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生机消退,百米范围的冰狱也开始慢慢消散。
但冥离手持黑金葫芦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拉开了距离,葫芦口黑芒吞吐,对准蛟龙。
左青眉毛一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丹修士也是一样的道理,虽然这蛟龙肉身已死,但它的元神一定附在金丹上,随时可以逃走。
金丹修士可以将自己的元神暂时依附在本命金丹上,如果身亡,还能凭金丹逃走,夺舍他人再次修炼。虽然夺舍之后的身体契合度肯定没自己身体高,但那也是活下来了。
这就是金丹修士的难杀与恐怖之处,他们只要有秘法有手段,大不了舍下肉身重头修炼。
冥离应该就是在等蛟龙金丹按耐不住,冒出头的那一刻。
冥离也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些强大的体修敢直接生撕敌人,手掏金丹,他可不行。
金丹可不只能让修士依附元神东山再起,它还能自爆。若是蛟龙心狠,在他靠近时直接引爆金丹,那冥离不死也要重伤,起码要修养数年。
所以他宁愿废些时间,等蛟龙金丹主动冒头。
场面一时僵持,冥离不主动动手,蛟龙金丹也按耐不动。
“嗷呜嗷呜呜呜——”
突然,一声似狼非狼的嚎声响起,打破了这寂静的局面。
一只全身雪白,唯有头顶和背部毛色铁灰的银狼蹿到蛟龙身旁,到处嗅闻,不时抬爪子划拉两块鳞片,尾巴摇得极为欢快。
和有如小山丘的蛟龙身躯比起来,这只银狼袖珍得可爱。
冥离见到这只狼,眉毛皱了皱,但还是放任它的小动作,如果它来了,那它的主人就在附近。
果然不多时,一名少女掠过山林,落在银狼身旁。
少女约莫十八、九岁,一身水蓝色劲装,肌肤如雪,发丝乌亮,眼眸如水,明眸皓齿,颈项纤秀,身材修长,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倾城倾国之色,风姿绝世。
她头发束起,配合利落的劲装显得英姿飒爽。
少女先是向冥离点头,道了声长老,待看清周遭后,挥挥手唤回银狼,耳语几句。
银狼得了命令,几个跳跃,落到了蛟龙腹部,抬起如刀锋般的利爪,狠狠划了下去。蛟龙最引以为傲的鳞片在银狼利爪下如同纸糊,被银狼肆意翻搅。
不多时,银狼衔起一颗沾满血迹的金丹,屁颠屁颠的跑去放在少女手心。
金丹上隐隐还能看出一条蛟龙游动,但蛟龙却是不敢妄动,任由银狼折腾。它能感觉到,这只不着调的银狼,也是金丹修为,而且远超它。
阻止满嘴血迹还想撒娇的银狼,少女将金丹擦拭干净,交给冥离,“冥离长老事务繁多,还是不要在这耽搁了。”
擦干净的金丹只是纯粹的金丹了,蛟龙元神被彻底抹去。
“谢谢圣女。”
冥离面色古怪,厌恶中透出深深的忌惮,一挥手将金丹与蛟龙尸身收起,连招呼也不打直接转身离去。
银狼又是嗷呜叫了两嗓子,对冥离的背影龇牙咧嘴。
“好了白茶,别叫了,他也听不到。”冥离远去,少女收起严肃的表情,笑着拍了拍白茶的头。
“冥离走了你也该出来了,筑基境的小家伙。”
少女突然转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看向左青的藏身之处,嘴角噙着笑意,“白茶早就发现你了。”
左青气息一滞,见一人一狼都齐齐扭头看向他,知道自己暴露,当下也不扭捏,散去完美伪装动了动被冰狱冻僵的手脚,站了出来。
直面少女,左青才感觉到少女如山岳般深厚的金丹气息,脸色一变,想了想,规规矩矩行礼道,“见过前辈。”
少女不语,只是笑意盈盈的瞧着左青,她腿边银狼甩着尾巴欢快的转圈。
左青瞄眼银狼,面色古怪,那流畅的腿部线条,那欢快甩动的尾巴,那看似精明实则痴呆的蓝色眼睛,越看越觉得像原本世界的一种生物——哈士奇。
再回想那嗷呜嗷呜呜的叫声,几乎可以断定,是狼的草稿纸哈士奇。
他乡突然见到拆家大队长,左青心情微妙。
少女就这样一直看着左青保持行礼的动作,良久噗嗤一笑,“我刚才可是和拜月教长老打招呼,还帮他抹去了蛟龙的元神,是个十足的大魔头诶。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不杀了我替天行道吗?”
她笑起来周围都失了颜色,只有她是最鲜活灵动的色彩。
左青摇头,且不提正邪不两立这种话,就算她是魔修又怎样,两者没有利害关系,就是迎面而过,左青都不会动手。
“那你不怕我因为正魔恩怨杀了你吗?”少女靠近一步,如渊气势压下,面对她仿佛在面对整个天地的威势!
左青还是摇头,身上连点魔气都没有,还说正魔间的恩怨,闹呢。
看自己没逗成左青,少女泄了气,“你可真没意思,信不信我把你抓去送给拜月教的家伙!”
白茶嗷呜嗷呜叫着,给自己主人助威。
不过话是这么说,少女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她是第一次出门历练,前几日见到的都是魔道青年,个个有点问题,不是癫狂嗜血,就是一副阴冷择人而噬的模样,没个正常人。
左青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正道修士,她心里有一堆问题想问对方,比如中州的桂花糕好不好吃,糖葫芦是什么做的?
她听长辈们说起过外界,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们说的,灯火阑珊的繁华。
远处突然传来呜咽的笛声,少女面色一变,恨然跺脚,长辈在叫她回去了。
瞧了眼规规矩矩的左青,少女一咬牙,从芥子袋中摸出一枚小巧的圆印,一步踏出,来到左青身前。
强大的气势压制住左青让他不能动弹,少女将圆印飞速盖在左青露出的锁骨上,然后飘然远去。
白茶追在少女身后,嗷呜嗷呜地叫着。
“我叫李子卿,小修士记住了!下次我来找你玩儿,你要带我去吃中州的好吃的!”
李子卿的声音随风飘来,传入左青耳中。
左青抹了抹有些发烫的锁骨处,一朵纤细的莲花银光流转,慢慢淡了痕迹。
躲在他怀里的火车探出头来,伸出蛇信子有些疑惑的舔了舔莲花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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