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我的頭還包著繃帶,而且還是好痛,不過說好了要教螢花做飯,不過…在那之前去買止痛藥好了,就算在厲害,我也很難忍受真正的疼痛。
「螢花」
「怎麼了?第二次主動找我搭話」
「我們就走在旁邊…總之,我可以先到藥局買個止痛藥嗎?」
「當然!你還會痛嗎?我就說了你要好好休息嘛!」
「妳太誇張了,對了,妳有去過學校附近的商店街嗎?」
「沒有耶」
「那一起去吧」
這間學校附近的車站有商店街,那裡每天都會有一大羣人潮,我是不太常去那裡,但偶爾去一次也覺得蠻休閒的。
說起來,今天真是多災多難,在學校遭人鄙視,在街上又因為我頭上繃帶的關係而受人矚目,幸好有螢花陪著,不然我會尷尬到暴斃吧?
走到了藥局,店員親切的過來詢問我:「請問客人需要什麼嗎?」
「那個…」
我才剛要說話,結果螢花就緊張的跟店員說:「這傢伙需要止痛藥!然後…然後…呃…」
「螢花妳夠了沒?擔心我也要有個限度」我把螢花推到我旁邊,然後對店員鞠躬道歉後說:「對不起讓你見笑了,那個,我因為頭部外傷想買止痛藥,對了,我還有輕度藥物過敏,需要檢查的話我願意配合」
「是的,我瞭解了,如果是輕度過敏的話可以使用這款藥」
店員從櫃檯拿出一盒給我,付了錢後離開藥局,我把藥放進書包,然後輕輕敲了螢花的頭。
「你在做什麼啊?」
「螢花,我真的用不著妳那麼擔心」
「可是你都昏倒了,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好啦,謝謝妳那麼擔心,可是現在我沒事的」
「嗯!」
「對了螢花,妳有想過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我要在哪裡教妳做飯?」
「咦?咦咦咦咦咦!不行不行!兩個人獨處什麼的…呀啊!不對,你怎麼可以闖進少女的家,你是故意的吧?」
啥?螢花腦子裡現在在想什麼?
「螢花,妳冷靜一點,我只是問一下,妳聯想到什麼神奇的地方了?」
「沒什麼啦…身為一個獨立的女人,這點不算什麼!」
「妳才國中生…不對,妳到底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就說了沒什麼」
「妳意外的很不純潔呢…」
「我很乾淨的!說起來,男生比女生還變態吧?」
「可以不要性別歧視嗎?」
「好啦好啦,談正事要緊,所以做飯的事…」
「要不要來我家?我家沒人妳也知道,而且我家還有一些食材,我相信我家的廚房應該不會差到哪去」
「咦咦咦咦!?」
「又怎麼了?」
「我…好、好吧…這是正當企圖對吧?不會做什麼事情對吧?」
「螢花,妳好變態,我好怕被妳動手腳」
「我不會啦!」
———————
我帶著螢花走到車站,其實我想在商店街多逛一會兒,不過已經五點了,還是早點回家纔好,說起來挺麻煩的,雖然上學搭電車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我就覺得又累又麻煩,上高中後換個近一點的學校吧。
我跟螢花坐著車,大家都在看我們兩,但這次不是因為我的關係,而是因為學校很有名,制服被認出來是名校後受到矚目,我是沒什麼感覺啦,可是螢花好像有點自豪的樣子,為什麼我看得出來?因為她時不時就用手肘碰我,然後微笑著。
到了我家附近那站,還要走一段路纔到我家。
「天晴,我家也是這一站,而且也往這裡走」走在路上,螢花突然跟我說這件事。
「咦?然後左走?」
「對,再來往右經過幾個紅綠燈」
「咦!?妳是不是住在…一棟叫做“福氣大廈”的公寓?」
「對啊!難道你家也在那裡!?」
「我就在對面啊!公寓門走出來後是一整排的屋子吧?我就在那裡的其中一間」
「居然!那我們快走吧!」
天啊…沒想到螢花的家就在我家對面的大廈裡,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那麼小?小得太誇張了。
