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萨斯还没从那蜜河中缓过来。
随后是“嚓”的一声,刀子捅进肉里的声音。
萨斯睁大了眼睛,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肚腹处一痛,低头一看,克茵娜手中握紧着匕首,就这么狠狠地**了萨斯的腹部。
微风拂过,吹起了蒲公英的种子,克茵娜金色的长卷发随着风飘扬着,那洁白色的连衣长裙沾了血,那是萨斯的血。那血,溅在了克茵娜的礼服上,也顺着刀子的引血槽,滴在了两个人脚下洁白的牡丹上,把那白色的鲜花,染得血红。
“克茵娜......为什么......”萨斯嘴角冒出鲜血,紧紧地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不安,无助与彷徨。
据说玫瑰花园周围的玫瑰是如此的美丽,但是,玫瑰的刺,却是伤人的荆棘,越是沉醉在玫瑰的美色中,越是会被那尖利的刺所扎伤。
克茵娜退后几步,眼角闪烁着,克茵娜的身后,埋伏在四周的那帝国的女兵禁军,早就齐刷刷的冒了出来,一个个的拿着刀枪剑戟,对准着萨斯。
一瞬间,萨斯明白了什么。
“克茵娜,为什么......你和他们是一伙的!”萨斯颤抖着身体看着克茵娜,失血让萨斯变得比以往虚弱,惊愕让萨斯的心智比以往更加脆弱,克茵娜只是低着头,把脸偏向一边,不敢再和萨斯对视。
“就是个这样子,”在帝国军队的层层铁甲护卫下,一个看上去威仪高雅的女士,迈着从容的步子,出现在了那萨斯的面前。
是帝国的女王,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萨斯扯着嗓子对着伊丽莎白大声喊道,“你这是唱的哪出戏?!”
伊丽莎白缓缓地展开一把扇子,遮住了她的半张脸,露出的两只狐狸一样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盯着萨斯:“萨斯啊萨斯,你这个木头脑袋难道还没反应过来吗?”
什么意思?
克茵娜像做了错事一般,偷眼看着萨斯。
“克茵娜是我的女儿,”伊丽莎白伸出一根指头,对着萨斯强调道,“如今克茵娜都要成婚了,作为克茵娜的母亲,我当然要来出席你们的婚礼了啊!”
伊丽莎白那狡诈的双眼,透出来的是一股阴险,可怖的气息。
“所以你们利用了克茵娜?”萨斯愤怒的咆哮着,看上去没办法饶恕伊丽莎白女王了。
“不是利用哦,”伊丽莎白走上前,摸着克茵娜那金色的卷发,“克茵娜打从一开始就对你没有什么情感在里面呢,整出戏都是我们一手策划出来的哦!”
是吗?用情网来诱惑我,诱导我爱上克茵娜,最后促使我们在这里举办一场糟糕的婚礼,来置我于死地吗?萨斯咬紧牙关,一只手越发捂紧了自己的伤口。
萨斯是帝国的英雄,这点确实是不假。但是,从克里浦亚斯战胜了自己最强大的邻居诺尔克里斯之后,帝国实际上已经将外患扫荡了个干净,实际上,已经不需要萨斯那样精锐善战的将领了。外患解除以后,伊丽莎白唯一担心的,只剩下内忧了。
萨斯明明是男儿身,却享有这么高的地位,这是伊丽莎白最担心的事情,萨斯也渐渐成为了伊丽莎白心头的隐患。
于是,借舞会的机会,伊丽莎白通过设下了陷阱,萨斯便认识了这个叫做克茵娜的女孩。
萨斯是帝国的英雄,极高的威望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解除的。所以纵使是伊丽莎白女王,也不好轻易的找到罪名处死萨斯。但是,现在整个帝国都看见了,萨斯和克茵娜相爱的事实,那么,这场婚礼,便成了萨斯名正言顺的坟墓。
“克茵娜,你原来知道这一切吗?”萨斯往后退着脚步,比起克茵娜那捅进他身体的利刃造成的疼痛,萨斯发现,更致命的是克茵娜的背叛,克茵娜的绝情。
鲜血,滴在那花园的土地上,把满地的花朵染成鲜红。
“抓住他!”伊丽莎白手一挥,在女王的号召下,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一齐出动,把萨斯团团围在中间。
萨斯的勇猛善战,伊丽莎白是知道的,然而,纵使是这头万夫不敌的雄狮,如今也血流不止,那捅在萨斯身上致命的一刀,那可怕的纵深伤口,不断地撕裂着,流着鲜血,不断地蹂躏着萨斯的身体,而这样的萨斯,又能做些什么呢?
