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总算是结束了。”我将装甲的武器系统关闭,直接坐在黄土地上,背靠着怪物的尸体,用纸巾擦着正在从额头上顺着脸颊向下流淌的汗水,“这下子应该是清净了吧?”
“这位女……男同志,你们没事吧,或者说没有受伤吧?”一个看起来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军人正一只手抱着头盔向我们缓缓走来。
琪亚娜站得笔直,向年轻的军人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然后用手拍着胸膛说:“报告长官,我们身体状况良好,没有受伤,更没有任何队员阵亡?您要知道,我们联盟的人可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
年轻人的军人听到琪亚娜用长官一词称呼他,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哪是什么军官,我连排长都不是,充其量只能是算个老兵,哦,不对,可能连老兵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新手上路。”
“喂!?阵亡是什么鬼?不要动不动就死了活了的,大过年的,多不吉利。”我不满地对琪亚娜说道。
“同志,你的声音有点奇怪啊?”年轻的军人看着我,貌似对我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或者说认为这不是我的声音。
“有吗?”我假装没有察觉,想要掩饰这一事实。
“不是吗?”与我预料相反,他反而较起真来,摇摇头,严肃地看着我,“这个声音,听起来可不像正常男生该有的,太娘了,这样可不好,如果这要是在我们部队里的话可是不受待见。”
我两手一摊,无奈地叹口气:“这里又不是部队,再说我的声音本来就是这样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是吧?”
“那也不行,还是得改啊。”他拍着我的肩说,“这种娘娘腔,许多人都不喜欢的。”
小雨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左手:“只要我喜欢就行了,其他人喜不喜欢我就不管了。”然后小雨又转过身去,问那个驾驶员道:“好啦,先不说这些了,另一个驾驶员呢?我记得这种直升机必须有两个人驾驶的,他怎么没有下来?”
“他正在检查系统,看有没有什么损坏。”驾驶员一边重新戴上头盔,一边向直升机那里走去,“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们的那位俄罗斯小姑娘刚才去医院送伤员了,她要过一会才能回来,或者,你们去找她也可以,她应该是在人民医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同志,你们就不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再接着执行任务吗?”芽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忍心让他们连休息都没休息就离开,“你们刚执行完任务应该挺累的,而且看样子你们已经战斗很久了。”
年轻的驾驶员过头,看着芽衣,通过无线耳机对芽衣笑着拒绝道:“不了,妹子,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可没有是没什么时间休息了。”
“为什么?怪物不是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吗?”我还是不甘心,希望能让这两位疲倦的驾驶员留下来休息一下,哪怕请他们喝杯水以表感谢也行。
“现在是特别时期,我们现在是一级战备状态,这一点你们看来是不太知道吧?”
“一级战备状态?你是指……”虽然已经大致猜到是什么情况了,我还是希望不会是过于严峻的情况。
“对,你没有想错,这种巨兽不光是在这里出现,我国的其他省份和直辖市也出现了,比如说浙江省的温州市和安徽省的滁州市,这两地均出现了巨兽,不过灾情最严重的还是陕西省和河南省,算上今天这一起,已经有十起了,这里面还不包括你们所谓的那些死士的出现。对了,这种前所未有的灾难不光是在我们国家发生,其他国家也在发生,而且到现在连个对这事儿的具体解释都没有。真他吗的是见了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显然,这位驾驶员已经快被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累死了。
“同志,我能给你一个具体解释,因为我以前经历过。”芽衣此时显得极为平静,可这在这平静之下却掩藏着一丝对此事的是深深无奈与痛苦,“我的祖父母就是死于他们的。”
“那你说,这叫什么?”
“那你先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吧?”
“许听松,这是我的名字。”
“这种灾难叫崩坏。”芽衣说道。
“行,别的解释我也不想听了,太费脑子和时间了,知道叫什么就行了,我还得接着去执行任务了。”许听松如释负重,“现在可总算是知道我们是在和什么东西战斗了。”
直升机的螺旋桨再次启动,它飞离了地面,缓缓地向下一个战场飞去,渐渐地被吞没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谢谢你们,路上小心。”我用无线耳机通过电磁波对他们表示感谢。
“你们也一样。”他回复道。随后,耳机里只剩下呲呲啦啦的电流杂音,我们的联系中断了。
芽衣芽衣轻轻地叹息,身体侧向汽车的引擎盖,将双手支撑在上面,抬头四十五度角向黑紫色无垠的星空望去,喃喃自语:“来了吗?我想我们已尽力了,但还是晚了一步,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天命吗?一次又一次地崩坏,我们倾其所有,希望找到答案,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解?所有世界都要面临崩坏,无一幸免。”
我走到芽衣面前向他提出里一个我一直很想提,但又始终没提过的问题:“芽衣,你所说的崩坏到底是什么?”崩坏这个词,我时常在琪亚娜和芽衣的对话中听到,但又不知道这究竟意味什么。
“崩坏吗?你是想知道崩坏是什么,对吧?”芽衣的目光从星空又回到了地面,她将手指向巨兽的尸体,“这是崩坏兽,是一种崩坏的产物,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我们,毁灭人类文明,而我们之前遇到的死士,也是崩坏的一种表现形式,人不知由于何种原因被崩坏能也就是之前见到的紫色物质侵蚀,导致失控,从而变为死士。崩坏不能指具体的某种东西,它是一种现象,或者说是一种灾难。在每次崩坏爆发前,都会产生一位或多位崩坏的使者,由他们作为崩坏的代表,进行对文明的毁灭,一旦代表诞生,那么,崩坏就会开始,有些时候,人类能逃过一劫,而有些时候,却不能,比如说楼兰,它的消亡就很有可能与崩坏有关。”
“那么,崩坏形成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它的目的是什么呢?”没等芽衣说完,我就接着追问下去了。
芽衣看看巨兽的尸体,又顺着地平线从黑暗的田野望向虽有星光但也较为黑暗的天空,良久,她转过身来,有些迷茫,说道:“我不知道,目前还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对崩坏形成原因的正确解释,而目的,又怎能知晓。”
“我们会因此而灭亡吗?”我看着她,心中十分不安。
“不会。”她对我笑了一下,“情况还没那么糟糕,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应该可以抵御住的。”
“呼,那就好。”我听到没有事顿时就松了口气。
前一秒我才放松下来,后一秒就让我再也无法镇定下来,心中一空。“只不过,这一次应该是全世界范围内都发生了,而且欧洲那里也很严重。”
我赶紧拿出手机,想联系我父母,以确认他们还平安无恙,但不论是我母亲的,还是我父亲的,只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回应我。我感到身体里的某个部位被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一击,支离破碎,身体像是被掏的只剩下外面的表皮,无所支撑。
我无力的坐在地上,想强忍住眼泪,但泪水重力最终还是克服了所有阻力,从我的眼眶中滚出。
“你怎么了?”小雨见状问我道。
我擦干两颊的泪水,摆摆手,用尽身上所剩无几的全部力气,从冰冷的沙土地上站起来,说:“我们接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