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六人进入主殿,殿不大,供奉三尊佛像,中间一尊是法身佛“毗卢遮那佛”,左边一尊是报身佛“卢舍那佛”,右边一尊是应身佛“释迦牟尼佛”。
众人上香叩拜之后,孟小妍说道:“我们求个签吧。听说这里的签特别灵。”
“好的。”众人异口同声道。
求签的地方在主殿左侧的偏殿里。众人来到左偏殿,看到一个香案前,放着一个竹筒,里面放着许多竹签。香案旁的蒲团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正在打瞌睡。他的僧袍有点破,有点脏,脸上也不是特别干净,头发也不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光溜溜的,而是有着一头极短极短的板寸。
孟小妍拿起竹筒,摇了一会儿,然后从里面摇了一根签出来。
陈意涵捡起来,“上上签。让小和尚帮我们解一下。”
“他那么小,会解吗?”孟小妍有点怀疑。
“没事,本来就是图个新鲜。”陈意涵笑着道。
孟小妍拿着竹签走到小和尚身边,“小师傅,你会解签吗?”
小和尚突然惊醒,单手立掌,“阿弥陀佛,小僧又在做功课时睡着了,罪过罪过。”然后抬头看着孟小妍,“普通的签会解,复杂的需要师父解。师父吩咐过,解签需解有缘人,望各位周知。”
众人点点头。
小和尚接过竹签,看了一眼,“佳人有约花月下,袖里金风遇贵人。上上签。解语为:爱情事业皆如意,巧遇贵人此生吉。”
“能说的更详细一点吗?”孟小妍追问道。她觉得爱情确实很美满,但是事业上并没有什么突破,毕竟她只是一个大学生。
“请施主自行参悟。”小和尚摇了摇头。
陈意涵接过小和尚递来的竹签,放进竹筒里,摇了一会儿,然后摇了一根签出来。
小和尚看了看签,“情深义重真侠义,切记怜取眼前人。上上签。解语为:旦夕祸福非天定,镇守本心自天晴。”
两人对视一眼,小和尚说的似乎特别切合陈意涵。陈意涵重情重义,怜取眼前人就是让他一定要和孟小妍相爱不渝。怪不得本地人都说天谕寺的签灵验,确实挺唬人的。
下一个求签的是林夕,她求完后递给小和尚。小和尚看后喜道,“此签不用解。迷途知返,未为晚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夕悚然而惊,浑身冒出一阵冷汗,脸色都吓的发白,“多谢指点。”
看着林夕的恐惧模样,靳非凡赶紧扶着她,退到殿外休息。
王并走上前,拿起竹筒开始摇,可是正摇着呢,手突然一抖,签全部掉了出来。殿内众人哄笑起来。
尼玛,好尴尬啊。
王并把签重新放回竹筒,正准备摇时,小和尚制止道:“天意如此,无需再摇。”
王并只好把竹筒交给秦滢心,秦滢心接过之后,觉得竹筒挺重的,就用力地摇了一下,无数个竹签摇了出来,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哪个先掉。再看竹筒,里面只剩一个竹签。
小和尚蹭地一声站了起来,紧走两步,一把夺过竹筒里剩余的竹签,“天机乱。”
“什么意思?”秦滢心还没有顾得上尴尬,就被小和尚的话弄的云里雾里。
“此签名作天机乱。求签者需要将所有签全部掉在地上,仅留此签,方为天机乱。”
“如果只把此签掉在地上,又如何?”秦滢心皱着眉头问道。她觉得小和尚话里有话,却一时猜不透。
“那叫做天机杀,不出半月,人必毙命。”
秦滢心觉得浑身一冷,“太邪乎吧?”
“天机乱我解不了,我这就带施主去见师父。施主必须一人前往,不知施主愿否?”
“愿意。”秦滢心这会心里直打鼓,想到系统这么逆天的东西都存在,有人也有可能窥破天机。
秦滢心和众人交代一声后,跟着小和尚走到右偏殿的后面,那里有一个破败的禅房。推门而入,一个七十多岁的僧人正在闭目打坐。他慈眉善目,须发皆白。他很瘦,瘦的皮包骨头,穿的僧衣上缀满了补丁。听到动静,老和尚睁开双眼,看了一下秦滢心。
“什么签?”老和尚平静地问小和尚。
“天机乱。”
“哦。”老和尚抠了一下鼻屎,然后随意地弹去,“天机乱其实就是骗人的签,纯粹吓人用的。”
秦滢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真的假的?这玩意还兴骗人?“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啊。”老和尚随口回答道。
“但说无妨。”
“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我一五一十地跟你说,求签如何求,解签如何解,并非我自创的。这是我师父教给我的。我师父也不是自创的,而是他的师父的师父教给他的。据说最早是我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老和尚说一次师父,手里就数一次,“不过,是不是我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所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无法求证。”
老和尚顿了顿,然后扭过头问秦滢心,“我刚才准备说什么呢?”
秦滢心:......
小和尚双手合十回答道:“您在讲天机乱的难言之隐。”
“和尚我依稀还记得师父给我讲解此签时的情景。那年我才十一二岁,正是贪玩贪睡的年纪,不爱读书,一看书就犯困。记得当年我还喜欢背一首诗: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子冬有雪,要想读书待来年。哎,年轻时太顽劣了,可是师父脾气好,也不打骂,顶多罚我去念清心咒:揭缔,揭缔,波罗揭缔,波罗僧揭缔,菩提萨婆呵。”老和尚说着说着,眼皮都有点犯困了。
小和尚赶紧提醒道:“师祖当年是如何给您讲解天机乱的?”
“哦,和尚又跑题了,施主莫怪。”老和尚端起身边的一个破碗,碗缺了很多口,里面盛着大半碗有点泛黄的水,“我是孤儿,两岁多时被师父收养。师父当年才五十多岁,他脾气很好,性格也好,就是有点结巴,说话不太利索。所以我小时候说话也结巴,不过长大后说的多了,就慢慢地不结巴了,就是偶尔容易跑题。哦,对了,师父当年说:天机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