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早餐吃完了,三人份午餐準備好了,書包也打理好準備出門。
由於我家的門是馬賽克玻璃,因此你可以隱約看到外面的人,身高不高,但卻綁著頭髮,左搖右搖的像是隨時都會起舞一般。
「我出門了」
說了一句問候之後開了門,出現在眼前的是剛轉學的女偶像—山茶花珠華。
「我記得天晴你不是獨居嗎?」會問這個問題,八成是珠華聽到了剛才的招呼聲。
「還是要做個形式嘛,這個習慣我做了好多年」
「感覺好奇怪」
「我也這麼覺得,感覺好像在跟透明的人說話一般」
「不要這麼說啦!感覺好毛」
「好啦,對了,第一天上學妳可要加油」
「好啦,既然都跟天晴同一班了,那麼我肯定會加油的而且二年級也只剩一點時間了吧?」
「是啊,對了,之前妳說要我幫妳做午餐便當吧?給妳」我從揹包拿出一個便當盒給珠華。
「啊啊!謝謝!我會付錢的,要多少錢?」
「不用啦,反正我也無妨」
「不行!如果對花鹿就算了,但我…我只是朋友而已,這不是你說的嗎?要保持距離」
「喔喔…不然這樣吧!既然這是第一次,為了鼓勵妳,所以請妳一次吧」
「那好啊,不過下次要好好算錢噢!」
「好好好,那我可要壓成本了,不然便當錢可會嚇死人」
「咦~我…我做偶像時賺了不少啦~」
「我開玩笑的,錢不要亂花,可別像我一樣一個月有超過一半的錢都花在飲食上」
「天晴你不是超有錢嗎?每個月還有一半那還得了,你買了什麼啊?」
「大部分是牛肉吧?好啦,其實有很多部分也是用來買動畫週邊」
「這倒是正常多了」
「是吧,啊對了」
我們走著走著就到了花鹿家附近,我指著一條街向珠華說明。
「花鹿的家走過去就是了噢」
「真的?那我們去找她吧!」
「不了,現在這時間她八成已經到學校了」
「是噢?」
「是啊,跟妳說個有趣的事,我跟花鹿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她不小心用在騎腳踏車時跟我相撞」
「咦!?那沒事嗎?」
「事情不大,我主要想說的是當時對花鹿來說其實是出門得有點晚了,於是分到不同班後我們才比較少一起走,通常是我們其中一方特別想撒嬌時才會特別等」
「這樣噢,感覺你們這對好奇妙」
「怎麼說?」
「有時候就是個很欠扁的閃亮情侶,有時候又是那種明明什麼事都沒在一起,但是默契就是有辦法好到不行的夫妻」
「哎呀,這可是最高級讚賞呢」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啦!通常啊,只是男女朋友而已,你們的互動分那麼開,不免讓人覺得你們是不是不太好」
「不會啊,不如說我們都知道彼此的想法而且還不多加限制多方,這樣的感情纔是真的吧?雖然我很懂要珍惜花鹿這道理,我也好想好想每天溺著她撒嬌,但是就現在而言,我們要的應該不會是那種超級熱情的愛戀,而是慢節奏的培養」
「感覺懂又不太懂,我也沒談過戀愛」
「就像是跑馬拉鬆吧!有些人在前期就跑超快,最後反而因為體力耗盡而棄賽,有些人就從頭到尾慢慢的,最後卻跑了第一,我跟花鹿就是照著後者的步調慢慢的,所以我們才能在一起很久」
「是喔…感覺…有真心在一起的人真好呢」
「我是真心的啊」
「咦?咦?」
「我對我的朋友都是真心的,喜歡也好、愛打鬧也好,不然妳想嘛,我要不真把妳當朋友我又怎麼會幫妳伴奏?還有陪妳寫詩、教妳讀書」
「不是啦,我是說那種…男女之情這類的…算了,當我沒說,反正我們都是青少年嘛,多少會好奇」
聽到珠華的話,我下意識的往一旁走了非常難以察覺的一小步,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但我好像不小心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般。
但願真的是我想太多,為什麼要在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聊這種話題?雖然花鹿的事是我開頭的,不過會講到這種程度,且據我所知,珠華認識的男生應該沒有,所以我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畢竟我也是個有伴侶的人,再怎麼跟朋友好也不該過度碰觸那條線。
「這樣啊,這…時候到了總會遇到嘛!願意為妳付出的人之類的,至少現在還沒有吧?」
