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还没有打通哦。”攻击间歇，弗雷皱着眉头提醒巴尔朵。
“至少有部分空间跟现实融合了吧？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把他引诱进来。”
“真是疯狂。随时可能被里面的空间乱流切碎哦。”
“疯狂和切碎，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巴尔朵阴笑着说。
“如你所愿，我的主人。”弗雷嘴角上翘，扭头望回诺伦德他们。
“继续！她的体力已经不多了！”诺伦德在那边大喊。
“呵呵，你好歹也算是身经百战的水银骑士团的副团长吧。要知道，S级人偶之间的战斗，可不是简单的拿属性做数学题呢。”说着，弗雷抬手一挥，之前施展过的空间法术重新出现。那些管道洞口前的空间又像被无形的刀刃切碎一般，呈现诡异的，扭曲而破碎的景象。
她正利用空间法术制造出隔离结界，掩护巴尔朵钻进黑洞洞的管道。
“有胆量的话，就进里面来继续战斗吧。”进去的时候，巴尔朵借机嘲讽，“你的新主子的目的，就是害怕我们打通这个空间隧道吧？呵呵，那就给你个福利，进来拿我的人头吧。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哦。”
随后，弗雷笑着跟随她的主人也钻进了巨型管道的黑色洞口里。
曾经有无数勇者想要穿越层与层之间的异空间结界，最后下场无不是身体被切得粉碎，随污水和垃圾一起流入下水道中。那些悲惨的例子，生活在欲望塔中的人们都见识过太多了。
“疯了吗？进入随时可能将人切成碎片的异空间？不对，难道说层与层之间的空间隧道已经被她们打通了？”
诺伦德看着对方的行动，没急着追上去，显得有些游移不定。
“害怕吗？副——团——长？”管道里继续传来巴尔朵幽怨的声音。她还刻意加重副这个字眼的读音。
“这丫头！激将法吗？可恶，如果她们真的已经打通隧道，我的任务就失败了。那我在神王那里的印象……唉，真是麻烦。”诺伦德挠着一头金发，额头上冒着青筋，自言自语。
还有一点，渴望权力的他，生平最恨的就是他只是水银骑士团的一个副团长。尽管这是最强的骑士团。
“主人，那里面的空间比这里小多了吧？进去之后我可以用更擅长的物理近战跟弗雷战斗。”弗瑞斯特转头说到。
“笨蛋，里面的空间大小根本无法预测。说不定比这里还大呢！我说你啊，刚才对轰异能法术的时候，要是弗雷体力是满的的话，你很可能会输掉啊。”
“是，对不起，主人。”
“不过，我们利用计策也是战斗的一部分。嗯，她们在这里呆了有一阵了，肯定打通了部分空间。而且弗雷已经残血了，万一让她们逃到上一层去就不妙了……好吧，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水银骑士团的魄力！我们进去吧！”说完，诺伦德带着搭档，飞奔向黑暗管道。
刚一踏进管道内部，视野豁然开朗，外面的墙壁也好，金属的管道壁也好，都不过是仅存在于外面的现实世界的装饰。
内部因为现实与异空间的界限被弗雷短时间内强行割裂，整个呈现出的是破碎不堪的样子。不光空气中不是呈现如果透明利刃切割过的碎裂感，而且上下四周根本没有可称为立足地的地面，整个人双脚踩在虚空中，仿佛置身于无限的黑暗宇宙间。
尽管视野宽阔，但却又让人感到无比沉重的压迫感。远处空中，像幻灯片一样，漂浮着呈现出塔内各层世界的景象的碎片。四处不时有突然出现的，闪着异彩的光像跳着舞一样滑过空间内部。
整个环境仿佛一场异常真实却又光怪陆离的梦。
“小心那些光，很可能是异空间与现实世界相互摩擦挤压产生的撕裂光线。看来她们打通的空间并不稳定。”诺伦德说着，小心翼翼地挪动双脚，踩在毫无实感的黑暗空间上。
“嗯，的确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大得多。刚才是我失言了，主人。”弗瑞斯特一边观察周围，一边寻找弗雷的身影。
“看上去很大，但实际能让人通行的又有多少呢？打通层与层之间的隧道，简直是对神王大人最大的亵渎。快点找到她们，不能让她们逃离。”
“嗯。啊！小心，主人！”
一道红色光芒突然从天顶扫下来，马上要扫过诺伦德。弗瑞斯特就像当时弗雷救巴尔朵一样，飞奔过去将诺伦德扑向一旁。但她自己的身体还是被红光划过。
她受到无视防御的撕裂伤害，5000点。体力变为58000/98000。
“你这家伙，干嘛扑倒我！”诺伦德从没有实体的地面站起来，厉声呵斥刚才为救他而受伤的人偶。
“因为……”
“你要记住，我们是高贵的骑士，这种不体面的躲避方式，下次别用了！”
“是，是的，主人。”
“哼！刚才那是弗雷的招式吗？还无视防御。”
“不是，应该是这异空间自身的防御措施。”弗瑞斯特不再辩解，但整个人更靠近自己主人，以防别的伤害攻击过来。
“那就加紧索敌，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呆太久会很麻烦！”
“是，主人。”
巴尔朵和弗雷钻进来之后，一路顾不得看周边的“美景”，埋头一边躲避混乱的撕裂光线，一边奋力朝前冲。
