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告知要出来等待,但完全不知道徐小姐想要做什么。
两个有医疗的经验的人和三个伤患,这怎么想都是要准备做什么,简单地处理应该不需要我们出去吧?莫非是做手术?但是光这环境也根本不够呀,真是匪夷所思……
看着坐在外面等的绿然和凌美,无缘无故要承受压力,这让静封心里不是个滋味,毕竟她们都和这件事无关。
“凌美同学,能麻烦你再带绿然去哪里玩玩吗?”
能领会到话里用意的凌美直接就接受了,甚至干脆到让静封略显突兀。
“好的。”
“真的可以吗?!”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
凌美故意把话的尾音拉长,视线挪开了一边,而且也跟着她眼睛移动的位置看去,发现绿然的表情很是失落。
这一刻静封才突然意识到错误,作为一名监护人他明显是有所失职的。
心中暗骂一遍后,静封蹲了下来,脸上挂着愧疚和无奈。
“抱歉绿然,等我处理好这些事就带你去玩。”
虽然许下了承诺,但绿然的表情始终没有发生变化。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焦急之下静封左顾右盼起来,而这时视线正好是移动到凳子上的那袋衣服,拍头就想到了什么。
“绿然,今天你穿的很好看啊。”
话才说出口,绿然顿时展开了笑颜。
“真的?!”
“当然,你穿什么都是那么可爱的。”
说着,静封就把手放在绿然的头上,缓慢而又温柔抚摸了几下。
“那大姐姐下次一定要带我去别的地方玩!”
“好,我们约定好的。”
一声答应,绿然就快快地从长凳下跳了下来,顺势就牵起凌美的手。
松了一口气,静封缓缓站起向凌美说道。
“要不……你就带她去你的宿舍吧,等你午睡过后再把绿然带过来。”
“不用,反正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自由安排的,说是自习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不去就是。”
“这不好吧……虽然不用考学校,总归是要考试的。”
“那些题目背下都会。”
“啊这……”
看凌美这么随性回答,静封便不好多说。
就在凌美带着绿然要离开时,突然又转过头来。
“你可别再去多管闲事了,那家伙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复杂。”
“……诶?”
就搁下这么一句让人一头雾水的话,凌美没有回头就走掉了。
话里面尚未琢磨透,静封转身要着手去平抚一旁的苏玫。
从出来到现在过去了十多分钟,而且也听不到房间任何的动静。
顾老师的那一番话确实让她多生了几分绝望感,但徐小姐既然在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不是他们的质疑能力,只是靠那点设备和环境真的很难想象能做出很好的结果。
但这些事肯定不能说出口的,而我也只能去选择相信了。
静封坐在苏玫的旁边,上来就想给她打一发强心剂。
“别太担心,有徐小姐在不会有问题的。”
“但……校医刚才不也说了那种伤势会留下后遗症,怎么可能不担心?”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前些日子我腹部不仅被钢筋插穿,而且身体半截骨头还碎掉了。”
听到这,苏玫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如此严重的伤势竟然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着实以为静封是在忽悠她。
“你骗我吧?受那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完好无事。”
“所以不就说了有徐小姐就没问题了?”
为了给瑾音的形象增添可靠性,静封少有的摆出自豪而骄傲的神情。
有点相信静封话的苏玫内心仿佛多了一份依靠,立刻就一扫愁苦脸色,转过来像是喜极而泣的样子。
“那太好了!飞云他不会失去梦想了……太好了”
梦想?像他们这样的不良原来也有自己的目标吗……
可以的话真想劝劝他们别干那些欺负人的事了。
“话说回来,你和他们仨关系很好吗?”
“啊……是啊……我们从小就认识,从懂事起我们就在同一所福利院,他们对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家人。”
苏玫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是难以启齿过往的事情。
静封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任由她选择说还是不说,单纯是回复了一句“想必是很好的过去吧?”。
稍过几秒,苏玫一脸苦笑地回答道。
“也没有,因为以前我们都很调皮,总是给大家带来麻烦,所以我们四个很早就偷偷离开了……然后…然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后来到了这所学校。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怎样了,可能会担心我们吧……”
大概是长久藏于内心的倾诉,苏玫几乎是以真情实意的方式将此事诉说出来,里面不仅包含了幼年时的辛酸快乐,还有愧疚和沉痛。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她能这样说给我刚认识的人听,想必在同伴面前也一直在隐藏和伪装。
静封舔了舔舌头,表情有些许动容,“家人”这个词在他心里面可谓是有着一定分量。
不管何时何地,“家人”就是他永远的目标,也是唯一生存的动力。
在这样疯狂的世界里,坚强活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去原来的世界。
想到优的脸,静封脱口就说了一句“有空就回去看吧”。
而这句话很好刺中苏玫的内心,事实上她是非常渴望回去,但后脚就退缩了。
“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只要飞云平安无事就好。”
“看来你很喜欢他啊。”
经静封这么一说,苏玫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急着就想解释。
“怎…怎……怎……我们只是家人,对!家人互相关心而已!”