「天晴你很過分耶,居然還直接否認了我根本沒辦法有對象」
「哪有?我的意思是妳也是個最近在網路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超級偶像,也沒什麼人配得上妳的,這是把妳捧高吧?」
「捧太高了啦!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可能還有點喜歡寫詩成癡,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我何德何能做備受愛戴的人啊」
「妳很有實力的好不好,證據就是明明沒人強迫妳,但妳卻因努力成為全民偶像,雖然現在休息中」
「其實我想過要不要再回去做偶像,可是…可是我現在考上了好的高中,而且最後一次演唱會後我還覺得有點對不起粉絲們…我的各種失態行為讓好多人難過喔…」
一個月下來,就算到現在,珠華暫停活動的事件在網路上還是有極高的討論,特別是還有人出現經紀公司方面的陰謀論,更是有炎上事件,不過其實這段時間,我很努力的轉移珠華的注意力,拼死都不讓她在網路上自搜,雖然我沒見過她的父母,但她的父母好像也沒有跟她多加討論這些事那真是好不過了。
我是不知道珠華的心境夠不夠堅強,不過藝人因為壓力過大造成憾事的新聞層出不窮,再冷靜如我也會緊張,這就是資訊的可怕,被這些事情洗腦後我現在多少會警戒著珠華。
當然不是擔心她對我不利,反正我一定可以反擊,我怕的事她對自己做些不對的事,要是有讀心術的木棉能幫我那是最好的。
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正在快樂的上學路上,我們走到了學校,但人一多起來事情應該就會鬧起來了。
「對了珠華,我們離遠一點吧」
「咦?為什麼?」
「畢竟妳應該很容易被人認出來,所以等等我走前面,妳走後面吧,如果會怕人的話,用手機傳訊息給我吧,我會馬上回頭幫妳的」
「這樣啊…好…」珠華顯然有些失望。
走進了校園,我的後方響起一陣騷動,八成是開始有人開始認出她來了,這時候就算我轉頭過去應該也不奇怪。
結果,我一轉頭就看到被人圍起來的珠華,她的表情明顯就是很困擾,不過我纔想到真遇到這種場面我也根本什麼都做不了,不然直接拉走她肯定不會有好事。
「喂!你們一羣傢伙吵死了!」這時,剛好有學校的小混混把人全都趕走,但是珠華被嚇到,因此呆站在原地。
「還不給我走開?蛤?」
「我…我…」珠華被小混混嚇到眼眶泛淚。
一堆人還很難處理,但面對一個帶有惡意的傢伙那可是最好處理的事情了,我馬上走上前擋在珠華前方。
「喂喂,小男朋友是來保護女朋友是不是啊?死現充少給我噁心了!」
小混混的拳頭揮來,但輕鬆被我擋下來,隨後一技腹擊便讓他蹲在地上。
「啊啊抱歉!我們學校有一些小混混讓妳嚇到了吧?我帶妳去找老師吧,這樣妳會比較有安全感吧?」我刻意放大音量到了那種怕別人聽不到般的找理由帶珠華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沒什麼人的地方,我感受到我的背後被用力捶了一下。
「天晴討厭!」
「對不起…我沒想過會有小混混會來」
「所以我才會不想嘛…人好多又好可怕…這跟粉絲根本不是同一層級的東西」
「沒事的,接下來我們同班,陪著妳什麼的沒問題的」
「說好了喔…」珠華悶悶不樂的說。
「說好了,我不會違反約定的」
一陣災難,接下來走進學校裡,時間還算晚,來的人也沒很多,因此沒有像校門口時那麼混亂。
到了教室門口,老師在外面等著,似乎是要迎接新同學珠華,老師讓珠華先站在外頭讓我先進去。
「早安啊天晴,珠華呢?」木棉首先問。
「她在外面,等等班導好像要讓她再進來自我介紹」
「這樣喔,那感覺等等有戲可以看了」
「妳不要整天只想看戲嘛,雖然別人的心思可能很有趣也好」
「你可不懂我,反正我不會做的太過火,這樣的話可以隨我吧?」
「這麼一說…好啦好啦」
我也不想跟木棉辯論了,剛調整好坐姿後,換蓮跟我打招呼。
「天晴早安,那個…為什麼…你那麼晚來?」蓮好像很擔心我一樣,不過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蓮怎麼可能不知道珠華轉學。
「沒啊,是很正常的一天,只是珠華今天剛來嘛,所以就稍微陪她一下」
「這樣啊…」
時間也終於到了上課時,老師點完名後向全班宣佈將有個轉學生,通常有轉學生還沒人會那麼驚訝的,但現在是二年級的尾聲,應該也很少人是在這種時候入學的。