萨斯,将克茵娜**自己身体里的那把刀子,恶狠狠地拔了出来,晃晃悠悠的,面对着伊丽莎白手下的众位帝国精兵们。
重甲长矛的卫兵,持着他们的盾牌,缓缓地向着萨斯靠近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萨斯的一举一动,谁也不敢轻易的逼近萨斯。
“一个濒死的人怕什么?”伊丽莎白远远地一声娇喝,“谁抓住萨斯,军衔提升三级,言出必行!”
有一句话叫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了这句话,那些克里浦亚斯帝国的战士们都似乎受到了鼓舞,齐声发喊着向萨斯冲过去!
冲过来的这些人中,有帝国亲卫的女禁军,也有曾经跟随着萨斯或者没跟随萨斯的男性士兵们,他们混杂在一起,一起冲着萨斯一个人冲过来,而冲过来的这群士兵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眼睛里,写满了贪婪。
萨斯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块儿肥肉,而周围则是蜂拥而来的饿狼,没有一个不是渴望着抢着把自己撕扯,嚼碎,咽下肚去,让自己成为他们升官加爵,出人头地的垫脚石的。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萨斯笑了,嘲笑自己曾经的天真,嘲笑着自己的无知,嘲笑着自己竟然曾经还有和克茵娜在这片花园中白头到老的幻想,嘲笑着自己英明一世,到头来,这个局里,被骗的,只有自己。
不过,果然想着活下去啊!
拔出了克茵娜还留在自己肚子上的刀子,那沾了血的刀子脱手而出,穿过盾牌与盾牌的缝隙之间,精准的**了一名勇士的头颅之中。
那些包围了萨斯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一阵风过,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他们面前闪过去,早就走到了那个刚刚被自己一飞刀插中脑门解决了性命的那个家伙身旁,一把将刀子拔了出来,带出了那个壮实的脑浆,随后,用脚挑起了那个壮士握着的长矛,一把握在手上。
那一刻,萨斯有了顺手的武器。
围住萨斯的那些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了点头,互相鼓励着,提起刀剑,向萨斯冲过来!
正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萨斯强忍着自己肚皮上可怕的刺伤,强忍着失血的眩晕感,萨斯现在只知道,如今,自己既然变成了帝国的敌人,帝国欺骗了自己,辜负了自己,那么,自己就不客气了!
萨斯似乎化身为了不死的战鬼,明明已经伤痕累累,明明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但是萨斯却依然在不断围过来的兵堆里旋转着,切割着,杀戮着,撕扯着。萨斯周围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然而萨斯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萨斯似乎化身成了疯狂的野兽,而周围不断有帝国士兵的惨叫声传出来,伴随着溅到半空中的热血,萨斯却已经势不可挡了。
“受死吧,克里浦亚斯的敌人!”只见一个**着上身的年轻勇士,手持着盾牌与长剑,纵身跃向空中,朝着萨斯的脑门就是劈柴一样的砍去,而那萨斯眼疾手快,向着旁边一闪,闪过了那个勇士的锋芒,早就拉住那个勇士持剑的手,对着他的手臂一个膝盖顶上去,随着“咔吧”一声骨骼碎裂的响声,那个士兵惨叫一声,手中握着的长剑早已经脱手,在长剑未落地的时候,萨斯早就一把接住了那把长剑的剑柄,握着那长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血,挥洒如雨,那些战战兢兢的士兵们永远都不知道萨斯还会流多少血,又会放他们多少血才会倒下,原先他们都兴致冲冲的想抢走那个萨斯的脑袋,现在发现,似乎这么做只是浪费生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士兵们又一次惊恐的看着萨斯,裹足不前了。
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累吗?那道就不知道失血的感觉吗?难道......就不知道死亡吗?伊丽莎白不明白,明明已经把萨斯捅了一刀,明明面前的那个男人已经到了濒死的临界点,为什么他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