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琬从青山离开后,无事可做,终日在附近市井之中浪迹,斟人情之世故,酌清殇之浊酒。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休闲的时日了,三四个月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想起张无明,她感觉已经没有那么浓烈的恨意,甚至有些微地看开,他并不是她的直接伤害者。想起孟辉,她感觉心在痛,自己负了他。
今日她在路上,碰到了奔逃中的几个龙山派小厮,询问之下听闻龙山变故,所以,她来了龙山。
龙山的山脚,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路的。紫琬正在迷惘,正在林子里不知方向,恍然间听到了人声。她跳上了一棵树,向声源处望去,她看到了两个人——张无明和梅光。
张无明,她一眼就能认出。梅光,她也没有忘,在花香楼被不明不白迷晕,她至此还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那两人一前一后站立着,张无明的声音传来:“我很好奇,你的脸。”
“父母的杰作如此,有何办法?”梅光冷嗤一声。
“父母?”张无明还不知道他父母是谁。
“我并不想谈论这件事。”
“但我想谈。”
“决战的话,我会去找你的。待我养好伤。”
“你在躲避话题。”
“我并没有躲避,只是没兴趣谈而已。”
张无明看着梅光的带血的衣衫和背影,双眼有些迷离:“你会有兴趣的。”
梅光转过身,身上多处的伤口,他感觉不到疼痛,略带血的嘴角,扬了上去。
紫琬正为两人的言行举止疑惑,突然发觉身后方向有人过来,未等她转头,她的嘴巴已经被一只手捂上,那人已经来到树上,在她的身后……紫琬想挣扎,无奈身与手都被牢牢禁锢着。
“琬琬,我终于找到你了。”熟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传来。
紫琬放弃了挣扎,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人。捂着她嘴巴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你可知,没有你的日子,我有多想你。”孟辉继续在她耳边低声说着,“琬琬,跟我走吧,我会护你一生一世。”
“我与你,不是同一路人。”紫琬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你应该挺久没杀人了吧,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听到过你的消息。”
紫琬愣了一下,喃喃道:“是啊,我很久没杀人了。”
“所以,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有没有杀人,你又怎会知道?”
“你不记得了吗?我带你回家当晚,你替我杀了白天嘲讽我的那个人。杀了我爹世交朱清水的‘无情侠’,也是你吧?”孟辉不等紫琬答复继续说着,“所以你也是在乎我的,琬琬。不要逃避你的内心,好吗?”
“你消息可真灵通……既然我跟你爹结了仇,你爹又岂能容我?”
“我喜欢你,便能护着你。我们可以离开,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紫琬有那么一瞬动心了,但想到紫针,她便不舍:“我,还有要做的事。”
“你还恨他吗?”除了对张无明的复仇,他想不到她还要做什么。孟辉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紫琬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眼前的情况,她只是默默地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