弗雷知道自己这个空间隧道的深度是多少。她们一直跑到隧道的最深处，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在现实与异空间交汇的前方，景致已经完全不同。
前方是一片广袤而纯粹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然而却让人能感觉到：那些庞大深邃的黑暗本身，都是正在剧烈蠕动着的活物。
“你还真厉害。刚才几个小时，你就是用空间魔法在这片黑暗中撕开前面那样的通道？”巴尔朵虽然也喜欢黑色，但这里的这些好像魔物一样的黑暗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很像人在沙漠中修路是吧？”弗雷表情淡然，好像所有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是挺像，只是想不到里面是这样恶心的东西。”
“这些与正导致深渊世界湮灭的那些黑暗物质是一类的。我无法理解神王为什么会在他自己制造的异空间里塞进这些。还是说他在渴求欲望塔的破灭吗？”
“那可想多了，目前还是解决现实问题吧？你认为他们追来没有呢？”
“追来了，不过在入口处犹豫不前。我们大概还有一些时间，我可以在这里继续打通最后的隧道。”
“你比我还疯狂啊，弗雷。还是留下体力做最后的战斗吧。异能师没有恢复技能，还真是超麻烦啊。”
“我可不是那种双修的笨蛋。”弗雷笑着回应，“注意那些撕裂光线。我们可以在这里跟他们周旋一阵。刚刚我探测到，那个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那个人？那个艾拉的主人？不过他赶来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运气好捡到艾拉，还是那种简陋装备的艾拉。”
“其实，巴尔朵，这里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个人就是程动大人。”
“什么？”巴尔朵瞪大双眼，但又马上变得一脸疑惑，“不可能吧？那人的性格气质完全不像我所爱的程动大人。”
“那人的确是程动，但又不完全是。我的技能是可以识别出每一个人独有的信息素。那人的信息素告诉我，他的确是过去的程动，只不过是一部分。”
“一部分？”
“是的，就像人偶艾拉失去她的身体和四肢，只留下头这一部分。那个程动也是这样的情况。”
“但是他是人类吧？身体四肢被人换了？”巴尔朵越听越迷糊。
“当然不是身体四肢。你们人类和我们人偶最大的不同，就是你们由灵魂赋予身体意义，而我们是由光子芯片赋予身体意义。”
“你越说越玄乎了，灵魂这种东西难道真的存在？”
“呵呵，相信吸血鬼和无头骑士的巴尔朵，却不相信灵魂的存在？”
“什么啊！那些我是亲眼见过的！”娇小的哥特系的女孩巴尔朵，奋力反驳。
“对了，只是因为你没见过灵魂。但人类的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以某种物质形态被保存在身体内。关于这方面，要我具体解释的话，巴尔朵的脑容量可能不够呢。”
“你这坏掉的家伙！好吧，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
“简单来说，他的灵魂很可能被撕裂了。那个人的身体里，只保留了程动部分的灵魂。其余的则不知去向。”
“难怪，他好像失忆了呐？艾拉也是，只剩个头部。难道都是神王干的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挑战神王失败了。至于他和艾拉出现在最底层，里面的原因因为情报不足，我也无从知晓。说不定灵魂分裂这个情况，是程动自己某种保命技能发动的结果。”
“不过……嗯，真是，太好了……大人他，没有死。”画着烟熏妆的巴尔朵，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那人赶来的话，应该能和弗瑞斯特一战。不过在那之前，我们也要想办法削弱弗瑞斯特的体力。”
“你不早说啊！弗雷！早说我就不跑进这里面了！万一他赶来却不敢进这空间怎么办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的行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那样就表示，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而已。”
“也对，程动大人不可能那么没种。”在泪光中，巴尔朵的眼里又好像冒着红色桃心。
诺伦德依然在这危险而光怪陆离的空间中寻找巴尔朵她们的下落。而程动那边，一行人在短暂休息后，跟着阿庆朝这边走，现在已经能看见才经历飓风与闪电的圆形传送点建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