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皇子殿下最为中意的女骑士,蓝芩早就已经习惯了出门横着走,让所有人看她脸色好坏行事的生活。
毕竟自己再过个几年说不定就会成为未来蓝菲王国的王妃了,这些人不早晚是要这样对待自己的么?早一些习惯也没什么的吧?——抱着这样的想法,蓝芩理所当然的带着人大摇大摆的把车队开进了夜幕镇的入口,并提前派出了一小队人进入小镇,给自己在兰宁的城堡准备房间,烧好洗澡的热水,并命令厨师准备午餐。
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自己所在的马车抵达夜幕镇入口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那些被派出去的人都被拦在了外面,其中两个身上还带着伤,脸上有着被什么东西砸过的痕迹,而行凶者正是驻守在门口的民兵。
这让蓝芩彻底愤怒了。
“你们这些混账!眼睛瞎了吗!”蓝芩跳下马车,大声地训斥着,这些人是她派出去的,带着她的命令前来行事,结果却遭到了这些人的阻拦、甚至殴打,这不就等于再打自己的脸么?“哪个混账干的!给我站出来!”
平日里就很少接触贵族的民兵们被这样气势汹汹的样子给震慑住了,不过一想到自己执行的是兰宁殿下的命令,还是勇敢地站了出来。
“这位小姐,兰宁殿下已经于十天前就下达了命令,任何人进入夜幕镇都需要上报身份,并且额外嘱咐禁止大皇子殿下的人马进入夜幕镇。”民兵队长查尔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直视蓝芩的目光。
“你居然敢对未来的王妃这样说话——”蓝芩差点就这样说了,不过理智还是让她在出口前硬生生的把未来的王妃换成了‘大皇子的首席骑士’。
“这是兰宁殿下的命令,请恕我无能为力。”
“那又怎么样!我管是谁的命令!我只知道是大皇子殿下派我来的,我数到三,马上给我让开!还有,谁允许你们这些贱民直视我的!给我跪下!”蓝芩挥舞着马鞭,气势凌厉迫人。
虽然兰宁殿下来这里之前,夜幕镇的贵族也是相当刻薄,但毕竟都是些身份不高的小贵族或者土包子贵族,哪来的未来王妃这种架势?被大吼了几声,一些人的膝盖不禁有些发软,就连查尔也是一阵心跳加速。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兰宁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刚从衣柜里放出来的海棠。
“兰宁殿下,您来的正好,要是再晚来一些的话我就打算替您管教您手下的这帮贱民了!”看到兰宁过来,蓝芩虽然嘴上说着敬语,但是眼神却没有丝毫把对方当回事的意思。
“蓝芩小姐,又见面了呢。”兰宁走上前去,礼貌的和蓝芩打着招呼。
“三年多没见,兰宁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呢。”蓝芩嘴角上翘了两下,当做是礼节性的微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您的部下让开,我们回城堡再说吧,外面怪冷的。”
“嗯?”听到她这么说,兰宁脸上故意摆出了一副很疑惑的表情,然后望向旁边的查尔:“你怎么做事的?难道没有和蓝芩小姐解释原因吗?”
“殿下,我……我解释过了……”没看出来兰宁是演戏的查尔被下了一跳,立刻单膝跪倒,一副认错的语气。
“这是我的工作失误,请殿下责罚。”
“责罚?为什么?你干的没毛病啊?”
“啊?”兰宁的话让民兵和蓝芩都呆住了。
“但是——”兰宁又板起了脸:“虽然没毛病,但是有瑕疵啊。”
“哼,看来这小子还是挺会做人的嘛。”蓝芩这下心里舒服了不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他要拦别人就让他拦好了,但是自己怎么能算是‘别人’呢?
“夜幕镇治安法怎么写的?任何胆敢强行闯关且不听劝告者,一律依法进行逮捕,如遭遇反抗则可以不请示而直接开火,为什么不开枪!”
“哎?”
所有人再次愕然。
“我……我……”查尔的嘴唇动了几下,不知带该说什么好。
“念在你是初犯,所以就不进行严重惩罚了,记住,如果再有下次,就算是来的是星辉王国的国王,也要按照法来!”
“是!”查尔立刻挺直了身体,敬了一个军礼。
“蓝芩小姐,希望你尊重夜幕镇的法律,十五天前我就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人进入夜幕镇了,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希望你能够理解。”兰宁无视蓝芩那副要吃人的表情,用贵族特有的平淡口吻,仿佛讲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那样说着。
“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带着这帮贱民对抗魔物大军?”激动之下,蓝芩连敬语都忘了说,但是兰宁也懒得和他计较。
“是的。”
“你疯了吗?就凭这帮贱民能做什么?用镰刀和锤头对抗魔物嘛?”
“不,但是我们会用镰刀和锤头制造出更厉害的武器来对付他们。”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都已经来了!”
“那就请原路返回吧,如果需要野外宿营的话,夜幕镇将会有偿提供营帐和食物,或者移步‘勇者之家’,根据夜幕镇最新制定的物价法,军人及有钱人……不对,是贵族的居住勇者之家的费用为普通消费的24.5倍,不支持赊欠,详情请去咨询前台。”
说完这些,兰宁就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蓝芩和她的部下们在原地吹冷风。而那些民兵在得到了三皇子殿下的肯定之后,也一个个底气十足,胸膛挺得高高的,紧握着手里的‘奇特铁管’。
“你们这帮浑蛋,快点给我让开——”蓝芩的一名同样习惯了狗仗人势的部下实在气不过,拔出佩剑呵斥着这些人让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清脆的炸裂声打断了。
一名士兵扣下了扳机,弹丸轻而易举的穿透了硬质皮甲,贯穿了肩膀,血流不止……
双方的距离将近二十米,而从始至终也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