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已经响过有一阵子了,班级里的其他学生早已离开教室,只有我、小雨、徐子骏、琪亚娜和布洛妮娅还留在教室里打扫卫生。如果今天的值日生没被叫去打扫门口的花坛,我们几个是不用留下来干活的。而且,这班主任还冠冕堂皇地说这么做为了培养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友情。
小雨把湿抹布在黑板上来回用力摩擦,像是在把心中的愤愤不平全部倾泻在与她无冤无仇没有感情的物品上:“真是的,为什么偏要我们留下来打扫卫生,明明有那么多人选,非得让我们来做?今天作业挺少的,我还想快点回家打游戏呢。”
“被制裁了吧?”拿着扫把的许子骏正弯着腰认认真真地扫着地,不过,他其实也是很不情愿,“都和你们说了,这种撒狗粮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为妙,幸亏我们班主任是个很开放的人,这要是被校领导看见了,我们不都玩完了?”
“呵呵?你还真别说,我倒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事情吧。”琪亚娜停下手中的笔,对此不以为然,“毕竟我和芽衣都没有事情,男女的话应该跟没问题吧。”
她颇有深意地笑着,指着窗台上摆放着的几盆百合花:“知道吗?百合花可不止我们两朵,这是一个充满了百合气息的世界。”
虽然琪亚娜的声音相比较起她平时的不算很大,但还是被布洛妮娅听见了。
布洛妮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怼她,只是抬起头默默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就又接着安静地排起了课桌。
“别聊了,你们都好了吗?我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五分了。”芽衣身上背着一只挎包,站在教室门口,拿着一叠化学卷子正在疯狂批改,“不打算回去吗?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弄好了之后我们就干净回去吧,一会儿还要出去巡逻呢。”
在简单地收拾之后我们便离开了校园。虽然琪亚娜、布洛妮娅、芽衣、我和小雨都住在同一个区块,但事实上我们并不顺路,所以也和我们分开了,最后只剩下我许子骏还有小雨三个人一同前往地铁站。
“我说,我们这团队,一共五个人,两男五女,平均一个男的两个半妹子,子俊,你这下可是赚大发了。”小雨撕开一包辣条,吃了起来,“哎,这个学校好是好,就是太先进了,连包辣条都买不到。”
“算了吧,别说了,福利大但是代价也大呀。”许子骏叹了口气,不停的挥着手像是要乱糟糟的心绪赶走,“光跟你们呆在一起一天,我就感觉心力交瘁了,你知道吗?学校里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是有多可怕,要不是社会主义的教育,我怕我现在已经是小命不保了。”
“小雨,我不是说过,不要老吃这种垃圾食品,你看哪个克莱尔的人会去吃这种东西。”虽然我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无法抵挡这种东西的诱惑,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塞。比起高档餐厅中的精致的菜肴,我更喜欢吃路边摊,不知为何,我就是认为路边摊吃起来更爽,更美味。反而在吃那种用名贵食材的做成的食物却感到味同嚼蜡。
“好啊你,口嫌体正直。”小雨把辣条一收,高高举起,“就是不给你,看你气不气?”
“先别闹了,我这里有点状况。”许子骏沉着脸,刚才嘻笑的表情跑得无影无踪,他把我们拉到一棵树下,伸手向地铁旁边的公交站台指去,“看到站台旁边那个煎饼摊了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煎饼摊的摊主正低头给几个顾客在做煎饼。正在一旁等待的顾客们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这些人都背着书包,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放学的学生,而且不是初中生,应该是高中生。
“没什么异常呀?不就是几个学长学姐肚子饿了在哪里买东西吃嘛。”小雨两手一摊,疑惑不解地看着许子骏,“难道你想说他们违反规定买不干净的小吃?”
许子骏微微摇头,进行更加细致的解说:“不是,我让你们看的不是个小吃摊的那些人,那些都很正常,我说的是离他们不远的站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件布满污渍,破破烂烂的风衣,风衣很大像斗篷一样将他整个人都包在里面,他背对着我们,硕大的兜帽将他的头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出是来是男是女。说他是个流浪汉,可是这种风衣去年十二月底才出来的新款,而且看样子价格不菲,所以应该不是流浪汉,可能是离家出走的人。但是很奇怪,他手上拿着一根撬棍,撬棍上锈迹斑斑,而且,好像还沾有污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没有生命的雕塑。虽然现在他暂时还没有其他动静,但是这已经很可疑了,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可怕!
