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童话不都美好,但现实定都残酷。
把枪口对准眼前少女的眉心,我淡淡的想着。
如果她下一句话有任何的敌意,我将不得不扣下扳机,结束一个美丽的生命。
“什么意思?”
我又问了一次。
“我们也许是友军。”
然而说完这句话的少女,手中的无托步枪依然指着我。
眉头微微皱起,我开始向后退去,直到把枪托顶到房间里的墙壁上,才松开握着枪护木的左手,打开了自己的耳麦。
利用墙壁来固定枪身从而释放左手,这样就算少女突然射击,自己也能不落下风。
“滴滴~这里是佣兵A7003。”
耳麦打开的提示音响起,我随便说了句话。
“佣兵F6798。”
随即耳麦里便马上传来的少女的声音,也跟我一样报出了佣兵号。
“呼~”“哈~”
确定通信频道是同一个,双方都是同阵营的人后,我和少女便一同放松了下来,两把枪和两口叹息几乎同时放下接响起。
“战况怎么样,正规军进入中央广场了吗?”
我率先发问,因为少女从外面来,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还没,高炮行进的路上有很多可以直接外部引爆或间接无线引爆的IED,正规军的战斗工兵数量不够,前进速度比预想中最坏的情况还慢。”
抽出战术背包后的输水管,少女喝了两口运动盐水。
“……那铁勺在干嘛?为什么还不下达对策?”
如果是我,在打一场小型的局部战争时,就会随时改变战术的方案,来适应战场的局势。
“也许通信设备坏了,也许死了,反正不可能是好的一面。”
少女持悲观角度,近乎确定的说。
“……我想也是。”
而很不幸的是,我也和少女一样,有着同一种感觉。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可不想这么远来一趟,仅仅只杀几个教皇国出产的人渣。”
走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少女翘着腿,随性的问了下我。
“我打算去看看蒂尔玛方面正规军的情况,如果这边坚持不下去了,我再去其他两个镇的部队那……你呢?”
我把我还想继续打下去的意念表达了出来。
“唔~跟你一道吧。”
微微抿嘴,少女决定和我一起走。
“那我来突破,你负责掩护。”
提起枪,我做出了决定,朝向门外走去。
“没问题。”
俏皮的跳起,好似身上近四十公斤的装具无重量一般,少女轻快的跟在我身后。
——————
“塞缪尔•嫣兰。”
当我突破一个个被手榴弹造成的超压摧残过的房间,击杀了十数个还没见面,就已经受到不同伤害的敌人后,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少女的名字。
近乎完美的配合适应力,快速的判断力,恐怖的执行力,以及足以跟上我速度的诡异体力。
真是不可思议的人,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三十分钟前要是扣下扳机,能否击杀她,而三十分钟前的我,对能击杀少女这件事的坚信程度就和太阳一定会从东方升起一般。
“建筑清除,要进入下一栋了。”
“明白。”
塞缪尔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充满了凝重和严肃,没有一丝行动开始前的俏皮。
我大概能猜出是因为我的实力超出了少女的预算,让她感觉失去了主导地位而导致的。
但我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露出了苦笑,抱着抢,冲进了目标建筑和脚下建筑间的烟幕里。
这块烟幕是塞缪尔的杰作,借助烟雾弹持续出烟的特性,把烟雾弹去除保险后用延时引信激发,慢慢从地上滚过去,制造出一条虽然窄,却能链接两栋远距离建筑物的一线烟。
让我来是远远做不到这种事的,我没有这个头脑,只能遵循脑内的步战手册,做出教科书式的行动。
但也因为如此,我和塞缪尔配合的时候,产生了惊人的反应。
原本塞缪尔一人不能突破的房间,两人配合就能轻易突破,原本我一人不能冲过的障碍,两人配合就能简单通过。
一路过来砍瓜切菜,几乎没有遇到能稍稍抵抗我们的敌人。
但我们最终还是停下了,在再次清除一栋建筑后。
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因为自己。
“我没有子弹了。”
塞缪尔突然说。
“我这有,你是7.62半威力带底椽对吧?”
我有些疑惑,如果没有子弹早就应该在敌人身上搜刮一些了,怎么现在才说。
“不,有些不幸的是,我是TAC(注①)的6.8重弹。”
这时,我认出她手上的法玛斯并不是原装的,管壁那么厚一定是经过了扩膛,下机匣也经过了修改,但还是没想到不是7.62而是6.8这种伪冷门口径。
“……要不你用敌人手上的枪吧,那把法玛斯就扔了,以后有钱还能再改一次。”
我有些无语,接下来就对她提出了合理的建议。
“不行,这把枪……总而言之,不行,我不同意。”
塞缪尔貌似很纠结,那把枪一定对她来说很重要。
但这也不是妨碍战术执行的理由。
我有些烦恼。
“滋滋~附近有佣兵吗!?附近有佣兵吗!?听到请回答!”
正当我烦恼时,突然,我和塞缪尔的耳麦被强制打开,铁勺的声音传了出来。
和塞缪尔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我和她同时按下耳麦,回复了铁勺。
“这里是佣兵A7003(F6798),已收到。”
“很好!有两个人是吗?不管了,我要你们马上去把G3区域正中央紧急战时维修完毕的步战车开动到G6区域对正规军进行支援,能多块有多快!快去!”
“明白!”
“滴~~~~~”
话音未落,一阵盲音从耳麦里传出,铁勺单方面关闭了无线通信,看来战况十分惨烈,连一秒钟时间铁勺都没有。
“恭喜你,塞缪尔女士,你可以不用丢掉你的法玛斯了,拿着我的K10,我们去开那辆步战车。”
把自己的手枪丢给塞缪尔,我半开玩笑的说。
“荣幸之至,我的大人。”
假装自己是穿着小礼服的淑女,塞缪尔对着我来了一套礼仪。
可以看出,她因为不用丢弃她的法玛斯,蛮高兴的。
(注①:TAC,美国一间名为“战术”的公司,业务包括武器配件,武器改装以及一些冷门子弹的出售。)