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虚无纪年第零年。
大雨、响雷、乌云笼罩。
还有垂直下落的娇小身体,她紧握着国际象棋泛着纯白的皇后棋子从塔尖一跃而下,带着笑意跃过数十米的暗窗于大家面前粉身碎骨。
她叫安枳萝。
大家指的是她的同学们,还有安忍这个哥哥。
这场雨过于滂沱,冲刷着血迹从塔尖到塔底,到无数陡峭的青石阶汇成一道道嫣红的急流,形成了死亡与生命的界限,浇灌了每一寸尸骸遍地的白骨。
谁也不敢靠近界限,与其说不敢,还不如说是吓坏了,染红了的白骨像是一朵朵不曾颓败的曼陀罗,散落的纯白的皇后棋更像是堕入地狱中妖魔的红皇后,那只是个开端。
死亡国度重获生机的开端。
安忍只觉得耳朵一阵一阵的扯的疼,那力度似乎还打了了转。
“我的妈啊,疼疼疼!”
忍不下去了疼的呲牙咧嘴的于梦中惊醒,没去管自己已经大汗淋漓的额头只顾得大声求饶:“好汉饶命,饶命。”
这一瞬间还在教室写卷子的学生纷纷抛了个不成材的眼神让安忍自己体会。
就连同桌苏月夕这个女人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小表情。
“你,别考试了,给我出来。”说话的就是紧紧捏住安忍耳朵的老师,他银白色的飘逸短发中点缀着银白色的耳钉。
这人叫白雀,简单干脆总之表面上全身都散发着白炙灯一般的光芒,内里切开是一肚子坏水的黑色。
“知道了老师,耳朵轻一点好不好。”安忍小声抗议化为无声的吐槽。
白雀一脚下去毫不客气的使安忍一头撞到对面窗子上,然后对方重重的关上教室的大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要是在课下他准定还得被这无良老师强迫着对他这个‘凶手’夸奖一番。
怪胎老师不常有,就是今年特别多。
说是老师,但那张脸看起来只不过就是同龄人高中生的颜。
安忍叹了口气,身上大梦初醒的黏腻汗液刚才已经惊吓干的差不多了,秋风袭来一阵寒意直奔心底。
他窗外摇曳的枯枝正要衰败的回归大地完成它这一生的结局。
安忍来到保健室的床位上,拉开窗帘,轻轻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自己摇曳的生命。
其实那个梦已经不是出现一天两天了,不管多少次,不管在哪里。
梦境中跳楼的女孩是他的妹妹,那个叫做枳萝的女孩曾经占据了安忍童年大部分时光,说是曾经那是因为枳萝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莫名其妙的就离开了安忍的世界,突然之间没有心里准备。
唯一的线索就变成了频繁出现在安忍梦境中的那个地方。只不过他也不明白当时那个环境是在哪里。
沪市的大大小小街巷安忍也熟悉,那座迦蓝塔不像是沪市的东西,而且塔下还有那么多白骨,那究竟是什么?
安忍缓缓睁开眼睛,对梦境太过认真难道不是也挺搞笑?
现在要担心的是期末考试又要交白卷这件事,不是吗?
安忍苦笑的打开手机,屏保上的女孩依旧笑的灿烂,一双殷红的眸子,充满生气笨拙的比划着剪刀手,染红的皇后棋子在口袋中冒出一角。
安忍放大再放大,不断模糊的照片让他更加用心。
砰砰!
安忍整个人一怔,那是什么声音!
安静的教学楼被什么撕裂了平和的寂静。
安忍不可思议的看着操场上原本还在考试做卷子的学生,他们混身带着血连滚带爬的逃离教学楼,四散开来。
紧接着楼下传来暴动的声音,即是不打开门安忍也听得出那是不顾一切逃跑的声音,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担心他的同桌,而且还是青梅竹马。
安忍冲出来,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震惊。
面上惊恐血迹染红了蓝白色的校服,他们全部集聚在门口,狂暴的求生念头使得他们像无数只野兽,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不同楼层的学生们爆发了哭声,尖叫声,哀嚎声,一片混乱。
哭号散去剩下呻吟,安忍避开人流眼见的不断有人在倒下。
那应该是枪声,他在电影上听到过,枪声一声接着一声,密集的不停歇。
在哀嚎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水手服的身影逆着人群,似乎是等候安忍已久了。
有光泽的纯黑发丝还是老样子扎成双马尾的模样,殷红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她如樱花的唇瓣微微张开,勾出一抹魅惑的弧度。
“哥哥,好久不见。”
安忍屏住呼吸,他面前的不正是失踪已久的宝贝妹妹安枳萝吗?
他揉了几下眼睛,还被逃命的人撞了个满怀,他感觉到了疼痛,不是做梦,他妹妹终于回来了。
“枳萝,哥哥好想你,你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怎么这时候来这了,很危险的。”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妹妹说的,但是汇成一句说出口的就只剩下愚钝的关心。
对面你逆着人流不动如山的纤细身影把粉嫩的手指放在饱满的唇瓣上。
“嘘,哥哥来找我玩吧,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枳萝轻巧的笑了,那笑声像极了一杯冰水,加了冰又加了糖。
她一蹦一跳的靠近安忍,拿出口袋中被染红了的皇后棋子交到安忍手中,意味深长的笑意逐步荡漾。
安忍竟觉得红皇后的棋子和梦境重合,整个人有些恍惚,他摸到了枳萝的手,像是寒冰一般冰冷。
砰砰!
枳萝的脸可见性的没了笑容覆上一层诡秘,那冰霜似乎把虹膜都变为冷冽,她看着安忍身后的不断射击的人,逐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