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我跟天晴在放學大鬧,我想過很多,包括我在天晴心中是什麼定位,而且我現在應該猜得出之前那個鐵盒裡面是什麼了。
根據天晴所說,下個禮拜就要進行考試,但是最近去他家,他卻跟平常沒兩樣,什麼嘛!我們兩個當時哭成那樣,現在他變成一灘爛泥。
到了假日,離考試的時間不遠了,我坐在天晴家的客廳,他靜靜的在廚房洗碗,他好像剛吃玩飯。
「天晴~你不準備考試嗎?」
「…」
那天過後,天晴好像不怎麼理我,變成當初認識時的樣子,情況有點尷尬。
「我都沒問,你要進行怎麼樣的考試?」
「音樂」
「咦?」難怪天晴都不練習,等等,這樣說是對的嗎?等等,這樣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等等,我的價值觀都被天晴搞亂了啊啊啊!
「妳在擔心?」
「不然呢?」
「放心,我會法語」
「我不覺得你會法語有什麼新奇的,但是樂器一段時間不碰就會退步吧?」等一下,我說出什麼驚人的話?我的三觀真的被天晴打破了,我居然覺得他說法語不神奇。
「之前音樂教室那樣妳覺得我退步?」
「天晴…你太沒危機意識了」
「因為這不是危機呀」好,我非常認為出國留學絕對不會是一個超級重要的事,真的,非~常不重要。
「花鹿」
「怎麼?」
「我轉學,妳沒有什麼感覺嗎?」氣氛突然嚴肅起來,一半的對話開始變了。
「你在想什麼,我超級難過的好嗎?」
「…!」
「朋友離開怎麼可能不難過?想什麼啊?」
「那為什麼…」
「為什麼那麼冷靜?為什麼還能鬧你?你當我沒有傷心過嗎?朋友能走更好的路,我也只能支持啊!」我控制不住情緒,大聲的對天晴大喊。
「對不起…」
「唉…是我太激動了,天晴,你給我認真一點」
「知道了」
過了半小時,天晴一樣一點動作也沒有,天啊,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至少我的視角是看不出來啦,我也不過問他了,我們想的應該一樣,至少了解不練習的理由。
我們過上了非常正常的一天,明明沒多久就要道別,但是卻一如往常的說笑,或許只想平淡的說再見吧?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花鹿,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
「動物園」
我們兩個出門了,走在路上,因為是假日的關係,路上沒什麼店家,因為附近都是些家電、電子業,超市什麼的不多,所以沒開好像蠻正常的?
到了動物園,天晴靜靜得看著鶴,他的樣子有點有趣,不知為何得單腳站著,似乎站不穩,放下腳了。
「哈哈!天晴,你在做什麼啊?」
「嗯…耍笨?」
「咦~本來就很笨了吧?」
「沒有好不好」
我們走到爬行動物館,天晴又更好笑了,看到陸龜就頂著欄杆目不轉睛得看,天晴很喜歡龜嗎?明明都是高中生了,一般人絕對想不到天晴有這樣的一面,這是我的特權呢!
差不多走完後,天晴邀我到動物園裡的主題咖啡廳,雖然我覺得浪費錢,但是聽到他會請我後我欣然接受,不愧是月入十萬的有錢人,出手就是不一樣。
「花鹿,妳好像完全忘記要我練習的事了?」
「當然沒忘,話說你不練習是為了逃避嗎?」
「噢?此話怎講?」
「你還是會害怕吧?雖然這樣說有點自以為是,但是如果我們道別了,你還是會難過吧?在那時候,你流的眼淚可不是假的」
「這樣啊」天晴的語氣變得跟以往不同的平靜「花鹿,跟妳說一件事,我這個人非常討厭“哭泣”這種是,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
「所以?」討厭“哭泣”嗎…
「對於自己哭泣會感到憎恨,因為自己流淚而不甘心…」
「也就是說,你當時很生氣?」
「相反,表面上我生氣,但是我的生氣往往來自於難過、失望,因為我的軟弱而必須跟妳道別,因此種種情緒交雜」
「天晴,你真的是感情豐富」
「我就當成玩笑吧,從而言之,我現在是傷心到快要瘋掉了」有嗎?天晴說話的語氣、臉上的表情,全部都很一般。
「但是你現在很冷淡耶?」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個重點,我有時候以第三人稱視角觀察自己,之後發覺我如此冷淡的原因基本上來自於“自我主義”,明明對某件事很在意,就算已經非常不舒服了,但還是不會有外部的改變,全部來自“自我主義”,如此這樣下去,久而久之,我的情緒變得那麼平淡,這只能說是我自找的吧?」
「不會呦」不會,當然不會,天晴是為了自己而努力吧?
「嗯?」
「天晴,能為了自己是非常厲害的事情呦,高中女生總是在意別人的眼光,自己彷彿像是別人的“東西”,會改變的原因不是來自自己,而是因為別人」
「那妳就是特例了耶?」
「這就別說了,我就是那麼我行我素的」哈,這可好笑,纔怪。
「花鹿,認識妳真是有趣!」
「彼此彼此,天晴這個笨蛋也很有趣」
「嗯…真的…很有趣…」天晴說話開始出現哭腔了。
這時候,桌子下方出現一點摩擦聲,他在拉扯他的牛仔褲嗎?我擔心的問:「天晴,妳怎麼了?」
「為什麼…為什麼哭不出來!十神天晴,這是該哭的時候了啊…」
天晴…他現在很掙扎,好神奇,話語上能聽出天晴難過到極致,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跟面具一樣“非常假”,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看過。
「花鹿,我們走吧…」
「嗯」
天晴好像冷靜下來了,我們在回家的路上一如既往說說笑笑,可是怎麼有種掃興的感覺,走到家了,天晴還特地陪我走到比較遠的我家,走之前,他回頭對著我說「花鹿,後天考試時,我要讓妳見識到我的決心」
天晴說這句話時非常自信,我很期待他的表現,就算要道別…但我真心希望天晴能夠成功,就算有點不甘心,心理有點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