到了我家,我一如往常的說:「我回來了!」
「天晴,為什麼你還要打招呼,你不是一個人住嗎?」
「做做樣子嘛,出門的時候我也會說,不過沒人回應,我習慣了」
「天晴你真的好特別呦」
「對啦對啦,說不定因為這樣才會被霸淩的」
「不要這麼說嘛!特別很好啊,還有,為什麼你會被霸淩?」
「因…因為…我喜歡看動畫」
「啥?這不是很正常嗎?」
「這學校就是奇怪嘛,我也沒辦法」
我們聊了一下後準備進入重點,我帶著螢花到我家廚房。
「天晴,你家的廚房好大呢!還有吧檯耶!」
我家的廚房確實是大,裡邊是火爐,外邊則是一個吧檯,當時買這間房子時就有的安排,但是更外面一點又放了一個餐桌,結果這個吧檯被我拿來放盆栽,一般我都是一個人在大餐桌前吃飯的。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一般來說我吃的飯量很少,那我應該教螢花做多少菜?但願不要太多…
「螢花,妳有什麼想吃的料理嗎?」
「我想想…玉子燒!」
「還有嗎?」
「你晚餐吃那麼多?」
「等一下,一般來說這算少吧?雖然以我來說算多了,我以為妳吃很多的」
「哎呀~畢竟我也是要打工的獨居學生,所以過的很節儉啊!」
「我以為妳身材苗條是妳有注意,但我沒想到是這樣…螢花,妳有什麼想吃的料理,我都可以做給妳吃!」
「咦?哈哈哈哈哈!天晴你好欠揍!不過…也好溫柔呦,跟在學校時判若兩人呢」
「什…什麼?我沒有,我擔心妳營養不良啦!」
「哈哈哈哈!居然還會擔心我營養不良,不過你可以先照顧好自己吧,平常吃那麼少」
「我吃得簡單、節儉、美味又營養的飯,我照顧好好的,反觀是妳,我讓妳吃好一點吧!不然妳太瘦了」
「不用啦不用啦~天晴,明明在學校是那麼的孤高,但是在家卻那麼好笑,好啦!先教我如何煮飯吧!」
這個話題被螢花轉走,在教螢花如何煮飯的同時,我回想一下剛才說的話,為什麼我那麼緊張?跟螢花說的一樣,真的很搞笑,在學校我真的不會這樣蠢蠢的。
再來是玉子燒,我特別告訴她我做玉子燒時的祕方,我示範一次後讓螢花做,但是螢花做料理時的耐心不太好,在捲蛋的時候蛋都沒熟就翻,最後做出了小小的玉子燒,還有一盤的炒蛋,還加了肉絲。
「嘻嘻嘻…有點失敗了,不過沒想到加肉就又能變成料理,而且厲害的是,蛋看起來很嫩,對了!天晴,你會煮味噌湯嗎?」
「身為日本人還不會煮味噌湯?當然沒問題」
味噌湯不是什麼困難的料理,真的要說的話,螢花煮湯的步驟都非常正確,但是調味的比例有些不對了,明明只是一個小不鏽鋼鍋,但是卻用了滿滿一匙,看來理化有待加強。
「天晴!我煮好了耶!」
「那個…我們…可以開始吃飯了吧?」
「咦?你有那麼餓?」
「我怕吃不完呀…」
「咦?我還想吃煎魚耶」
「妳要保證一個人吃?」
「不要怕吃不完嘛!我會幫你的!」
「不…其實…老實說不是吃不完,是因為…我不喜歡吃魚…」我說話越來越小聲。
螢花露出一個奸笑,然後說:「天晴~身為日本人怎麼可以討厭吃魚呢~」
「我…好啦好啦!我煎就是了,妳家有食材嗎?我家沒有魚」
「哇!太好了!跟你說,之前我家人送來一塊好大的鮪魚肉,我還在擔心不會料理呢!」
「原來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啊…那麼,我們去拿吧,反正妳家很近」
「咦?不、不行啦!怎麼可以進入少女的房間?」
螢花的臉變紅,我輕輕拍了螢花的頭說:「什麼嘛!是妳要我做的,而且妳滿腦子都在想什麼?」
「沒…沒事啦,我…我回去拿…」
螢花先出去了一會兒,我自己待在廚房裡想著要教螢花做怎麼樣的料理,順便想想要怎麼處理鮪魚肉,雖然討厭吃魚,但是我還是會煎的。
等了大概十分鐘,怎麼那麼久?我看著桌上螢花煎的蛋,還有鍋裡的味噌湯,我想了想,只是在對面的公寓而已,真的有需要十分鐘嗎?我知道我的時間概念很差,但是…真的會那麼久嗎?
