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你可曾听闻安波州的十二铜表法?”阿赫突然出声,背着光的脸庞轮廓分明,头发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像是亮着琥珀色的光芒。
“.....安波州...吗?”团长仔细回忆看过的书,她挑起眉。“那个经常被学者提起的十二铜表法,你想跟我讨论十二块铜板的哪一条呢?皇子殿下?”
“要叫我阿赫,”高大的安波人皱起眉,他吐出最后一个音节,微合的嘴唇发出一阵蛇吐信似的嘶嘶声。他前倾身体,询问道“第八表:自由人的手被仇人伤害,自由人可以给仇人同样的伤,如果有人打断了自由人的头骨,他必须付50银翅,如果被打折骨头的是奴隶,那么惩罚减半。”
“还真是以牙还牙以眼换钱,”团长小声嘀咕,然后她咳嗽一声,勉强露出笑容。“虽然我对第八表也有一点疑问,但我更想知道你提这个是思念家乡了吗?皇...”敬称被对面的青年硬生生瞪到说不出来。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牛奶压压惊。
“没有得到让安波州繁荣的真理,我是不会思念它的,”阿赫说,“第八表是复仇的规矩,”
“别再说了!”赛凡提斯预感到这个男人会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罗兰差点把茶壶扔过去,但一想到伊安即将受到的冲击,他只是默默转过身,打开了壶的盖子,往里面扔了些甜睡花和沉湎叶。
米特冷眼看着意外发生,夜裔活跃的血管从她的皮肤底下狰狞的凸起来。
“伊安↗.特↘莱.贝↗伊瑟↘斯爵士!”他按住桌面,认真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你打算什么时候带领我们向死亡使者复仇?”
伊安手里的叉子掉了下去,她惊讶于自己对阿赫所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她却对死亡使者这个名词感到了一股陌生的恐惧。
“咕....”胃部绞成了一团,胸口中心有种撕裂般的痛楚,伊安抓紧了衣领,嘴唇变得苍白。
直到赛凡提斯按住她的肩膀,她才勉强露出微笑。“啊,真是抱歉,我怎么可以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情。”
伊安咬住下唇,直到刺痛止住牙关的颤抖,她握紧已经冰冷的右手,左手也没有剩下多少知觉。她才抬起头,直视着阿赫的眼睛回答:“关于死亡使者的任务,我必须与我们的雇主谈谈,即使是安波州的第八表,也需要得到鹰身女妖之子的许可吧?”
“没错,你果然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爵士。”阿赫抱着手臂靠回了椅背。
罗兰看着伊安拿起刀叉,机械的用餐,他明白她还在这个餐桌上坚持着什么。无论是虚伪还是真实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她想维持的,是过去的她与在场的所有人结下的友谊。即使她失去了记忆,她仍然会为了他人承担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默默转过身,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才会露出阴燃着愤怒的神情。
米特惊讶于伊安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她的经验范围,她收起了自己的敌意,因为她从伊安身上意识到,只要有这些人在这里,这个女孩就能够战胜过去的阴影。
她嫉妒所有能影响伊安的人,但由于他们对她是如此重要,她竟然不能去清除这些潜在的威胁。米特非常不甘心的想着。
赛凡提斯在手里的本子上记了一笔账,他发誓下次一定要这个惹麻烦的皇子排除出用餐时间。
伊安的状况比之前的要好多了,他希望这不是她的精神状况变得更糟的预兆。
于是在伊安用完餐后,赛凡提斯取消了她的学习课程,并坚持自己去代表她与蒂亚娜商议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