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脚底下最稳的,总是后面那只较低的脚。
——但丁
……
“小墨,要上了。”
言祭将手中的木杖横过来,抽出来了一把刻有赤金纹理的尖刀。
“我对付陆寻,你负责保护好仪式现场。”
“……知道了。”
不远处的南宫龍羽见状冷笑道:“这就是神之意志所诞生出来的产物?一些虚幻的事物必将不攻自破,这是你的宿命,言祭。”
“闭嘴!该死的……小墨才不是虚幻的产物!倒是那边的陆寻,他现在的状态更趋近于灵体,他才是所谓的虚假吧!”
“你别忘了是谁让他这副模样的!”
南宫龍羽手一挥,两块金色的龟甲飞到了陆寻的身旁,“接下来,我们来算算总账吧,言祭。”
……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街边的景象如同印象派油画般,凝固住了某一特定时间的色彩。时光似乎能被看见,化作银色的丝线,倒退的轨迹割裂了他的双颊,带着青春飞往远方。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人,每天都要重复同样的事情,就像一台巨大机械中的零部件,只需要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那一部分就足够了。能够摆脱这种束缚的人,会被常人称为“神”。
唯有到达如此境界,方能领悟无上的“骨”,这是属于对应人类个体的特殊技能,是无法被学习的。
在这些“骨”中,唯有“龙骨”的力量最为顶盛。白朔的『无相』就是如此之类的能力,同样的能力,还有他这三十年来所领会到的,能够改写命轮的能力。
现在,他将它传给了“他”,这是一种肯定,也是一种寄托。
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自己”,他叹了口气。
这一切宛如一场豪赌,而他,“他们”,显然已经压上了一切。毕竟面对言祭那样的敌人,不赌上一切,就会输。
……
记得初次遇见少女的时候,是在金陵城的一家酒楼里。那个默默喝着温酒的、穿着山茶花和服的少女,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但他不是那种轻浮的男子,上前搭讪这种事,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端起茶杯轻轻一抿,青年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突然怔住了。
那个少女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人。他身上那套有点像宋代的那种铁浮屠,闪着银色的光。盔甲男的手里举着一把硕大的钢刀,对准了少女,仿佛就要劈下。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的目的是杀了女孩吗?为什么周围的食客仍然在谈笑风生?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个男人吗?
一瞬间,青年的脑海中飞过了无数的念头,但只有一个念头被加粗固定在了大脑的正中央。
“救人。”
几乎在钢刀落到她脖颈上的一瞬间,青年闪现般消失在了原地,抬起手,五根指头有力的握住了刀刃。
那就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伴随着很多迷雾般的疑点。
那就是言祭和言墨的相逢。
……
睁眼,是熟悉的天花板,从那以后,青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他疲惫的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今天的天空乌云密布,他正低着头,漫不经心的在街上散步。
冷风吹拂,风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言哥……”
青年猛得抬头,那熟悉的声音,让他思绪混乱,“……是幻听啊,呵……”
他惆怅的叹了口气,“明明,你已经……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你在做什么呢……哥?”
"?!!"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明明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真正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
"你……不是已经……"
他想到了什么,或许,这是一个“奇迹”,一个老天爷的恶作剧,但……
“小墨,真……真的是你?”
和言墨初遇的那天,和言墨第二次相遇的那天,和言墨一起逛街的那天,和言墨同居的那天……
以及……她死去的那天。
无数个回忆在脑海中涌现,一切虚幻的事物即将变为真实。
倒计时,开始了。
……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陆寻VS言祭,南宫龍羽VS言墨。
“这样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出发前,陆寻这么问道,但南宫龍羽却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南宫少爷不说,陆寻也就不多问。他们的默契一向如此,在看过本征世界的记忆后,这二人的契合度似乎更高了。
“这次的事件结束后,我们怎么办?”
“活下去吧。”
“活下去?”
南宫龍羽朝着陆寻伸出了手,“走,或者留,全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