當然,全班知情的只有我跟木棉還有蓮三人,等等還有得其他人驚訝的。
「請進吧!山茶花同學」老師一個人輕輕拍手說。
教室的門“刷”的打開,珠華走進來的一瞬間,全班除了我們三個外全都嚇到站了起來。
我跟木棉都特別注意板柳,但是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看著珠華,而是傻眼的死死盯著我們兩個。
「大家初次見面!我是大家的偶像…不對,是大家的同學!山茶花珠華」
在珠華充滿元氣的自我介紹下,全班又再次瘋狂起來,蓮根本不懂為什麼大家反應那麼大,而我跟木棉則是開起了緊急會議。
「怎麼辦?我以為板柳會超開心的,但是他現在看起來在不爽我們」
「天晴你放心吧,他心裡雖然有表明因為你隱瞞他而不高興,但是更多的是夢想成真,反正你打得過他吧?」
「不對啦妳在亂講什麼?我可不想打板柳,然後妳確定他真的沒問題嗎?」
木棉轉頭再看一次板柳,隨後轉頭回來。
「放心吧,他已經在想要怎麼去跟小珠華說話,然後還很慶幸自己是班長,所以……」
「好好好,妳不要再說了,這樣就好」為了尊重板柳,我特別制止了木棉。
「好啦,“偶像風雲第二幕:天晴與班長的戰爭”等等就要開始了吧?我會期待的」
「我難得那麼想揍妳耶木棉」
「我相信你不會的,哎嘿~」
拿木棉真沒辦法,另一方面,全班幾乎是吵了一節課,而珠華坐到了蓮的正前方,這不免讓我擔心,當大家圍著珠華時蓮會不會感到害怕。
糟糕,現在要想的事情好多好多,我有點快思考不來,不過至少珠華的事…唉…珠華私底下不擅長應對人,等等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好處理…
「對了天晴,你就放心處理其他事情吧,小珠華那裡我去陪她」木棉說。
不愧是木棉!這纔是有讀心術的好處嘛,必須好好感謝一下呢。
到了下課,如我預期的,珠華還沒來得及轉頭,所有同學就團團圍住珠華,我們根本沒機會靠近,而蓮看到大批人過來,因此也離開座位退到了我跟木棉後方。
「山茶花…好厲害…」蓮也對珠華的高人氣感到驚訝。
「對了,蓮可能不知道吧?珠華她可是一個偶像喔」木棉說。
「難怪…我一直覺得…在電視上好像看過…的樣子」
什麼啊,又是個吐槽點,原來蓮也知道她嘛,畢竟珠華就算暫停活動了,但是代言廣告卻還是不會暫停的。
「十神!」
來了,板柳走到了我面前。
「我的天啊!珠華轉學到我們學校了!該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才沒有,不要想太多,而且,這不是很好嗎?你不是超愛珠華的」
「是沒錯啦…可是她暫停活動了,要是我跟她聊偶像的事的話,那不是會很尷尬嗎?」
「你在尷尬個頭啊,你可是班長,班長關係同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給我好好說話」
「十神你也真是的,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啊,要是我緊張怎麼辦?還是沒話題的話不久說不了什麼話了嗎?好煩惱啊!」
「爛死了,這裡有點太熱鬧了,我先去找花鹿」
「你不多看看珠華嗎?十神不也是粉絲?」
「但我不喜歡太吵雜,所以先休息吧」
雖然很對不起珠華,但是當初我們說好會保持不會被其他人懷疑的距離,而且剛才進校門那一下就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知道了,再來一次的話還不引發大新聞。
不得不說,有點理解經紀人的感受了,身為好朋友,我當然不希望珠華因為人太多人而受怕,另一方面我也不希望因為給我有過多互動而傳出假消息。
實在是頭痛,因為我只能等珠華自己逃出來或是人比較少的時候跟她相處,雖然人少時還有板柳這個大障礙就是。
我在走廊上,蓮則是離開一下,我從窗外看著教室中被團團包圍的珠華,她的表情看起來是愉快的,不過這表情我認得出來,這是她的偶像模式。
「天晴你也學會看人了啊」本來說要去陪珠華的木棉因為人太多而一起走出來。
「是啊,對了,現在珠華的心裡在想什麼?」
「她在想雖然現在很受歡迎,但沒過幾天就不會了吧?忍一下就好」
「咦?這不太好吧?」
「我認為還行,至少演的出來,她心裡想著這好像是必然,而且也還有多餘的心可以看你之前說的班長是哪位」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不過板柳這種時候居然反而退縮了,他坐在座位上盯著珠華的方向。
