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瘫软地倒在地上。安忍猛地站起身来。他看着对面的三个男人,想象自已得到了澎湃的力量。
手里滴血的匕首就是无声的证言。
好吧,这就是所谓的热血了吧。只是他真的站不稳了,他的腿有点发软。
三个男人大声地痛呼着:“杀人了!杀人了!”一边拼命地往外跑。
代表着正义的英雄没能阻拦安忍。
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只是觉得很累,仿佛方才能叱咤风云的热血突然间席卷而去了。
他想,警车很快就会来了吧,可是他已经不想担心那么多了,怎样都随他去吧。他只是觉得很舒爽。
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做了整个城市十万多人都不见得敢去做的事情。
他杀了人。
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枳萝的号码,不管她看不看的到,安忍都想发。
‘对不起。’
然后,他似乎就听见了警笛的声音。只是安忍已经不想理会那么多了。
疲惫感像云那么厚重,重得像是要把整片天空都压垮,那片被灯光烧得摧枯拉朽的天空。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落魂庄里安忍通红的一双眼睛,似是在找寻什么可以攻击的东西,于是他摸到了白雀交给他的枪,透过诡异的红雾,他举枪,对准了对面的阮祭。
二叔公的椅子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一早就收回了对安忍的禁锢。
阮祭轻轻吹拂红色的烟雾。
雾渐渐散去,但是安忍眼中的戾气久久不肯散去。
“你杀了人。也是,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我不少。”阮祭不为所动,依旧饮茶,瞧着安忍。
“嗯······”安忍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傻劲儿,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阮祭,歪一歪身子,手枪准确的射在了阮祭椅子靠背上,距离阮祭的脑袋,只有一厘米。
实际上阮祭并没有料到他会真的开枪。
“安忍?”阮祭放下茶杯,觉得安忍有些奇怪,整个人的气场和刚才傻乎乎,只知道关心苏月夕的时候不一样。
安忍没有回答,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嘴角却一直在上扬。
紧接着枪口不再指向别处,下一枪的目标就该是阮祭的大脑了。
“你想杀我······你不想救苏月夕了?”阮祭摸上之前换上可以穿梭幻境的灰色眼球,只要安忍再不放下枪,他就马上进入随便哪个幻境中。
安忍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微微开合,但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在这时白雀回来了,安忍闭上眼睛身体猛的退回到二叔公椅子上面。
和白雀离开的时候一样。
“傻小子怎么睡着了······”白雀抱着一个挂钟,放到椅子上,他看看阮祭,觉得奇怪,“你表情怎么这样?你不会背着我嫌这傻小子烦就打晕了吧。”
阮祭起身指了指安忍安睡的身体:“这小子什么来头?”
“怎么了?”白雀意识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再加上他看到了椅子上被他的子弹射击过的痕迹。
“我就问你,这小子到底是谁!”阮祭不明白,一个个的接连着找他办事,都是因为这个小子。
先是诡谲送了大量的特质烛油过来,为的就是让他在庄上候着一名叫安忍的毛孩子,到时候让他这个同意按上眼球。
听说诡谲珍藏了好久的一对眼珠。
现在白雀为了安忍竟然违反校规,去单独救另一个学生。
刚接触时只是觉得这孩子又傻又愚钝,但刚才短短的三分钟爆发出的能量却又让他对安忍刮目相看。
“难道是你的·······私生子?孩子妈妈难道是诡·······”阮祭一开口就被白雀捂住了嘴巴。
“去去去,怎么乱说。我就出去一趟怎么你成这样了。快,恢复高冷。”
阮祭打掉白雀的手:“诡谲那里让我随时劝这孩子换上眼珠,到你这你又肯为了他违反校规,你都没看见,他刚才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阮祭指着他太爷爷做的太师椅:“都打中我太爷爷了。差上那么一厘米打的就是我的脑袋了。”
“你说什么?!他刚才像变了个人?”
“啊。”
“不应该啊,你做了什么?”白雀检查了一下安忍确实就是睡着了,他闻到了房间中淡淡的异香。
阮祭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镂空抽屉中的小小香檀:“诡谲来信,说要我趁这个机会把这还魂香点上,点的时候······”
“您了能痛快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