“怎么办?”许子骏表情凝重地看着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先报警,把他抓回去再说?我总感觉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他手上还拿着凶器呢。”
“不行。”我用手压住他的肩膀,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个地方不够隐蔽,要是他发现我们再报警,说不定连我们一起也噶了。”
“那要不我们先上去交涉一番?”小雨有些没有底气的提出了她的方案,“这个有点危险,但我相信子俊的身手。”
“蛤?你疯了吧?”我立刻打消了小雨这个不知死活的念头。
就在我们三人还在讨论解决方案时,那个穿着风衣的怪人却抢先一步行动了。他举起手中的撬棍,精神病发作似的跑向煎饼摊,挥舞着撬棍向煎饼摊摊主砸去,所幸摊主及时反应过来,躲掉了致命一击。撬棍击中了铁盘,伴随着金属碎裂的声音,铁盘一分为二。
人们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知所措,惊慌失措地四散跑开。慌乱中其中一个女生在逃跑的过程中摔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疯子放弃了原本在追的目标——一个跑的较快的男生,转过头来向这位女生扑来。
“呜噜呜噜,嗷嗷嘎嘎!”疯子大叫着发出陌生而熟悉的可怖声音,我不会记错的,那是狂化症患者只有才会发出的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琪亚娜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冲到那人面前,拿着一把手枪对着他就是连开三枪,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倒下了。在那人倒地之后她又对着头部补了一发,以绝后患。然后她才将女孩扶起,询问她的伤势情况,我们随即也跑上前去帮忙检查的她的伤势。
“你没事吧?”琪亚娜担心地看着她脚,“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比如说又没什么东西在流动之类的?”
经过简单地检查,她的脚脖子有点红肿,而且,腿上也有擦伤,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她摇摇头,泪水夺眶而出,在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不,你不用感谢我们,救人,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琪亚娜为她擦去泪水,并包扎伤口。
虽然表面上是没事,但是出于谨慎,琪亚娜还是建议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同学,让我们做点记录吧。”琪亚娜掏出一本看起来像是某个组织专用的记事本,笑着递给了这位受伤的少女,“留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的调查。”
徐子骏颇有玩味地望着琪亚娜,挑了挑眉:“哟,英雄救美后,打算另寻新欢?”
“你在想什么呢?”琪亚娜红着脸,看着他,反驳道,“那这么说,你其实一直都在馋小雅的身子喽?”
“呃。”这下轮到徐子骏蔫了。
在处理完少女的事情后,我便询问琪亚娜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照理说她应该已经和芽衣回去了。琪亚娜并没做出过多解释,只是回答说是芽衣让她过来的,但具体怎么得知我们附近有感染者的并没有进行说明。
起初,我并没有十分在意这件事,只是觉得自己最近运气不太好罢了,总是日常的生活中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但写完作业后静下来仔细思考后,我却感到一种愈发诡异的不适感,甚至有些毛骨悚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可以肯定,这都是在我遇到芽衣她们之后才发生的。
不再敢往下继续思考,我立刻打电话给芽衣:“芽衣,今天我又见到感染者了,而且是你让琪亚娜去把感染者解决掉的对吧?”
然而,芽衣对我的来电并不感到吃惊,只是很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了,我明白了。这件事情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你也不必过于紧张,你只需要知道,你的生活不会受影响。”
“你们到底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没有办法相信芽衣说的话,我紧张得语无伦次。
“既然,你想要过平静的生活,那么出于保护,我不能告诉你过多东西。”芽衣无奈地回答道。
“但是,已经有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了,但结果呢,今天我又遇见了这样的事。”我蜷缩在椅子上,焦虑感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我。
“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即使告诉你也是徒增烦恼。所以,请相信我们,至少,我能保证尽力让你们不受到伤害。”芽衣回答道。
“可是。”
“我知道你想知道答案,但很明显,现在的你并没有为此偿付的能力。你只是想要知道真相,但……”
“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 我最终还是接受了芽衣提议。
挂掉电话后,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想要知道真相,却不愿承受面对真实世界的代价,渴望拥有超人的力量,却无法肩负成为英雄的代价。与其如此,不如知道的越少,活得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