「也為板柳感到可憐啊,明明自己的偶像在面前卻不敢過去,雖然是我的話也不敢保證能不能就是了」
「天晴你也有見了就會說不出話的偶像喔?」
「當然有了,誰都會有的吧?」
「我可不這麼覺得,不說我了,花鹿很漂亮吧?小蓮很漂亮吧?要是她們做偶像的話~會如何?」
木棉的這一句話讓我腦中閃過了畫面。
「咦~雖然我都看到了,但是你還蠻能忍的嘛!」
「畢竟都看習慣了!所以妳想嘛,我不希望花鹿那麼累,又要練習又要讀書的,蓮也是,而且她那麼怕生,我很擔心她沒辦法負擔」
「你啊不就是在忍嗎?小蓮我先不說,假設是花鹿穿偶像服在你面前唱歌跳舞的,你肯定或開心到瘋掉吧?」
「呃…在說什麼啊?我們不是原本在偶像的話題嗎?」
真是的木棉,總愛說這種讓我有奇怪反應的話,愛鬧也不是這樣。
「好好~你還不習慣這種日常嗎?一直都是迫害擔當的天晴」
「可以的話我希望被花鹿吐槽」
「喔,你要不要去關心一下小珠華?現在人慢慢變少了呢」
「嗯?這麼一說的確是」
感覺上是珠華漸漸有了一點跟班上同學熟悉了點的樣子,因為快上課了,所以人有些散去,但剩下一些女生,她們是班上還算中心的一羣,珠華還是用著偶像的模式跟她們交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問題,雖然我擅自說珠華的表情是偶像模式,但實際上只是我沒看過那種樣子,迄今為止,珠華對我總是展現著雖然反差但很有真實感的情緒,可是現在她擺著那種似有似無的海報式笑臉,總覺得很假。
「天晴你真的變敏銳了呢,時間一久,心裡也覺得煩悶了」木棉說。
「看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有得忙了呢」
「你還是去專心處理班長吧,他的眼神從剛才還是就沒變呢,心裡倒是因為離的太遠我看不清楚」
「咦…其實妳只是把麻煩的推給我吧?」
「哪有,男生對男生、女生對女生,這很正常啊!」
「這什麼理由?」
「我又不瞭解班長,所以你去吧」
「妳對他們都不算理解吧…好啦!反正就是說不過你對吧?我去就是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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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上課了,也很快就下課了,鐘聲一響,眾人又圍住了珠華,我跟木棉對視了一眼後打算分頭行動,雖然我也不知道她要怎麼行動就是了。
「喂」我叫住了看傻了的板柳。
「噢!十神啊」
「你再看下去連銅牆鐵壁都會被你看穿,行了吧?」
「什麼?我做了什麼嗎?」板柳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調整坐姿轉到我這裡。
「珠華很好看吧?」
「這不是廢話嗎?」
「我必須誠實跟你說啊,雖然剛才我說她跟我無關,但其實…」
「咦?什麼!?」板柳驚訝的起身湊近我的臉。
「太近了!」
「十神你這傢伙…多久了?」
「一開始」
「那不是快兩個月了嗎!?」
「你小聲一點啦白癡!」
「難道…珠華暫停活動也…」
「不是我,是她自己決定的」
「可是你也很有問題吧?從你幫她兩次伴奏來看」
「我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只是幫助一個夢想家而已」
「夢想家?」
「等你熟悉她之後再說吧,那可要你自己去問」
「吼?這樣啊,十神你等著!既然我是班長,我就有關心班上每一個同學的義務,我會去好好了解她的!」
「幹嘛一副很有使命感的樣子啊?真是…」
“砰”
「我不想做偶像了!我…我只是想……」
我轉頭一看,珠華的表情非常難過,她拍了桌後應聲站起來,擠出人羣後跑出教室。
沒人敢追上去,我也看傻了,大概頓了好長好長的五秒後木棉才追了出去,在教室角落的蓮也看著我這裡,似乎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晚點再討論你那無聊的使命感,我先去處理珠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