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心怡,没有了平时的跋扈,甚至都不打算反驳一下天鸣,只是默默地将天鸣的责骂全部承受住,却再也没了反驳。
竟然没有再吵起来?这让天鸣都感到十分的意外。
“好歹也是一刻不停的走了一上午,其实别说你了,我自己也累了......今天赶的路也算够多的了,那就先这样吧。”心怡再次站起身,低下头冲着自己的右脚说道:“走,咱们去找个店家先住下吧......”
心怡为什么在一瞬间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望着默然无言的心怡,就算天鸣想骂点儿什么,最终也骂不出口来了。
心怡一路走的都是宽阔的官道,周围这一路上,最不缺的就是店家。交通最为繁华之处,甚至每隔个三五公里便有一处可供落脚的客栈,心怡这一路走来,虽然是囊中羞涩,但也足够用最拮据的花销来撑个几天几夜了。
随便找的一家客栈,刚一进门,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便热情地围了上去,用他那高长嘹亮的嗓音,大声招呼着心怡:“这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心怡犹豫了一会儿,直接把一袋子钱放在了店小二的面前,红着脸说道:“最便宜的一间屋,住一晚上,这些钱够了吗?”
店小二点了点钱数,这住店的钱倒是不少,只不过......
店小二狐疑地望了望心怡。
“这位客官,虽然我无权过问,但是这大中午的就开始住店准备过夜,您看着时间是不是有点早了些......”
心怡没有否认店小二的疑问,只是对着小二的问题简单地找了个理由解释了一句:“哦,我的右脚受伤了,今天下午的确是不敢再往前走了。好歹我要找个店面,先休整一晚上,再做打算——怎么,因为本小姐住店的时间早,所以就不给本小姐安排店面了?”
“客官,您这是哪里话。”店小二满脸堆笑,早就冲着心怡点头哈腰道:“您要的房间,在下这就给您安排上——”
店小二本身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既然心怡解释的大差不离,店小二也就这么听着了。
心怡本身经济也比较拮据,没有固定收入来源的她,在坚持到她的目的地初芒村之前,大概也只能从她的日常的起居上尽可能的节省花销了。
店小二给心怡找的是店铺二楼最角落的一处几近废弃的阁楼屋。这阁楼屋与其说是废弃,倒不如说设计之初似乎就没打算让这间屋子住人——残破的地板四处翘起,吱呀作响中散发着一股似乎是尘封了许久的灰尘的味道。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稍微裂开了一道缝的墙体勉强照射进一缕阳光,倒是为这个阴暗且潮湿的环境,增添上了难能可贵的一丝温暖。
这间废弃的屋子哪里都是毛病,唯独那价格,是心怡最能接受的。
仅仅是十钱一晚上。
“客官,您看这里还算满意吗?”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做讨好状,一边笑脸面对着心怡。而心怡进了这简陋到夸张的屋室内转了一圈以后,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挺理想的,就先住在这里吧!”
当那心怡给店小二付了钱,让店小二拿着这十钱悻悻离去的时候,店小二刚才摆出的那巧言欢笑的姿态瞬间一扫而空,脸上反倒拉开了一丝黑线,他的嘴里隐约喃喃地骂了一句:“哼,穷鬼......”
店小二这句话说得不算小声,起码能让心怡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心怡承认,她现在就是穷鬼,彻头彻尾的一个穷鬼......
“哟,你这挺懂得节俭的嘛!”天鸣早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嘲讽起了心怡,“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没想到这么高傲的你,倒也落得这步田地了?”
面对天鸣的嘲讽,心怡并没有像天鸣想的那样大发雷霆,或者说,心怡已经心累了。
心怡只是默默无以应,从房间里翻出了一个破木盆,然后下楼,给木盆里打上了满满一盆的热水......
心怡这家伙,到底又在想什么坏点子?——天鸣本能地提防着心怡,不知道心怡究竟想怎么对付他。
然而,下一刻,出乎天鸣的预料,心怡只是简单地脱下了鞋袜,让本是疲惫不堪的天鸣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紧接着,心怡将她的双足浸泡在热水之中,仅此而已。
心怡这是在......洗脚?
天鸣来不及细想,一股沁人的暖流,瞬间通过右脚的皮肤,传导到天鸣的身体内,让劳累的天鸣整个身体都瞬间放松了起来。热气升腾,水花激荡,心怡更是这么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摩挲着自己的玉足。
前文也已经提到过了,心怡的脚长得算是叫一个玲珑剔透了,优美的足弓曲线,伴随着洁白的皮肤,经过热水这么一泡,彻底的松弛了下来。更让这双脚显得更加的饱满,更加的粉嫩。心怡伸出手来在热水里给双脚继续做着按摩,反馈到天鸣的视角那里,便是一双如玉的手,反复摩挲着自己的身体。
心怡大概是因为经常如此按摩的缘故吧,手法虽然称不上是专业,但也绝对的能令脚部彻底的放松。
天鸣在这热水的浸泡与细腻的按摩中,宛如醉酒一般舒适,那一刻,天鸣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现在身为右脚的这么个状态,总觉得自己简直就像真的有人专职给他按摩一般,惬意,而又享受。
“我......我只是习惯性的洗了一下脚呢......我每天都会洗,这很正常的!”心怡红着脸,把头偏向了一边,对着天鸣刻意强调道:“我可不是刻意为了你才洗脚的!绝对不是!”
为啥这个笨拙的女孩要刻意说出这一出?
双足出浴,清爽的干抹布紧接着罩在了天鸣的全身,天鸣就这么被那轻柔的手法一点点摩挲着擦干抹净,整个身体再没有一丝白天行进时的汗味了。
这对天鸣来说,属实难得。
心怡是暴喰体质,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我天鸣哪怕变成了这个样子,最终也是要阻止心怡的——天鸣依旧是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好让自己的心态不再动摇。
这该死的格德斯尔摩综合征!
天鸣犹豫了一会儿,盯着躺在床上的心怡,天鸣终究还是选择了退让一步。
“那个......关于赶路和休息的时间安排,要不这样吧......行进十分钟,休息两分钟怎么样......”
天鸣犹豫着说出了他的想法。
自己为什么要妥协?为什么还想跟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商量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天鸣回答不出来自己发自内心的这些疑问。只不过,天鸣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心态上的一些小的变化——
貌似,心怡这家伙,偶尔还是不那么讨人厌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