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世间已经没有任何关于最早被发现的契约者的记载,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完全由穿越者所组成的契约者团体很快就随着穿越能力的发现而组建起来。在如今管理这些怪胎的时空管理局出现之前,掌控着管理世界的最高权力的,是另一个拥有更长远历史同样存在至今的组织。
“过去听说过德拉希尔教会拐走女孩训练成杀人不眨眼的怪物,看样子一点都没有冤枉你们这群畜生呢。”即便危险的敌人站在面前,萨沙却也丝毫不忌讳用激烈的言语挑怒对方:“如果你们的‘那位大人’心中还存在丁点良知,主就不会抛弃你们而重新设立时空管理局了。”
重新张开了将身躯包裹的翅膀背在身后,之前还身着运动衬衫与简短牛仔裤的萨沙,此刻却已经变成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胸口与纤细的腰杆两侧被一层轻薄的羽毛所覆盖,从胯部前后中央伸展而出的另一片则一直拉到双腿内侧接近膝盖的位置。出去叠加在小臂外侧与脚尖的结实到足以抵抗刀砍的厚重装甲外,脚踝外侧则有一对现在收折起来却能稳定飞行的小翼。为了在寒冷的高空保持温暖,轻薄同白丝一样的弹性外层遮挡了除头部以外每寸**的肌肤。
合格的战士从不会留给敌人反击的机会。刚刚展开翅膀的萨沙抬头看向前方,之前还刚刚走出黑暗的杀手们就已经逼近到咫尺之遥。手指缝间捏着的是被刻意涂成黑色,在月光下泛着深灰色光芒飞镖。
干净利落地被从她们手中甩出,这些飞速旋转的利器并没像刚才的匕首那样径直向着自己袭来。摩擦着空气形成单边的阻力,无数飞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绕过萨沙的正面从侧身向她飞去。
“劳拉!!”萨沙可以直接腾空而起避开攻击,可她却选择给妹妹展示自我的机会。完全无视从侧面袭来的飞镖,以飞翼锋利末端作为武器的萨沙径直向着杀手们冲了过去。
轰隆——
随着一声从大地传来的巨响,无数根茎撬开了坚硬的地面破土而出。相互纠缠的藤蔓垂直向上爬升,瞬间在萨沙两侧立起了两堵厚实的墙壁。袭来的飞镖虽然锋利,却耐不住木头的耐性而被结结实实地卡在里面。
劳拉所能做到的不仅限于让姐姐没有后顾之忧。随着保护萨沙藤蔓一起冒出的,还有不知何时已经纠缠住杀手们脚踝的根茎。随着她们应声倒地,更多的植被像触手般覆盖在上方将她们牢牢压住,就连想弯曲手指都变成显得那么地不切实际。
“她们可是就算留下一张嘴都能喷出毒药的人,留条命又能从她们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呢?”战斗的处理是那么干净利落,可劳拉临到最后的仁慈在久经沙场的萨沙眼中显得十分多余:“现在我们前不挨村后不接地,没有处理俘虏的时间。”
冲在最前方的女孩被藤蔓绊倒在地,猛烈的冲击让原本绑在头上遮住脸庞的银色面具掉落下来。站在一旁的劳拉低头看去,却发现事实和自己所想的截然不同。
就算尚未发育完全让脸庞上的稚气还没能完全消散,可从不间断的腥风血雨早已磨灭掉她们眼中的光芒。尽管并不是像小镇上的人们那样被迷幻术所操控,却也已经沦为无可救药的行尸走肉。
不管处境多么艰难,却也很少会有人轻言放弃。被称作‘希望’的信念,是支撑着所有人活下去的动力。如果连挑战自己可能性的想法都已经拱手让人,无论拥有多么优秀的能力,最终都只会沦落为被他人所操控的棋子。
“愿意到管理局来吗?你们至少可以活得像个人样。”劳拉没有直接遵从姐姐的命令。看到这些女孩被邪教组织折磨得如此痛苦,与生俱来的怜悯之心让她还是有些犹豫。
对于劳拉的任性,站在身旁的萨沙却并没立刻上去指责妹妹天真幼稚的想法。她无奈地笑出了声,背对妹妹转身走到一边。这种不停亲人劝的俏丫头,也只有在撞到墙上头破血流后才知道这个坑不能踩。与其浪费时间和固执的家伙纠缠不休,还不如在周围望风顺带不看见那些让人浑身上下起满鸡皮疙瘩的尴尬的心灵毒汤。
“但凡成为主的信徒,伴随一生的契约是绝对无法解除的。”
被树干压在地上的女孩扭转头斜视着劳拉——深入骨髓的信仰无坚不摧,是被洗脑得十分透彻的状态。没有向敌人求饶来保全性命的想法,完全看不出是被上层控制心中却向往着自由的样子。
这里所指的契约并非拥有时空穿越潜能后与幽灵的契约,而是普通人单纯对于她心中宗教信仰所表达出的绝对虔诚。
“劳拉,那些人偶发现这里了。”站在街口的萨沙向外张望,起初一动不动摆出阵地的平民们此刻却行动了起来。看样子劳拉的动作引起了像地震般的触感,它们都随着震动的源头靠近,缓缓地缩小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转身向拖拖拉拉的妹妹看去,披在萨沙肩上的长发随着摇摆的头微微摇晃着:“我们没有时间了,尽快解决。”
虽然同为平等的生命,可植物与动物间却拥有根本的区别。无论多么粗壮坚固,树干中也是不可能生长出像动物那样可以伸缩的肌肉组织。已经将杀手们牢牢控制在地上,劳拉却不能通过收缩根茎像蟒蛇那样干净利落地处分敌人。
更多的根茎从地面冒出,将小巷通往街道的出口隔绝开来。更多的藤蔓从地面涌出,层层包裹住敌人将她们从赖以生存的空气中隔绝开来。
“不用我出手真是太好了呢。”在管理局,武执的功勋是以手中的人头来算的。虽然活着从这里走出的只有姐妹俩,可如果交出被自己拿到手中的人头,反倒会受到过于正直的妹妹义正辞严地谴责一顿。
从短暂的小插曲中全身而退,此时此刻事情又回到原点。不远处街道上飞机坠落的地方正冒出滚滚浓烟。负责在地面进行支援的职务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萨沙必须尽快与局长一行人汇合,里应外合击退包围飞机残骸的敌人。
“有些时日不见,当初只能为植物保鲜的能力,如今已经进化到可以一骑当千的程度了吗?”
契约者保密与自己缔结契约的幽灵的真实身份是这个世界毫无疑问的铁则,就算是亲如姐妹也是绝对不能相互透露的秘密。介于过于羸弱的战斗力而被分到文职做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契约竟然为妹妹提供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究竟是同什么样的神灵结合,才会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情况呢?看着劳拉大战过后依旧平静如初的模样,萨沙开始觉得这个一直成长在自己羽翼下方的孩子,迟早会取代自己的位置。
明明应该是我保护你。。武执的生涯也好、男人也好、人生也好,为何利用被掌控在自己手心当做玩偶的你现在大放异彩。
这不公平。自己为妹妹付出了这么多,如今她却要变成飞鸟离开巢穴,什么都不会留下。
自始至终关爱着妹妹的萨沙的眼中,如今却对展现出实力的劳拉摆出一副蔑视的神情。
“外面那么多人,你能用刚才的招数把这些人偶一并解决吗?”毫不忌讳地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摆在姐姐跟前,没想到如今劳拉竟变得如此自信。萨沙收起了从背后伸展出来的羽翼,一副要把主导权交给劳拉的样子:“这样的话,战斗结束后你就能成为和我同等的A级战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