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十四,早在两天前我们就已经回到了锡城,明天是正月十五,也就是元宵节,但是,同时明天也是我回学校报到的日子。然而,我的语文作业还剩下五篇作文等着我去完成呢。
现在是晚上九点,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要上床睡觉了。从六点到九点,我已经在这张书桌前做了整整三个小时,可是收益却实属惨淡,只完成了半篇作文。真的,到底是是哪个人发明了作业这种东西,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去把他碎尸万段的。
口嗨归口嗨,但是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但是,我是真的憋不出来了。
“算了,还是在网上随便抄几篇交上去吧,反正老师也不会去细看。再说了,大家不都是抄的吗,有谁会是真的认认真真去完成的。”我自言自语的解释着,企图让自己的这种想法合理化,就好像所有人都会像我这样做。
我将电脑打开,启动搜索引擎,动起了歪脑筋。
“您好,您有一封邮件。”QQ邮箱的提示音响起。
“这么晚了,会有谁给我发邮件。”我将邮件点开,思索着会是谁找我。
发件人出乎我的意料,是我父亲的导师,虽然从内容上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他的焦急,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有空吗?好吧,不管你有没有空,明天晚上,你必须来,我有事找你,是有关你父母的事,你一定要来,我在工业园区的联盟大厦等你。不过,有件事情一定要记住,一定要一个人过来。另外,注意安全。
我本想打电话询问父亲缘由,问问导师能否往后推一天,明天是元宵节,我还想和我发小一起去清明节上看花灯。但是,再一次,父亲的电话关机了,而且用其他的手段也没办联系上他,他的导师也一样。
看着手机上的通讯录,我觉得脑壳有点疼,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我的父亲那边究竟出了什么状况。算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也没办法了,只能明天晚上和小雨解释一下,只不过还是不太明白为什非要我一个人去见他。
第二天一放学,在和小雨的一番解释后,我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坐着公交赶去约定的地点。经过一番颠簸,终于在18:32我抵达了目的地。
夜已经完全沉了,虽是正月十五,但由于今天是阴天,所以天空只是紫黑一片,没有多少亮光。然而,元宵节毕竟是元宵节,没有月亮,这丝毫不影响节日气氛,可能还更浓烈。锡城的大街小巷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每一条街道都堵的水泄不通,仿佛就连留给原子级别的物体通过的空隙都没有。城内花灯,街灯和烟火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城市映得宛如白昼,这亮度就像是要照亮整个天际。但即便如此,也有它无法触及的区域。
工业园区并未因为今日是元宵节而变得绚丽多彩,园区的天空是黑暗的,节日的喧嚣繁华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只有想很遥远的地方望去,才能观察到时隐时现的火光,那是属于清明街的烟花。这里找不出任何节日的痕迹,没有灯笼,更没有烟花,就连一副春联也看不到这给人一种大道隐于市之感。
园区没了往日的灯火通明,就连平晚上一直亮着灯的那几座建筑物今天晚上也是沉默在夜幕中,没了机械的浅斟低唱,也没了步兵列队时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工作人员也没了踪影。园区笼罩在黑暗寂静之中,像是一座被人遗忘的失落之城,只有还在工作的自动安保系统表明这里还是正在使用中,整个园区浸没一股庄严肃穆中,像是在哀悼着某个人的离去。
顺着园区里唯一的灯光,我走到了钢铁铸成的桥上。本以为能在这里见到我父亲和他的导师,甚至我还幻想着能顺便见到我母亲。然而,昏黄的路灯下是一个身穿西装带着墨镜的陌生中年男人。他正背靠着防护栏,与他身边站着一位少女一起等待着我的到来。少女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是一套校服,看起来像是克莱尔的,走近一瞧才发现是小雨。他们两个默默的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远处繁华的城市,遗世而独立。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想,辛弃疾老先生想描写的应该就是这种场景吧。
“你来了。”中年人将墨镜摘下,声音有些沙哑,可他看起来精神面貌不错。
“嗯,我按照我父亲导师的意思,一个人来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话题。
“新年快乐,元宵节快乐,小林同志。”他微笑着,说着客套话,“你和小陈同志现在的生活的还不错吧。”
“嗯,还是叫我小雅吧,说真的,这么叫,我还有点不习惯。”我一边迟疑地回应着他一边环顾四周。
“不要找了,你父母他们不在这里,他们现在估计还在工作呢。”男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递到我的面前,“而且,估计你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会非常少了。”
我警惕地打量着他,时刻准备带着小雨逃跑:“你有什么企图?为什么诗雨也在这里?你们对我们想干什么?”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了。”他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这极具攻击性的提问,“我是军方派来向你们转述你们父母情况的人,也就是说你们的父母现在军队工作?”
“啊?”我感到非常的不可置信。
我父母不是出国出差吗?怎么突然跑到军队去了,不是说好的出国工作吗?而且前段时间过年的时候,我可是接到了我父母从国外打回来的电话,上面的号码归属地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算了,还是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待在一旁一直没有讲话的小雨开口说话了。
经过小雨的解释,我总算是了解到了前因后果,也相信了陌生男人是军方派来的人。
我们的父母一开始确实是正常地去国外出差,进行国际上的合作研究,试验结束后也确实是打算立即回国的。但是他们发出的研究报告引起了有高层的高度重视,并且下令让他们继续深入研究,项目也从公开变成了高度机密。我们的父母因为参与其中,所以也签署了保密协议。
“现在,你明白了吗?”男人将那份保密协议的材料递到我面前,“你们父母是为了国家,希望你能理解。”
听完他们所说的一切,我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嗯。”然后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代表服从管理。
但随后,未知的恐惧促使我迫不得已鼓起勇气追问道:“我想知道,我的父母他们究竟在从事着什么样的事业,我们又在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我们还会遇到什么?”
我不喜欢为了无端地失去,也不愿站在聚光灯下我也不希望我的生活轨迹发生巨变,虽然我的父母过着这种波澜起伏的生活,但我希望我能平静地度过一生。
他思索片刻用说到:“我只是一个搞后勤和负责相关人员家属的方面的人,知道的很少,这也是为什么我可出来的原因。但我听他们说,想在好像快要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了。但是我上次看见研究所里有来自各个国家的人。真见鬼,我们到底要和谁打?”
接着他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就算真要打,也基本是代理人战争,影响不到咱们的。”
“那我还能见到我父母吗?”我问道。
“不知道,这个我就真的没法保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渐渐没入黑暗,“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早点休息。”
“还去看花灯吗?”小雨见那人走了便问道。
“不了,还是回去吧。”我摇摇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