又等了五分鐘,該不會…螢花不會再來了吧?唉…說到底,這一切是幻想嗎?其實螢花也跟其他同學一樣,覺得我就是個不該存在的玩笑?剛才的一切也都是騙局?
「唉…垃圾原來到處都是嗎?」
我的心情非常低落,為什麼?如果在一般情況下,我不會有波動才對,難道我喜歡她?怎麼可能,遇到這種垃圾怎麼還會喜歡,她做的這種事,以第三人的視角來看,就是那種利用人心的綠茶。
我翻出了好久沒用的保鮮膜,這些東西用來當明天的便當吧,為什麼我心有點悶?心臟病的影響嗎?嗯…改天去醫院檢查吧,為什麼還有點喘?我的運動能力好歹是全學年第二,做點家事也輕鬆到不行,為什麼會這樣?
“咚咚”
咦?有人敲門,等一下,剛才心悶跟喘氣變得更明顯了,到底為什麼啊?門外是螢花嗎?我應該要應門才行,快走、快走…
為什麼我走不動?不對,我有在走啊,只是一切都變得好慢,我自認動態實力不差,但是在為什麼會感覺那麼慢?
「天晴!我是螢花~」
門外傳出螢花的聲音,打開門後看到拿著手提袋的螢花,我問:「為什麼那麼慢?菜都涼了妳知道嗎?」
我感覺得出我的語氣非常生氣,螢花也張大眼睛說:「天晴對不起…不、不過呢!我把魚肉帶來了!」
我心裡很複雜,我到底是有沒有被騙?螢花到底是不是在演戲?煩死了,真的煩死了,全世界都好煩,我也好煩,為什麼要想這些煩事來煩自己?為什麼其他人都要對我做這種連自己都會覺得煩的煩事?為什麼我會是這種有感情的人?有夠煩,煩死了。
「天晴?天晴…真的很對不起啦…我沒想到你會那麼生氣,對不起!」螢花的語氣越來越慌張。
「為什麼要道歉?生氣是我不好吧?」
「因為是我請求你教導我做菜吧?我卻丟下你…是我的錯!」
雖然我心裡還是有點不高興,但是螢花都這樣了,我實在沒辦法說出其他話,我走回廚房後讓螢花進來,螢花從袋子裡拿出一塊很大的鮪魚肉。
暫時忘記剛才的事吧,我只想說,這塊鮪魚肉會不會太大?大約有三個我手張開的大小,而且眼看品質還不錯,是個剛捕撈不久,而且健康壯碩的鮪魚,肯定不便宜。
「太誇張了…」
我對這塊肉感到傻眼,螢花則回應:「天晴,這塊肉太大嗎?」
「螢花,妳真的確定妳家不算有錢嗎?」
「當然不算,但是你太誇張了吧?我家也買得起魚好不好,你很過分耶!」
「不,我是說,這塊肉的品質,如果在高檔的餐廳賣,那價錢可能會是萬元起跳…」
「啥?有那麼誇張?可是我父親說那麼他朋友送的」
「妳父親交了個好朋友呢…」
我抱著受不了奢侈品的心情教螢花煎魚,之後把剩下的肉暫時放進冰箱的冷藏櫃裡,雖然我不吃,但是看到這種高檔貨總會想珍惜。
一段時間後,我跟螢花開始吃飯,螢花剛吃一口飯之後眼睛一亮,露出笑容得說:「天晴!這真的是我煮的飯嗎?天啊!好好吃呦!」
「妳太誇張了」
「不誇張!這可以去開餐廳了吧?不信的話你以後可以問別人啊!」
「不不不,全世界會這樣想的只有妳吧?」
「天晴,你之後可以再教我怎麼做料理嗎?」
「可以是可以啦…」
螢花好像沒在聽,她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然後說說“天晴!這個魚肉好好吃!”、“這個玉子燒好好吃!”。
其實,螢花這種樣子還蠻可愛的,但是我還是不太相信她真的會對我那麼友善,就算想,心裡也還是沒辦法。
吃了晚飯後,螢花也應該回家了,離開前說:「今天謝謝你,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
「…」螢花站在原地看著我。
「怎麼了嗎?」
「你…不會想邀請我早上一起走?」
「啥?」
「我以為男生都會這樣對女生說的」
「纔不會,呃…至少我不會」
「好吧…明天見!」
「明天見」
「…」螢花還是站著。
「又怎麼了?」
「情商超低呢」
「妳說什麼?」
「哈哈哈!沒事,再見!」螢花說完就走了。
「噢…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