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回应南素，只是感觉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酸，有些涩。南素腰间的玉佩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传来阵阵波纹状的玄力。
快了…快了…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了。
“我应该离开的，我本不该再来找你的。”南素昂起头，小琼鼻皱了起来：“可我自己也说不清…”
“你能来找我，让我很高兴。”
于是南素虚弱又带着满足地笑了，随后又面色痛苦的闷哼出声。血色迅速在她腰身边的白色衣布上蔓延开，显得由为刺眼。
“洛阳…我好痛…”南素的身体因为疼痛再次靠在我怀里，她双眼紧闭，手心里没有半点热度。
我将南素抱起，快步向着她的房间走去。如果她安心待在房间里修养，伤口根本不会裂开，可她却还是忍着疼痛来见我了，这也许正是她内心所想，却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我的愧疚。
南素双手无力地搭在我的脖子上，我甚至不忍心低下头去看她一眼。
回到房间后，我将南素轻轻放倒在床上，我沉默着像昨晚那样拨开她的腰带，掀起她的内衬，而亵衣的一角就显露出来。于是南素脸更红了，比以往的每一次脸红都要艳丽。
她伤口处的皮肉已经逐渐愈合，呈现出暗红色，但由于再次被撕裂那里正溢出些许的鲜血。我如法炮制地敷上金疮药与少量的血晶，南素也没有再胆战心惊地怕疼，她的目光像颗永恒发亮的星辰射在我的脸上，一刻也没有离开。
我耐心地帮她包扎好伤口，没有心情去流连她暴露在空气里的雪白肌肤。直接说道：“把你想说的一切都说给我听吧。”
南素却带着闪烁的笑意向我伸出了手，我轻叹一口气，也伸出手握住了它。她这才轻声说道：“凤阳山上有十二座峰，每一座都有自己的职能。比如白鹿峰主攻煅器，月陵峰主攻阵术…可其实在十二峰下还有一峰，唤作玉都峰。玉都峰，顾名思义，整座山头如白玉，其实便是终年积雪，沐浴不到凤神的恩泽。严格意义上来说，玉都峰的弟子还不算是凤阳宗的记名弟子。”
她紧了紧我的手，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玉都峰中都是一些在学徒大比中落选的修者，他们有的缺乏天资，有的缺乏资源，有的缺乏背景…但他们都有一个目的，就是脱离玉都峰，登上十二峰里的任何一座，摆脱落第的丑名…成为凤阳宗的记名弟子。”
南素惨然道：“我由于一些特别的原因，自幼根基不稳，在学徒大比中落选，至今待在玉都峰，已有三年之久。而这一次下山，我终于有机会能够离开玉都峰…只要我与师兄能完成师门的任务。”
“你的师兄现在身在何处？”我问道，其实，我心里已有判断。
“洛阳，你也知道关于凤凝灵宝的消息吧…”南素的脸上浮上一层复杂。“其实我与师兄的任务，便是要将凤凝带回。经过几日的调查，我们打探到灵宝凤凝正藏在风月居之中，然而消息传播的很快，许多势力或者散修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昨晚本该我与师兄一同行动，可他却在临出发时打伤了我，我这才明白，他已经联合对外的势力想要抢夺凤凝，即使不能将凤凝带回，他也能得到足够的好处。”
“那为何你师兄没有带上你，非要选择将你打伤呢…”我问道。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南素的神情显得尤其挣扎，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玉都峰之人都渴望有朝一日能活得扬眉吐气，可是得到这个机会的人少之又少，每年能脱离玉都峰的名额不到五个。师兄他今年二十岁，在玉都峰已有七年。可就算我与师兄最终能完成任务回到玉都峰，那个脱离玉都峰的人，也只能是我。”南素顿了顿，神情越发落寞。
“珍珑峰的主管人，是我的亲叔叔，就算我的实力不如师兄，也会是由我登上珍珑峰。他在玉都峰煎熬了七年，到最后却仍然没有一点胜算。我甚至可以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这么些年他活的太有压力，太窝囊了…几乎已经对脱离玉都峰失去希望，他心中怨恨…”
