于雪拉说过的话和事迹的笔记留在了密室的桌面之上。
「...好了,雪拉大人...我也该找个地方安稳得去度过自己生命的最后十一年了呢...」
如此说着,隐者从一旁拿起了自己准备好了的包袱,从密道之中离开。
所留下来的仅仅是自己的笔记,以及布满整个密道之中的古书。
而也是隐者刚刚从自己的密道之中离开的时候,一个金发的少女便出现在了这间密室之中。
轻轻伸出手翻开隐者的那本笔记,简单的浏览了一会儿之后,脸上流露出微微的笑容。
「...一段时间母亲大人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了呢...这孩子应该能和母亲大人成为朋友的吧...所以...」
再一次的挥手,一个魔法阵便漂浮在了那本笔记之上。
那本记载着雪拉的很多事情与魔法的笔记本之中,有关“雪拉”这个名字也被这样的魔法给摸消掉,并没有任何称谓,仅仅是有人做了这些事情罢了。
「...这样大概就好了呢...」
轻轻说着,另外一个传送的魔法阵在雪拉的脚底生成,挂过雪拉的身体。密室之中的油灯上的火焰也熄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