见这般逗趣的样子,静封差点笑了出来。
但一码归一码,算是了解她的真实性格后,静封就想进行一波思想教育。
正要把话放到嗓子眼时,大门突然打了开来。
两人定睛一看,走出来的人是顾坊并且打着手势要让进去的样子。
“进来吧。”
在一声批准后,静封便和苏玫走了进去。
此刻静封实在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也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转过头来,躺在床上的三人已经被妥当的处理好伤势了,分别包裹了不同程度绷带。
奇怪的是,从出去到进来,三个人的位置都没有怎么动,不如说除了要处理的部分都是没有变化的。
与其赞叹徐小姐的医术高明,一连串的问题更让我感到惊奇。
但想想,在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无法琢磨的,接受就好了……
同样,一旁的苏玫也被这幅场景惊呆了,但更多的是出自内心的喜悦,基本没有思考到某些逻辑问题。
苏玫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转过头就向瑾音问道。
“他们都治好了?!”
而这时,瑾音正坐着椅子上,捏着吸管喝起吊瓶装的葡萄糖水。
似乎是消耗很大,看着她吸了好大几口才缓过劲来。
见瑾音这样子,顾坊就开口替她回答。
“大致上都处理好了,毕竟是徐大夫亲自操刀的,不出几天就能痊愈。”
听到这么个好消息,苏玫瞬间就眉开眼笑起来,心怀感激地鞠了三个躬。
瑾音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特地这样。
苏玫回头打量起同伴的伤势,嘴边还催促着他们醒来,但毫无反应。出于害怕,又向顾坊着急询问起来。
“他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顾坊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望着床上沉睡的三人说道。
“放心,只是药物作用,再过一会就醒来了。”
这话宛如定心丸,苏枚终于是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缓缓地坐在床旁的凳子上。
见事情都平缓了下来,静封不由得替她心中庆幸一番,但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搞清。
静封走上边去,用着质问性的口吻朝苏枚发起问话。
“苏枚同学,虽然你说没有惹谢萱同学,但我记得当时你说提了一下叶璇吧?”
刚发起提问,苏枚立马就表现得很是紧张,很明显是把某些事情收着没有说出来。
方才是因为看她为朋友担心的份上没多询问,到了现在肯定是要弄明白事情原委的。虽说尚且是把事情稳下来了,最怕等那三人醒来会变成各执一词的场面,毕竟他们所带来的印象并不好。
看着苏枚支支吾吾的样子,静封不得不再次施压,甚至想装作很恼火的态度,然而在旁人看来顶多是在抱怨,根本不让人觉得是在施加压力。
顾坊看在眼里想笑但又要顾及气氛,索性把头扭过去了。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苏玫下一秒就一副委屈地要哭出来的模样。
不仅是顾坊都觉得奇怪,连静封自己都被吓得有点不知所措。
果然是我表现的太凶了吗?!糟糕了……
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别人哭的,静封想着就此作罢。
正要反过来安慰她时,一只从后方伸来的手搭在了静封的肩膀上。
往后看去是瑾音的手,只见她微微地摇着头,似乎在示意不要停。
静封即便意会到了也没继续施压,单单是等待着。
直到苏玫稍微习惯了这份压力才缓过来,擦了擦眼泪她就哽咽地说起话来。
“抱歉……我……有点胆小。”
“那很抱歉,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都是我的问题……”
这时,瑾音一口嗦完见底的葡萄糖水,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同时静封的视线被这个举动吸引了过去。
只见她那一如既往疲困的脸庞夹杂着某种情绪,像恼怒又或是厌烦。
这股从氛围所带来的压迫感一时间让静封透不过气,直接是催生出内心的罪恶感,就连苏玫也有同样感受。
失去了色泽的瞳孔来回游荡在两人之间,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幽灵死死地盯着。
这样的场面持续了数秒,随后瑾音又走到了谢萱的床边,低声地说道。
“你们要说的都不是重点,而她才是关键。”
说罢,瑾音把视线拉到了沉睡的谢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