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水濯我足，剪纸招我魂。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袋，人能与鬼通。忘川之畔，与君常相憩。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存心无可表，唯有魂一缕。燃起灵犀一炉，枯骨生出曼陀罗。”
……
时空山谷北部，低矮山区中。这里拥有着整个山境的最大规模的森林——月影林麓。
森林的中间是一片空地，阳光直射下来，照在一男一女两个人形生命体之上，他们就那么静静的躺在这林间之地中，宛如死去一样。
“那个……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穿着只有黑白配色的女仆服装的少女站在粉白色头发的少年身旁，看起来很紧张。
“快了。”
蓝袍年轻人用手中的权杖轻轻的点了点地，“五分钟后，仪式正式开始。”
……
小刀一点点地在苹果上推进，红色的果皮和黄色的果肉顺着刀锋分开，脱离的果皮在苹果下面挂了长长的螺旋，最后终于不堪重力，掉落进了垃圾桶。
“喏，吃吗？”
少女伸出手，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身旁的少年，后者接了过去，“喀嚓”咬了一口。甘甜的果汁在口腔中迸发，汁水浸润了舌头，随着被牙齿嚼碎的果肉一同吞入腹中。
“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少女冷哼一声，“怎么了，给你削个苹果而已，是平常被我欺负上瘾了？”
少年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报纸，眨了眨眼睛，“是吗，你开心就好。”
“怎么，今天不用出去找你家小羽约会了？”
“他今天有事。”
少年继续看起眼前的《华夏科技报》来，似乎并没有觉得少女这么说有什么不稳妥的地方。
“哦，难得你待在家里，要不要出去吃顿好的？”
“我觉得你烧的菜就很好吃。”
少年依旧没有放下双手，自然也没有看到少女脸上的表情。
“那……你想吃我做的饭？”
“嗯。”
毕竟他对做饭一窍不通。说起来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很全能，虽然偶尔他会分担一些家务，但一些日常所必需的事物都是被少女包了。从做饭到炒股，从辅导他写作业到带他上王者，几乎没有少女不会做的事情。
“那你出去买个菜吧，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有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少年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就这么出门去了。剩下少女一个人在厨房里准备午饭需要的调料。
“叮咚。”
啊，是手机的短信提示音。
有些疑惑的点开了手机，那是装在家门口的监视报警器。这个监视系统管控下的app每一小时会给她的手机上传输一些非静止画面，这些画面是由AI挑选的具有一定价值的画面。
一个少年悠哉悠哉的踏上了马路，而视频的一角，是疾驰而来的某样大型机动代步工具。
五天后，少女没有来参加少年的葬礼。无尸之碑，她坚信他会回来。
……
“你知道何为宿命吗？”
言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唐涵本来想借助唐柒这枚棋子攻略灵玖，可是他算漏了两件事。第一，灵玖早就想借助他人之手除掉华子云了。在你所你不知道的时空下，华子云和某个人的观念起了冲突，他们的争斗导致了一个叫做言墨的少女被错误的杀死。而这个言墨和南宫沫的关系又不错，于是你猜，谁会拜托灵玖除掉小云呢？”
陆寻没有理他，而是收起了先前震惊的表情。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理论上来说，是白朔最先猜到的。”
言祭笑了笑，“从你推理出他言语中的漏洞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获得了来自全部世界的记忆。”
“没错，真要说的话，你们所谓的第一世界发生的事，应该在三十年后吧。”
陆寻皱了皱眉，“虽然我没有你们那样观测未来的能力，不过我大致能够知道，以我们这群人的性格，在那个世界会做些什么。两个世界可以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阻碍而有所交集，是因为白朔吧，那个名为「无相」的手法。”
“让我们继续来说这边的事，”白朔打断了他，“那个和华子云起冲突的人，就是言祭。三十年后，言祭会亲手杀了言墨，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无法改变。所以我们决定顺其自然。按照言祭的计划，这件事会被加工改造成一场测试，是对你的测试。”
“关于唐涵的死，”陆寻把话题又岔开了，“南宫龍羽给灵玖和唐柒都提供了杀死华子云的方法，但灵玖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应该被唐涵利用的唐柒反将一军，从棋子变成了棋手。唐柒除掉灵玖的目的……说实在的，可能是为了我，虽然这样说有点厚脸皮。总归来说，在灵玖死的时候唐涵冲上去挡的那一下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可还是有人算计到了。”
“谁？”
白朔朝着言祭的方向努了努嘴，“他。”
“原来如此，你利用了时间差，提前将子弹替换成了能杀死陆行仙体的断神金属，也就是来自第七世界的特产。”
陆寻恍然大悟，不过随后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我还有个问题没有搞清楚，你为什么要杀唐涵？”
“这就是你保不住唐涵的第二个原因，也就是你算漏的第二件事。”
言祭坐会了座位上，“你知道在那个世界里，为什么华子云无缘无故的对我发难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喜欢言……”
“我们是兄妹。”
盯着陆寻的双眼，言祭咬了咬牙，“因为唐涵。灵玖和言墨的关系一直不好，小墨早就看出了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唐涵为了讨好灵玖，布局借华子云之手向我发难。虽然小墨的死和我脱不开关系，不过我若是想要报仇，也是有迹可循的。”
他叹了口气，“你明白吗，陆寻，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闭环罢了。若是其中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三十年后的世界，必然会引起崩坏。”
“所以呢？”
“我和白朔将要把自己的意识投影到三十年后的那个世界，来控制时局的走向。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言祭朝着陆寻伸出了手，香炉中燃起的白烟绕过那个青年的身影，飘满了屋子中的每一个角落。
沉默许久后，陆寻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说了这么多，那就让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