我心中一时百味陈杂，可能南素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师兄在昨晚就已经暴毙在那个邪异的“凤凝”下了，不仅没有得到一点点的好处，反而送上了自己廉价的性命。而没有去争夺凤凝的南素，却有幸活了下来。
“那块凤凝是到底怎么流落出来的？它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个城主儿子的手里。”我继续问道。
“……”南素顿时怔住，随后想要躲闪似的避开了我的视线。“你不愿意告诉我吗……”我失意叹道。
“洛阳，你不要误会……”她很紧张地想要坐起身，又触碰到腰部的伤口皱着眉头倒了下去。
我笑着一手搭在她的发丝上：“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多问，不要这么紧张，你没有必要全部都对我说的。”
“…不…洛阳你不要这样说…我不是不愿意对你说…”南素面露慌乱，殷切地望着我。
“既然不是不愿意，那你就全都说给我听吧。”我带着热度的手从发丝向下，抚在她娇嫩的脸庞上。
我知道南素在犹豫着，索性闭上眼睛等候她的回答。指尖划过她细腻的皮肤，而我也没有留意，到底是什么时候南素已经不介意与我这般亲昵，反而很是受用一般。
如果这是一场演出，无疑她已经深陷进去了。
“我会说的，我说给你听…”南素抓住我在她脸上捏揉着的手。“但你不可以说给别人，这会对你造成危险的。”她很严肃的道。
“嗯。”我预料之中地笑了。事实上，我并没有知道真相的必要，只是，想要测试一下南素对我的信任程度，而现在看来我过关了。
“那块凤凝灵宝，是百年来白鹿峰产出的最杰出的一块，无论是品相还是材质，都堪称白鹿峰之最。然而百年以来它仍然寂静地躺在大殿里，无人问津。因为，根本没有人能够驾驭的了它，这块灵宝有它自己的想法。”
“听我师傅说，凤凝是被白鹿峰的一名泯然众人的弟子盗窃的。待到白鹿峰的人发现时，只能靠灵宝的气息确定凤凝出现在月牙城，至于那个弟子是怎么驾驭了凤凝的，还没有人知晓。”
南素撅起小嘴，颇有些娇气地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消息，你偏偏还要为难我…”
我轻笑道：“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之前我都没看出来你竟然是凤阳山中人，要是我提早知道了，哪里还敢招惹你。”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可讨厌了。”
“那第二次见我呢？”
“更讨厌了！”南素吃吃笑道，仿佛回忆起那个寂静的月夜，她笨拙地将佩剑抵在我的脖子边上。而那个巧合的相遇在如今看来，就像上天提前安排好的一样，她一定是这么想的。
“洛阳，我能得到这个上凤阳山的机会占用了我家族太多的资源，我不能辜负我的母亲…她为我能够脱离玉都峰费尽苦心……我真的很想报答她。”南素咬着下唇，目中含泪。
“嗯，放心吧。我会帮你取回凤凝的，你也不必再想关于你师兄的事情，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我帮她理好鬓间的发丝，又帮她整理好了被子。“希望你回凤阳山那天没有遗憾。”
我说完后便准备离去，南素在后面拉住我的衣袖。她的泪水沾在眼眶上迟迟不愿落下：“会的，绝对会遗憾的。不论怎么样，我都希望能不久后再见到你…洛阳，你能答应我吗？”
她眉宇间戚戚楚楚，几乎是恳求地说着。
我轻轻按在她拉在衣袖上的手上，竭力温柔地笑道：“嗯，当然可以。”
南素笑着哭了，她笑得还是那么单薄，但她一定很用力地笑了，我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掺杂了许多她努力想要的未来的画面。可她的眼泪里也有失望，也有仰望。我从来也没想过，南素在我面前哭起来的样子竟然让我感到有些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